而且,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她大可不必承认是她托给她的。因为当时唯有温儿可以作证,而温儿是她的侍女,别人又如何会相信呢?而且她向来为了娴慧,别人也万不会去想到她的啊?
“依你看来呢?”她确实是不想说出。
“依我看来,极有可能是惠妃所为!”小九的眼中是极睿智的,半分不含糊。
“何以见得?”她有点奇怪小九为何如此肯定。
“虽说我太清楚她的动机是什么,但是这事,从头到尾来看,她的嫌疑最大。首先,这件事当中,有四个嫌疑人,第一个便是你,但是我知道不是你,排除了你之后就剩下三个人了,一个是花昭容,她为了嫁祸你们故意自己下的毒,但是这样的机会不大,毕竟她这一胎若顺利诞下皇儿,便是大皇子,未来极有可能就是一国之君,她决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险,而若说是惠妃宫中的小厨子受人指使下的毒,那么这人又是如何得知惠妃会送食物去给花昭容呢?这人难道说是神仙,可以未卜先知?”
他说完蚩鼻一笑:“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惠妃了,可是,若是她做的,她为什么要承认是她托你送去的饺子呢?她若不承认,想来你也没有证据可证明是她的。毕竟当时只有你的侍女看到了,再没有任何证人,她大可来个拒不承认,可是她却承认了,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夏女看他一句一句的分析,细致精确而到位,当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不是空有其表的王爷公子哥。
而且他完全不若表面看来那样的爽朗而天真的男孩,更像是一个睿智男子的思想。
这样的分析,面面到位,而且考虑全面,稳重得体。
她这才想起来外界对紫云王的评价,年轻有为,做事冷硬,处事干净利落,而且为人才高孤傲。
他在她面前总是一脸爽朗的笑,倒让她忽略了他身上许多的东西。
就见他接着说着:
“更重要的是,这一盘饺子,看起来,并不像会要了花昭容的命,我去问过了水尘了,他说里面夹竹桃的成份极少,正常情况下,只要母体不是太过虚弱,是不会出大事的,而谁也知道,花昭容武家出身,身体是最硬实的了。说明了,这一盘子饺子并非要致死花昭容腹中的孩子的。下毒,不是为了令花昭容落胎,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水尘?那个御医吗?”夏女抬头问。她想起是那日见的那个谪仙般风采的御医。
“是啊。”小九应了一声。又转过头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认识他?”
“哦,那日给花昭容医治的医者就是他,所以我便记下了啊。”夏女有点莫名地不好意思,她极少如此印象人的。
只是那个御医实在是太特别了,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而且看来温润如风,让人心清神静,所以才会对他那么有印象着。
只是,似乎女子不该这样记着一个男子在脑中的。这样太大胆了的。而且她还是个嫁了人的女子,虽说是有名无实,终归是不好的。
暗糗了下自己,似乎是她想得太远了。
到底安了何心思啊!
若说是喜欢上了水尘,似乎也不是那一种。只是一眼罢了。
一见钟情更是谈不上。只不过对于那样一个谪仙般的人,感到一种难言之感。
小九可未注意到夏女的小心思,只是一味地道:“水尘是宫中出了名的御医,年纪轻轻已经是医术高超。他既然如此说,便不会有假。”
看得出,小九对他也是十分赞赏的。
不过,那样一个医者,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欣赏着的。
“既然不会致死腹中孩儿,你为何不会怀疑是花昭容自已所为呢?”
“你笨啊!”小九睨了她一眼:“这是件在冒险的事情,她如何会做?扳倒了你与惠妃,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啊!”
夏女才不理他,就没见过有人脾气这么坏!
动不动就数落他人!
当真是满身贵族气!
“可是如果是惠妃的话,她又有何好处呢?她原本现在协理后宫,这样一来,禁了宫,连这个权利也没有了啊?”夏女问。
“惠妃的目的我不清楚,也许,这件事,幕后另有他人啊。但是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尚需要深入调查。”他深思了一会后道。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决不让你陷在困境中。”
就在这时,听得小青清亮的声音在喊着她:“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夏女一惊,这才想起。
凤栖宫是禁宫的了,不但宫内的人不可以出宫,宫外的人也不可以任意进来的。
那么小九又是怎样进来的呢?
“你怎样进来的?”她问。
“明着肯定是进不来了!”小九笑着道。
明着进不来,意思就是说暗着进来的了。那如何能让其他人看见呢。
才想到这儿,就听见小九略显戏谑地道:“所以夏天的女子,我可是见不得光的,就先走了!”
说完忽闪一下,几个跳跃,就向着后方而去了,眨眼间,紫衣完全消失于眼前,让人恍惚间觉得是场梦一般。
确是让夏女看傻了,她可是不知道,原来小九还会武功的,而且看起来不弱的模样。这样的功夫,她只是听说过,见到,还是第一次呢!
小青一来,就看到夏女看着后方,眼睛是一眨不眨的。
她跟着夏女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一大片的梧桐林,再没有别的了,于是十分疑惑不解地问:“皇后娘娘在看什么啊?”
夏女看了一眼小青,又转头再看了下小九消失的地方,道:“满院的梧桐高大无比,很是漂亮啊。”
说完又问:“小青找我有何事?”
“啊!”她惊呼一声,才急匆匆地道:“差点忘记了,皇后娘娘,刚刚有位公公来传御旨,皇上要皇后您即刻赶去龙阳殿。”
龙阳殿?
那不是皇帝平日间理政事的地方吗?
他要让她过去干什么?
夏女有点搞不清楚。
不过,她可是知道,不会有好事的!
“温儿姐姐现在正为皇后娘娘准备着衣裳呢!皇后赶紧过去换上吧!”小青一脸急切地说着。
夏女这才想起来,她一身淡素平纹衣裙,一头长发只是随意束了起来。要是这样去的话,非又要多出个罪泽来不可呢!
夏女除却出嫁那日见过这样的场面外。还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庄重、严肃!
黑色的大理石光洁如璧。
八条四人方可环抱的纹龙镶金大柱支撑着高大的殿,看来竟是龙虎气势。
殿上坐着皇帝毓旭与太后二人。皆是一脸凛冽。似乎每一次,当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面容上,总是如此。
殿的两旁站着各宫的嫔妃。
嫔妃后面又站了两排宫人。
夏女缓缓步入,立于殿中央,不知该当站在何处。只是低着头,一脸尴尬。
她的禁了宫的皇后,是否还有资格坐到凤座上呢?
而且看这模样,倒像是要审讯人一般。所有的妃嫔都是紧张着一张脸。她抬头一看,就见惠妃也来了,正自站在妃嫔当中。
“皇后还不快上来坐,所有人都在等着你了!”
就见得毓旭那柔懒的声音道着。
这大概是夏女听了毓旭这么多话中,觉得唯一最好听的一句了。
虽说他话中更多的是在指责她的迟来,可是她还是要感谢她。
因为,这样窘迫地站在大殿中央,任着所有人双眼盯看着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极了。
她从来是个散淡平凡惯的人,这样的气氛,已经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还要迎着这么多双眼睛的巡视,更是受不了了。
此时听到这样的话,如何能够不开心呢?只恨不得多生两只脚可以跑上去。
毓旭看着一脸步法轻快地向着凤座走来,心底扬起一抹好笑。
他就知道他的这个皇后是受不了在殿中受万众瞩目的。
似乎,倒是个有趣的人。
女子,几是每个都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众人的目光注视。那样高高在上,能产生一种自豪感。
可是她却偏偏最不愿让人发现她的美。总是躲在最暗处独自偷闲。身为皇后,这样荣耀无双的位置,人人争破头皮,她却是不炫不耀。真不知该说她是淡泊名利还是蠢得可以。
夏女可不知皇帝的百转心思。只是小心翼翼地在凤座上坐好,低瞄了一下皇帝与太后。
暗自庆幸,多亏了温儿细心稳重,为她准备了大红凤袍礼服。
若是一身素淡平装来的话,非又要惹出点事不可。就
看看皇帝,明黄龙衮,金线绣龙,看来庄重而威武,就是各宫妃嫔,也具是穿着得体的礼袍宫装。
看来,上了龙阳殿的人,都是要隆装打扮的。
似乎也是,这样庄严一个地方,若是随意以对,也实在是不对称。没来由间,让人的心也变得庄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