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告诉她会有些疼,那么就是会有些疼,看她那不在意样,等会儿非要叫出来不可的。
他要插的可是人的八大穴位啊!
处处透着极疼的。
可是若不插这八大穴位,却无法断定她到底是中了毒还是被人下了摄魂的蛊。
只将他将银针转了转,让她的手伸了出来,而后对着她的手臂一用力,插了进去。插完一看,夏女灰着一张脸,一排银牙咬着下唇不放。
还说不怕疼,这会儿,可是尝到了疼的味道了!
他真想大笑一番。不过还是忍了下来。
他喜欢她,欣赏着她,可是他知道君臣有别,她是皇后,他是太医,他们是不可能的,所以,必须维持着这一份疏远方好。
太随意,太亲近,只会让他无法克制地爱上她的。
而当他太爱她的时候。
她,必定也会疏远他的。
这样就好了,只要能够见到她,他就满足了,至于其他的,他不想去想得太多。有时候,有些东西,不一定要拥有才是幸福。
这样子默默地守着,也是一种幸福。
等到水尘八针插完,夏女早已经是将下唇咬得红肿了。原来水尘说得有点疼就是这么疼啊,那可是一种钻心地疼。
那些针,全插在了穴位上,一针下去,可是把人疼得话也说不出口来。
“还好吧?”他问。
就见夏女点了点头:“还好。”其实她已经疼得受不了了,不过她却是说不出口,因为刚刚才在他面前大言一点也不怕疼。这会要是说出疼来,可要让人笑的。
“可有查出病来?”她问。
就见水尘一脸深思地道:“不但查不出病来,也查不出有中毒的迹象。”
夏女一听,脸也凝住了,没有病,也查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那么只能说明情况更糟了。
难道??
两人同时对望了一眼。
“中蛊!”
“中蛊!”
又同时喊了出来。
而后俱是愁了一张脸。
“你也是这么想的?”夏女问,想到蛊这个字,她还当真是有点后怕。才刚刚好不了多久,若再中蛊,又不知遭怎样的罪了。
而且这次的蛊还要厉害,竟然是摄魂的蛊。
若是她被迷了心智,做什么事情,自己又不知道,那还不是一个惨字!
“皇后不必担心,既然知道是中了蛊,其实也不难办,这会下蛊会解蛊的人不在少数,而且我们又知道了是何种蛊,解起来定不是难题的。我回去后让人去民间找一位解蛊的有道人士前来为你解蛊的。”水尘看出夏女的担心,于是道。
他说得其实也没错。其实蛊这东西,说难解也不难解,说好解也不好解,只是有些蛊是养在养蛊人的身上的,那种蛊最为厉害,也最是难解,搞不好会两败俱伤的。
这些都是他上一次从那名查出夏女中蛊的那位奇怪道士那儿听来的。
只是想不到,才听罢不久,就当真派上了用场了。
“我只怕这摄魂蛊不但会害了我自己,而是会害了别人啊!”若是别人有心利用她的手来伤害别人的话,她若失了心智,又如何能够控制自己呢?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便片刻也安宁不下来。
“别担心了。”水尘道。
夏女点了点头,也不想让水尘太过担忧,他的伤还没好,应该多多休息的,若是太担忧了,对他的伤也不好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皇上已经加派人手在我身边保护着,最多我不到处去,谅那些人也起不了什么风浪的。”
自水尘昨日来猜测可能是中了摄魂蛊之后,夏女也不敢出去。不怕别的,就怕别人要利用她来行凶,那时候可谓是百口莫辩,害了别人又害了自己。
所以她一直呆在屋内,温儿也是寸步不离不敢离开她半分。就连屋内的一切存在丁点危险的东西,也全被她收了起来。
幸好她这个人从来是个可以静得下来的人,于是拿着一支画笔,专心地画着画,还有就是偶尔写一段礼仪经。
她不得不庆幸,那天晚上虽说处罚她抄十遍礼仪经,可是所幸所有人都忘记了要限定时间,由于没有限定时间,所以她可以任意地写,想着的时候写一段,只要在她有生之年写完可不就成了。
她暗自窃喜着。
其实她只是不知道,其实是毓旭有意放宽她的,若不然,她那儿能够那么轻松呢!毓旭那样一个精专之人,若是真的要处罚她,是决不会给她一点儿钻角的机会。
她画了雪景,画了一幅温儿,可是整日在屋内,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灵感来啊!
看着外面白花花的软雪,她眼中尽是垂涎,什么时候,她才能出去摸一摸那软软而纯洁的雪啊!
温儿端了一杯参茶来,就见夏女直盯着外面的雪看,眼神中尽是向往,她也知道这个皇后素来就是最爱到处走,看雪看树看花。
而且当她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画出来的东西也存了那种活跃的生命力,这两天她一直闷在屋内,画出的东西,也似是带了她的闷郁一般,看不出那种意境来。
“皇后喝口热茶吧!”
她接过茶,可是眼却还是贪婪地看着外面的雪景。
“温儿,你去冷宫看看九王是否还在那儿,为免他还在那儿等,你就跟他说我最近怕冷,不想出去。”夏女道。
“可是皇后、、、”她还要在这儿守着皇后啊,其他人她可是不放心。
“没事的,我会小心的,而且在在屋内又怎么会发生什么事,还有外头不是还有侍卫在守着吗?你去的时候唤一个宫女进来侍候着就行了。”夏女轻轻地道,她当然知道温儿的担忧。
可是这么大的后宫,却也只有温儿是值得她信任的,她与小九的会面的事,是万万不能让他人知晓,所以,她只能让温儿去。
“那奴婢赶紧去了就回来。”温儿见夏女如此执意,也就不再多说了,而且若没有人去告知九王,让九王每日在冷宫那地方等也是不行的。
“温儿等下。”夏女温儿就要去,赶紧唤住她。
“娘娘还有什么事吗?”走到门口的温儿又折了回来。
“若是九王有问起是何原因,你就说我现在天冷,我不想出去,绝不可告诉他我的事情,以免他担心。”她其实更怕的是小九听完,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来找她的。
到时,势必又要惹出许多事情来了。
“奴婢晓得了。”温儿点头就走。
坐着无聊,夏女又拿出礼仪经来抄写,别人抄是一字一字地抄,她抄却是一笔一笔地抄,字写得也东歪西倒的。
根本就不堪入目。
看了一看,心烦地将写了一半的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想起毓旭前两日说的话,他说要教她习字作诗的,可是,根本就没有来。
自从前天晚上江怀青昏他过去看她之后,他就没有再来了。
难怪人总是说男人的话不可信,男人的花言巧语是随口而出的,只经过了口中,根本就没有经过心里。他说出来之后,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他明知她的不对劲,可是竟然没有过来看望一下。
说什么爱啊情啊!
其实也不过如此罢了。
后宫中这么多妃子,他个个要顾,又怎能顾全得那么周到呢?
夏女对雪而笑。
虽然宫女们都不敢在她的面前说什么,可是她还是在那些别具用意的妃子口中听得了许多事情。皇上这几日除了早朝处理政事外,一直衣不解带地守着江怀青。
据说她似乎得的病不轻,而且得了什么病也似乎被人有意封锁了消息一般,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发生是什么事情。
就连青莲宫的宫人,也被下了明令,不得对外说出江怀青的病。
还当真是守护周到。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想着他,就见外面太监唱道:“皇上架到。”
她只是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还是毕恭毕敬地理了理衣襟。算了,他是君王,他们之间的礼一定要行,而且要行足行够。
唯有让这明明白白的规矩束着,她才能时时刻刻不忘记他身为皇帝的身份,才能够在来年春暖花开时铁下心肠离开他。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低着的头看见那一尾绣龙明黄衣摆下那一双玉靴踏入屋内,她赶紧弯腰行礼。
毓旭一进屋,就感到了夏女的不对劲,这样的拘谨与规矩,让他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一下子又隔开了许多一般。
“皇后免礼。”他道。正想伸手将她扶起。
就见她不自在地退了一步,站在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不看向他。
态度虽然还是同以往一般淡淡的,可是毓旭分明感觉得出当中的疏远。
“怎么了?”他问。这两日在青儿的病发作,他守在她身边,根本就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刚刚上过早朝,也是赶紧过来看她一眼的。
两天不见,他才知道,他对她的思念,竟是如长江水一般,滔滔不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