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会怎么听到有星火喷起之声。
夏女向着火炉子看去。
毓旭也朝着火炉看去,而后只是神秘一笑,道了一声让夏女更是莫名奇妙的话:“应该差不多熟了。”
“什么差不多熟了?”她问。半站起来,向着火炉子看去,却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
只不过,鼻子一吸,却是闻到了阵香气,土薯的香气,似乎还夹着其他的香气。
“这香气,好像是土薯,又像夹有、、、、夹有板粟的香气。”夏女闭着眼睛感觉着那一阵香气。
就在她话说完的时候,就听到火炉里劈啪声连连响了起来。这声音,太熟悉了,就是板粟咧嘴笑的声音!
她轻呼着:“是板粟!”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
“嗯。”他应道。
“为什么?”她问。
“这还用问吗?”他的眉一收,现出一道好看的弧形:“那夜你说过,最怀念冬日里围着火炉,吃着板粟的感觉的。”
他竟然还记得,甚至放在心里。那一夜,她确实是对他说过,那时候,他倾吐着他的过去,她就说起了以前过大年的时候,娘亲还在,她们就围在火炉旁烤着土薯,烤着板粟的感觉。
她说她好怀念烤土薯和板粟的味道。他就真的为她烤起土薯和板粟来。原来刚刚他特意叫了李德去换了一炉炭进来,是这个原因。
眼中含了泪,轻轻走到火炉旁,看着那星星闪着的黄色火焰中,开了嘴的板粟。
“李德,拿两个钳子来。”毓旭对着守在门外的李德喊着。
候在门外的李德一听皇上的叫唤,就捧了两只钳子还有一个盘子进来。
毓旭接过钳子,在火炉中搅了几下,夹出了一个烤好的板粟,放在了盘子里,对着她道:“尝尝味道怎样?”
那烧得带着微焦的板粟,看来十分美味引人垂涎三尺,夏女心急地伸出手,对着板粟就拿了起来,可是刚从炉里出来的板粟,却是烫手的,一触,她手立马又缩了回来,双手捏着耳背:“好烫好烫!”
如此行为,引来毓旭一笑。
“这么大一个人,你不知道这是刚从火堆里面夹出来的吗?就这样用手去拿!”
她却是一笑,也不在乎他的话。
毓旭拉过她的手:“朕看下,有没有烫到。”
就见两指处一片通红,他的手在上面轻轻地摩挲了几下,而后温柔地问:“还疼吗?”
她只是一脸红,摇了摇头。
毓旭拿起盘中的板粟,为她剥开壳。
板粟是两边相合的,只见他将两边分了开来,一边拿给了夏女,另一边往自己的口中一送。
而后嚼了起来:“嗯,这样吃着,果然美味!”
夏女看着他心满意足的模样,也跟着轻轻地嚼了起来,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吃过板粟了,自从娘亲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陪她围在火炉边,温暖地吃着。
“板粟即是两边,却又紧紧相贴,朕与夏女,也正应是如此。”他道。
夏女却没有接口,是与否,此刻虽然温馨而幸福,可是,她不可能因为一时的安逸而忘记了身处何地。
毓旭见夏女只是淡淡地笑,并不应他,也不置可否,脸色有几分不悦:“就当真无法原谅朕吗?”
气氛一时又似凝住了一般。
她只是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就见李德又走了进来。他一看皇上与皇后两人的模样,就知道进来的不是时候。
掂了掂脚:“皇上。”
“何事!”只听毓旭那用着嘴皮子说出的声音虽轻,可是当中饱含隐忍的怒火,似乎只要一个字不对劲,就要怒喷出来一般。
李德暗叹了一声不幸,硬着头皮道:“平北王妃又让人来请了。”主子的话,他那里能够作主不上禀呢!
果然,就听毓旭一喝:“不是跟她说了,有事明日再谈吗!”
“奴才是让人这么去禀了,可是她又派人过来了。”李德小声地说着,他也不想啊!可是这能怨谁呢!
毓旭见李德还站在那儿,脸色更是黑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吗?”
李德一听,只差暴跑出去:“奴才知了。奴才告退。”
说着转身就走。
夏女只是手中捧着一个板粟,默不作声。毓旭有怒,她知道,可是他有他的不满,她也有她的不满啊!他的不满可以对所有人宣泄,可是她的不满呢?
只能藏在心间处。
毓旭阴郁着一张脸,坐在那儿。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盯着眼前那蹦得厉害的板粟。
就见李德又走了进来,苦皱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处,小声地道:“皇上、、”
“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毓旭那双摄人的凤眼射去,有着万千火花在李德身上爆开,他抖了下身子。
“外面平北王妃、、、”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毓旭一声暴喝:“朕刚刚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叫她有事明天再说,朕现在没空!”
李德缩着身子,实在是为难,可是他又不能不进来说,因为刚刚那宫女来禀,说平北王妃身体不适,想让皇上去看望一下。
“奴才听清楚了,可是王妃她病了。”他一口气将话全都说了出来,就怕等下说到一半又让皇上给截下来,再要说就难了。
“病了,病了就召御医,叫朕去干什么!”毓旭怒吼了一声。
李德再不敢说什么,一溜烟跑得比什么都快。口中喃喃道:再也不进了,打死也不进来,一逢皇上心情不顺,他就倒霉!
“皇上不如就去看一下吧!”夏女慢声道。与其两人在这里四目相对空有怒,倒不如各自静一静还好。这样的气氛,再待下去,只怕更糟。
“你要朕去看她?”他问,整个人站了起来,眼直瞪向夏女,眼中有着千万火要暴发出来。
那极怒的样子让夏女怀疑,是否她只要点一下头,他就要冲来扭了她的脖子。
“是不是?!”见夏女只坐着不开口,他又问。
夏女忽然觉得莫名的胆寒,这个毓旭,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我是说、、、”
只见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见他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比怒还可怕的笑,那样地邪魅,那样地阴鸷,如狼一般邪恶:“说什么?”声音已经明显地低沉了下来,听不出那暴怒的气息。
可是,反而让夏女更是担忧着。
因为,毓旭这个样子,让人怀疑,只要一句不顺他的心,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是说、、、”夏女让他这一吓,不自觉地也如李德一般缩了缩肩膀。看着他,一眨不眨,强自镇定,眼神却如防狼一般:“我是说既然王妃有病,皇上不如去看一下吧、、、”
毓旭忽然脸色又变,手风一扫,竟然生生地将几上的笔墨纸砚全扫了一地:“你就如此巴不得将朕推到别人的怀中!”
夏女看着他,却没有开口,要她如何说呢?
其实他又生什么气呢,就算她不推,难道他就不往别人的怀中去吗?这后宫三千佳丽,他难道能不要吗?
他不能,那么何必要生气呢?
要气,那也应该是她生气才对啊?却反而成了他在生气。
毓旭见夏女一句争辩的话也不说,只是淡容容地坐在那儿,脸上也看不出半分气愤,她难道就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吗?!他难掩一脸阴郁失望。
她为什么就不能争辩一句呢?!至少,让他知道,她心中,或多或少,是有一点在乎他的,可是,她却半句话也不开口,难道,她就当真想将他推入别的女人的怀中吗?
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冰。甩了一下手袖,负手而去。
“若这是你希望的,朕就去。”
临尾,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小小弯刀般的月,已经挂在了半天中,配着那星星点点莹光,竟是美丽非常。
夏女倚窗而思。
突然觉得,面对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她的心,也渐渐变得不能再单纯而平静。
有许多人都想成为不平凡的人,威名天下,名垂千古。但是有的人却只想采菊东篱下,一生平淡。
而毓旭属于第一种人,她,却是属于第二种人。
她其实心中很明白的,当这两种人要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必须,有一个人要作出牺牲的。若是谁也不愿意作出牺牲的话,那么他们注定是有缘无份的。
为何会答应到明年春暖花开之际,也许夏安达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她其实也是在赌,赌一场无物之赌,她想知道,到了最后,毓旭,能否为她做出牺牲。而她,又能否为毓旭做出牺牲。
到了那时那刻,她想。
她是是聚是散,以后皆不会后悔的。
因为,他们是曾经努力过的。不能走到一起,只能说明,尽管他们彼此有着丝连,可是
温儿走进屋内,就见皇后拢着衣襟,倚窗沉思,于是开口道:
“皇后,早些入睡吧!”
“再等会吧,睡了一天,一点倦意也没有。你若倦了,就先去睡吧,随便唤个人来守夜就行了,我等会倦儿自己睡。”她应道。窗外的雪下得缤纷,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