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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忆之国

回忆之国离这里并不太遥远,仙女曾跟孩子们说,他们要想到达那里,就必须穿过一座大森林。大森里古木参天,一年四季浓雾弥漫。不过,他们只要一直向前走,就会抵达那里。

“切记啊,别走岔,要一直向前走啊。”仙女牢牢叮嘱道。

依照仙女的指示,兄妹俩手拉手一直向前走。

在去往回忆之国的旅途中,一路静寂。路边绽放着白色的紫罗兰,但闻不到它们的芳香,因为这里没有阳光照耀啊。一路走来,兄妹俩是既怕又喜。啊,就要见到亲爱的爷爷奶奶啦,也许真如仙女所说,迪迪和米迪马上就可以和他们在一起啦。爷爷好严肃啊,不过,他倒是很喜欢孩子,迪迪边走边想,奶奶最好啦,在她那儿随时有好东西吃。不知他们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好美丽的花儿呀!我们做个花环吧,到时送给奶奶。”米迪建议道。这个丫头可喜欢这些花儿啦,开始动手采起来。

“太好啦。爷爷奶奶保准喜欢!”迪迪应道。

兄妹俩蹦蹦跳跳的,边走边采花儿。每一朵花儿,都包含着孩子们对爷爷奶奶的一份情意。每采一朵,离他们就更近一步。不久,远远的,一棵大橡树就出现在孩子们的视线中啦。

兄妹俩急急地跑到橡树跟前。

“有棵树,这儿!”抬头望着高高的橡树,迪迪对妹妹说。

“看,还有个木牌呢,在上面!”米迪说。

“牌子上的字,我看不清楚啊!”迪迪说,“我上树看一下吧……看到啦,看到啦!是‘回忆之国’几个字!”迪迪兴奋得又喊又叫。可看遍四周,兄妹俩也没见一个人影。

“怎么不见爷爷奶奶呀?”米迪满脸疑惑地问,“这里究竟是不是回忆国呀?”

“一定是隐藏在迷雾的背后。”

“好冷呀!太累啦!我们不要再走啦,回家吧。”米迪啜泣着说。

“别打退堂鼓!看前面有房子,哎呀,雾也散啦。”哥哥安慰着妹妹。

浓雾真的在一点点儿散去,森林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高大的橡树也不知去了哪里,仿佛它会走路似的。展现在孩子们眼前的,是一座爬满常青藤的农家小屋。鲜花满院,果树上硕果累累,非常美丽。

啊,一个多么美丽的地方啊!奶牛在院子里悠闲地站着,小狗趴在门槛上打盹,画眉鸟在笼中跳上跳下,多么好玩呀。于是,俩兄妹想,这条路已经熟悉啦,以后可以常来这里玩儿。

当最后的一点儿雾霭弥散一空,迪迪和米迪便看到了他们的爷爷奶奶:两位老人正靠着院墙,打着瞌睡呢。兄妹俩抑制不住那份高兴劲儿,叫出了声:

“爷爷!奶奶!你们在这里呀。”

喊是喊了,可兄妹俩却躲在树后,不敢露面。对眼前这种变幻不定的情境,孩子们毕竟还是有点儿害怕。爷爷奶奶渐渐地醒啦,两个孩子远远地注视着他们。

先睡醒的是奶奶,她瞅了一眼身旁的老头子,叹了一声。此时,爷爷也醒来啦。

“啊,老头子,我有种预感,我们世间的小孙子,看我们来啦。”老太太颤悠悠地说道。“还真是,我也有同感,怪不得我有点儿心神不宁。俩孩子确实在想我们呢。”爷爷接着道。

奶奶说:“我的心跳得这么快,这俩娃儿是不是就在附近啊。啊,我太高兴啦,眼泪都开始在眼里打转啦。”

“不,不,他们还远呢。我感觉还很虚弱。”爷爷说。

“不对。他们就在这儿呢。我感觉自己浑身是劲儿。”

兄妹俩从树后跑出来,激动地向他们的爷爷奶奶跑过去。

“爷爷,奶奶,我们在这儿呢。”兄妹俩又跳又唱的,“我们来啦!”

“啊,真是这俩娃儿!我早说了嘛,今天这俩孩子准会来!”爷爷用手拭着眼睛。

奶奶高声叫道:“迪迪!米迪!是你俩呀。哦,这该死的风湿病,可害苦了我的腿,我都跑不起来啦!”奶奶迈着双腿,向兄妹俩迎上来。

迪迪爷爷也是双腿病残,“瞧,我这双腿也不行啦。”他边跑边说,“当年要不是从老橡树上摔下来,我也用不着这条假腿。现在,这条假腿可拖苦了我呀!”

啊,这种相会恍如做梦一般。一家人只是紧紧地相拥,彼此无言地对视着,不愿分开。对这种难得的相聚,他们生怕如泡沫般转瞬即逝。

就这样拥抱了好久,奶奶终于打破了静默:“迪迪,你都快要长成壮小伙子喽!”

“米迪,来让爷爷好好瞧瞧。哇,你这双迷人的眼睛,可像极了你们的妈妈!模样儿真俊!”孩子他爷爷抚摸着孙女,一个劲儿地夸赞。

“孩子,来奶奶膝盖上,再亲一个!”奶奶说。

“还有你爷爷呢,来爷爷怀里!”爷爷道。

兄妹俩是又蹦又跳,围着爷爷奶奶一个劲儿地说说笑笑。累了,爷爷怀里抱一个,奶奶膝上坐一个,又叽叽呱呱地说起话来。

奶奶问:“你们爸爸妈妈还好吗?”

“身体棒着呢,奶奶,一切都好!”迪迪答道。

“哟,多好看的乖孙!穿得多整洁!谁洗的呀,是爸爸妈妈吗?你俩能来看爷爷奶奶,我们好高兴呀!孩子们,你们是不是都把爷爷奶奶给忘啦?这么久都没人来看爷爷奶奶,我们都无聊死啦。”奶奶左瞧一下、右看一下自己的孙子,说道。

“我们来不了呀。今儿能来,还是多亏了仙女的帮忙呢……”迪迪说。

爷爷说:“我可是天天等、夜夜盼,就等着你们来呢。哦,对啦,上次你俩来的时候,是万圣节吧。记得当时,教堂的钟声正敲响……”

迪迪说:“想啦。那天我们还说起你们来呢,非常想爷爷奶奶!”

“你们一想爷爷奶奶呀,爷爷奶奶就会醒过来,看到你们呢。”

“难不成……”

“这还不清楚呀?”

“奶奶,我听得还不是很明白。”

“人世真怪。看来他们现在还什么也不懂,竟然不清楚这个。”奶奶转过身去,对爷爷说道。

“还真是!跟我们生前一个样。活人谈起过世的人时,是多么愚蠢啊!”迪迪爷爷附和道。

“你们整天睡大觉吗?”米迪好奇地问道。

“是呀,平日里我们睡得可香啦。可是呢,要有活着的人想我们,那就会醒来。”爷爷说,“啊,生命终结以后,睡觉最美啦。如果能时不时醒来,倒也蛮有意思的。”

听爷爷这么一说,迪迪似乎明白了什么,啊,原来他们跟爷爷奶奶一直存在着联系啊。仙女以前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对她话中的含义,他开始有点儿领悟啦。

“难道你们还没死?”

“你说的是什么呀?你这用的是个什么词语啊,是你新创造的词吗?我跟你奶奶都不懂是什么意思。”听到迪迪这句话,爷爷跳起来问道。

迪迪又强调了一遍:“‘死’啊,我说的是。”

爷爷问:“‘死’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不再活着啦。”

爷爷奶奶微笑着说:“哈哈,太有意思啦,这个词。在人世才说‘死’呢。其实呀,我们这儿才好玩呢。”

迪迪问:“爷爷奶奶,你们在这里生活得还习惯吧?”

爷爷说:“好啊,好啊。在这里我还能做祷告呢。”

“爸爸曾说,没必要做什么祷告。”

爷爷说:“祷告还是很必要的嘛。做祷告就是表示某种思念。”

奶奶说:“迪迪,你俩如果能时常到爷爷奶奶这儿来,我们最高兴啦。还记得上次奶奶做的苹果馅饼吗?你这孩子贪吃,都把肚子给吃撑啦。”

“可惜呀,打那次后,我再也没吃过苹果馅饼。何况,今年都没有苹果。”迪迪好奇地说。

“不会吧,这里可是全年不缺苹果吃啊。”奶奶说道。

迪迪说:“这可不是一回事儿。”

奶奶说:“有什么不同的?跟奶奶爷爷能吻能抱的,没什么两样。”

迪迪盯着爷爷奶奶看了一会儿,说:“爷爷,你和奶奶现在的气色都很好啊,你俩都没什么变化。”

“我跟你奶奶容颜没什么变化,这是因为我俩生活得愉快啊。”爷爷道,“你兄妹俩长大啦,也壮实啦。上次,我还在门上刻下你俩的身高呢,来,靠过来,再比一比。”

兄妹俩都靠门站直。

“哦,长得比小树还快呢。看看,迪迪比上次多长了四指头!米迪呢,四指半!”爷爷笑着说,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此刻,祖孙们边聊着过去,边笑。他们仿佛只知道过去和当下。将来呢,对他们还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聊了一会儿,兄妹俩就没耐性啦,先后离开爷爷奶奶的膝盖和怀抱,到处乱看。对这里的一景一物,他们觉得是那样的熟悉。

“啊,都还是老样子。好像都变漂亮啦。瞧那个钟尖儿,还曾被我搞坏过呢。”迪迪大叫道。

爷爷笑着道:“这汤盘上的口子,可不也是拜你所赐。你这个调皮鬼,惹的乱子可不少。”

“这个也是我弄的。”瞅着门上的小洞,迪迪一脸羞涩地说。

“你这孩子,就没个安静的时候。那棵李子树,瞅见了吧?每逢我外出时,你就喜欢爬上去摘新李子。”

迪迪双手拍着,说:“啊,比起从前来,如今这李子可是长得更好看啦!”

“爷爷,这儿有没有青鸟呀?”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迪迪问道。

“是老画眉鸟呀!啊,它还能放声歌唱吗?”此时,米迪瞅见自己头顶上挂着一只鸟笼。

米迪话刚说完,那只老画眉就开始引吭高歌啦。

奶奶说:“瞧它,只要你们一提到它,它就会唱歌。”

迪迪抬头看着画眉,有点愣住啦。

“呀,是青色的。啊,颜色多青!这应该是青鸟了吧!以前从没听说过,这儿会有青鸟呢。把它送给我好吗,爷爷?”

“好啊!”爷爷奶奶爽快地答应了迪迪的要求。迪迪多么高兴呀,忙把鸟放进随身的鸟笼里。小鸟在笼里跳上跳下的。

“仙女和光之女神都会高兴的!”迪迪想,任务完成啦,是多么令人开心呀。

“我就怕它对人世的生活不习惯,保不准哪天就乘风回到这儿啦。对这只鸟,我可是吃不准啊。还是让它暂时待在这儿吧,以后再议吧。迪迪,过来,来看一下这头母牛。”爷爷道。

“爷爷,这些蜜蜂生活得怎么样?”迪迪盯着一座蜂房问道。

“生活得很好啊!虽然就人类的观点而言,它们都已死去。然而它们依然很勤劳啊!”爷爷答道。

“爷爷,您说得太对啦!啊,蜂蜜好香啊!”迪迪靠近蜂窝,兴奋地喊道,“爷爷,我们的小弟弟小妹妹也住这儿吗?跟你们在一起吗?”

“在哪儿呢,他们?”米迪也问道。

突然,有七个孩子兴奋地跑向花园。——刚才他们还是睡在屋里的哦。看到他们,兄妹俩忙迎了上去。啊,兄弟姐妹们高兴得又跳又唱,就好像生活在天堂里一般。

“出来啦,出来啦。这几个孩子,一有人提及他们,就跑出来啦!”奶奶眼里乐出了泪花。

“喂,是皮洛吧!来,我们再像从前一样干一架!”揪着一个小孩的头发,迪迪喊道。“波罗尔,是你呀!还好吗?你的陀螺好玩吗?哦,还有米迪娜、勃兰特、柏丽娜、里盖特……”

“啊,我们的小里盖特还不会走路呢!”米迪笑道。

奶奶说:“可不,长了一大截呢!”

“汪汪,汪汪……”看着在自己身边叫着的小狗,迪迪说道,“呀,这不是我们的琦琦吗?还是老样子啊。这小尾巴还是我给剪掉的呢。”

“在这里,一切都是老模样。”爷爷严肃地说。

迪迪说:“柏丽娜的鼻子上怎么有个疙瘩呀!”

奶奶说:“疙瘩很快就会消失的。”

迪迪说:“弟弟妹妹们脸蛋肉嘟嘟的,红光满面,身体一定棒极啦。多么健康啊!”

奶奶点头认可:“可不,他们待在这里,没灾没病的,无忧无虑,也没有痛苦。”

“当,当……”屋里的钟声一连响了八下。爷爷一下子愣住啦。

“出什么问题了,这是?这钟声可是有日子没响啦。”爷爷惊奇地说道。

奶奶说:“不响是没人想起时间。这响了,定是有人起了时间的念头。”

迪迪说:“是我想了。都八点啦,我们该回去啦。我答应过仙女的,务必在九点前返回。”

迪迪说完,提起鸟笼,就急着往外走。

兄妹俩这么快就要走啦,大伙儿真有点舍不得。该吃晚餐啦,奶奶有了主意,迪迪不是爱吃嘛,屋里可口的馅饼和白菜汤,他一定会喜欢。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啦。也罢,那就吃了饭再走吧。”迪迪都有些垂涎欲滴啦,说,“以后要想再吃到这里的美味可不容易啊。”

“孩子们,开饭喽!快动筷子吧!”奶奶道。桌上可就是美味佳肴啊。

于是,围桌而坐,大家开始就餐,可把孩子们给美的!

“好吃!好吃!我还要,我还要!”迪迪吃了一碟又一碟,拿着勺子,敲盘打碗地叫。

爷爷说:“小心,盘碟都快被你敲碎了!你这吃饭的样子,还是那么难看。”对爷爷的话,迪迪可不会理会。瞧,这个贪吃猫,踩着凳子,一个劲儿把汤锅往自己这边拉。结果把锅给掀翻啦,热汤溅到每个人的脸上。这下可把奶奶给忙乎得够呛。爷爷呢,怒气大发,狠打了孙子一个耳刮子。

迪迪晃了晃,可那个兴奋劲儿仍没减,还叫喊着说:“爷爷,我好想亲亲您。你的巴掌力道不减当年啊!”

一帮人都被迪迪给逗乐了。爷爷呢,也有点后悔,忙别过脸去,擦了下眼睛。

八点半的钟声又敲响了。

“我的上帝呢,都八点半了呀!没时间多停留啦,我要信守诺言,我不能对光之女神失信啊。”迪迪惊叫道!

“米迪,走啦。爷爷奶奶,小弟小妹们,再见啦!”

奶奶极力想让迪迪留下来,可迪迪呢,就是不肯。为了安慰奶奶,他还说,以后有时间就常来看他们。

奶奶说;“我们仅有的一点儿乐趣,就是你们能每天来看我们。你们常惦记着奶奶爷爷,那比什么都好。”

“再见啦!”小弟弟小妹妹齐声道,“别隔的时间太长啊!记得来时,给我们带糖吃啊!”

爷爷此刻心潮起伏,嘴上一个劲儿地唠叨:“这儿被这些活人搅塌了天,也真够令人烦心的。”

拿着鸟笼,迪迪与亲人们依依惜别。

“再见!再见!”爷爷奶奶、小弟弟小妹妹们,也与迪迪、米迪告别。

亲人们的身影渐渐地看不见了。接下来,包围着俩兄妹的是浓浓的大雾。大雾弥漫,几乎看不到对面的人影。

“黑,我怕!”米迪哭着说。

“别害怕,有哥哥在呢!现在,青鸟我们已经找到啦。”小男孩很勇敢,扶着妹妹继续走。

突然,黑暗中闪起一道亮光。迪迪不由得举起鸟笼一看,啊,究竟发生了什么?笼子里的怎么是只黑鸟,青鸟不见了。迪迪疑惑地看了半天,笼子里的鸟确实是画眉鸟——一只黑色的画眉鸟。于是,他伤心地掉起眼泪来。

记得当初跟妹妹出发的时候,迪迪可是信心满满、豪气万丈啊,他想自己一定可以找到青鸟。而眼前呢,小男孩勇气顿失,心中充满了绝望。

初尝失败的苦果,小男孩便开始对自己的能力表示怀疑啦。他是多么的伤心痛苦啊!现实在他眼里,是如此的残酷。

啊,更为不幸的事又发生啦。小兄妹俩给迷路啦,来时的路找不到了,白紫罗兰也不知躲到哪里去啦。迪迪痛苦得哭出了声。

令小兄妹俩惊异的是,眼前的浓雾在散去,出现了一座宫殿,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啊,光之女神出现啦!她身穿发光的长袍,含笑立在门口。她是应仙女的要求来照顾兄妹俩的。浓浓的雾霭伴随着首次考验的结束,也消散一空。

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光之女神都很清楚,她安慰着孩子们说:“孩子们,不用伤心啦!能见到自己的爷爷奶奶,难道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画眉鸟能获得新生,难道不足以令你们高兴吗?青鸟是要找的,但是孩子们,你们也要学会爱护别的小鸟啊。瞧,画眉鸟是多么快乐啊!”

笼中的画眉鸟眼里放射出异彩,兴奋得一个劲儿地蹦来跳去。

听着孩子们叙述自己旅途的所见所闻,光之女神面容庄重,不住地点头。孩子们想要什么,她很清楚,青鸟藏身哪里,她也十分了然。然而呢,生活瞬息万变,总有我们未知的东西。这些,我们都必须去面对。光之女神以爱来守护人类;可当面对她的时候,人类却不能跟她贴心,于是,他们跟真理之间就总隔着一道篱笆。头戴小神帽,我们的迪迪,可是尽心爱着光之女神,相信她。光之女神呢,在孩子们寻找青鸟的旅途上,也会给予他们引导与帮助的。

兄妹俩也懂得,要想找到青鸟,就得先学着善待生活中的一切所遇,并珍惜这一切。现在,有了光之女神的庇护,兄妹俩可以在棉花似的白云上,小睡一会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