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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未来王国(1)

翌日清晨,兄妹俩睡醒后,感觉胸中充满了喜悦。他们精神焕发,没有烦恼与忧愁。昨日的不快已烟消云散,就等光之女神来安排新的旅行。

光之女神满面笑容,对兄妹俩说:

“迪迪,你很勇敢。用不了多久,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青鸟。现在,你将踏上新的旅程。在这次的旅途中,你会碰到好多好多的小孩,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啊,这些玩具,可是世上少有,听都没听过。”

对光之女神的话,迪迪似懂非懂,但他非常高兴。听光之女神说,这次出行,就只他们兄妹俩;小伙伴们都不能去啦,都关进了地下室。只有经光之女神同意,他们才能出去。光之女神想,这样还是很好的。要让这几个家伙来去自由,难免要招致麻烦。可别以为光之女神无情无义,其实,这个地下室可是个好去处。那儿美轮美奂,住着非常舒服。

对着宝石镶嵌的绿围墙上的一条缝,光之女神用仙杖敲了一下。啊,神奇的事发生了,只见缝隙在慢慢扩大。大伙儿穿过缝隙,踩着水晶做成的阶梯,来到了地下室。地下室好似一座大森林,绿光满室,光线明亮。里面摆放着沙发和桌子。糕点、果饮和美酒堆满了桌子。光之女神的丫鬟们样子可爱极了,他们身穿白上衣,头戴会冒火的黑帽子。光之女神命令大家待在这里,问还有什么需要。牛奶、糖、面包、水、火,还有第乐托,觉得这样也不错,只要吃喝玩乐不缺,就没什么别的要求。不过,我们的第鲁可不像他们,他要忠诚地跟随着自己的主人。因此,他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小男孩。

“带你去,我也想啊。可那个地方是不允许狗去的。”迪迪说。

第鲁一脸愁容,苦思冥想了好久。突然,他有了主意。他想,自己刚结束狗生活,对那段生活记得还很清晰,尤其是其中的痛苦。狗链,可是让他最痛苦的东西啦。因为它,自己失去了自由;因为它,自己不能随便闻随便嗅,不能跟同伴亲热玩闹。啊,狗链,它让第鲁伤心至极!

“为了与主人同行,我可以舍弃自由。”可没有狗链,他又急得团团转。正想要放弃的时候,他瞅见了水。水姑娘脖子上戴着珊瑚链子,正躺在沙发上呢。第鲁来到她的身边,一副殷勤的样子,跟她借链子。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第鲁先把链子拴到自己脖子上,把另一头交给他的小主人,并请求说:

“我已戴好了链子,请你带我去吧。我不会惹乱子的。”

光之女神道:“不可以。你不能去。”不过,第鲁的忠诚倒有点儿让她感动。她对第鲁说,下次一定带第鲁去,第鲁还会立大功呢。“第鲁,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次,你就在家里休息吧。下次,他们一定用得着你。”

然后,光之女神又用仙杖在墙上一点,啊,墙又分开啦。她挽着兄妹俩,走出了地下室。

她的车子就停在外面。车子好漂亮,整个车身由绿宝石做成,晶莹剔透。上面镶嵌的金子,光彩熠熠。拉车的是两只白色鸟。他们三人一上车,车子便凌空飞起。飞得好快呀,把兄妹俩给乐得合不拢嘴。转眼间,他们已身在一座青色宫殿。

进入宫殿,里面的东西一律都是青色的,像光啊,石板啊,柱子啊,即使是最小的物件也是青色,光彩耀眼。宫殿华美瑰丽,一望无尽头,所见都是青色。青色入目,兄妹俩可真有点儿看不过来啦。

“好漂亮啊!”迪迪赞美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未来王国呀。”光之女神说,“这里的孩子都还没出世呢。你手里那颗仙女所赐的钻石,可以让你看到凡人看不到的地方,还可帮我们看到未来王国。青鸟说不准正跟未来王国的孩子们待在一块儿呢。看到了吧,孩子们来啦。”

话刚说完,一群孩子就从各个方向跑来了,他们穿着青色的服装,模样俊俏可爱。他们头发的颜色,或黄或黑,或红或棕。肤色呢,也是多种多样。当他们瞧见兄妹俩的时候,高兴地喊道:

“有生命的孩子,有生命的孩子来啦!”

迪迪问光之女神:“他们为什么叫我们有生命的孩子呢?”

“因为你们已经得到了生命啊。而他们,还没降生呢。世上的孩子都来自这里。如果哪对夫妻想要个孩子,这里的大门就打开,孩子从这儿下去……”

迪迪惊奇地喊道:“好多孩子呀!好多孩子呀!”

光之女神说:“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还多着呢。这里不光有孩子,还有其他的东西呢,你可以到处看一看。”

迪迪努力向前走,可许许多多的孩子,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简直寸步难行。小男孩连忙跳上台阶,一看,啊,脑袋挨着脑袋,好不容易才看到大厅里的情况。眼前的一幕,太出乎他的意料啦。他拍着手,兴奋地叫着好。米迪挨着哥哥迪迪,高兴得笑个不停。

啊,这里,那里,都是不计其数的青孩子。他们聚精会神地忙乎着。这一些在玩耍,那一些在思索;这一些在劳动,那一些在等叫唤。他们手里,不论是使用的器具,还是采集来的果实和花朵,都是青色的。他们中有一些高个儿的,身穿青衣,面如天使。他们从两个孩子的中间走过,微笑着来到光之女神的跟前。对迪迪他们这帮不速之客的到来,青孩子们充满了好奇,眼睛在他们身上看来看去的。

一个特小的青孩子非常好奇,他来到迪迪的面前,跟迪迪并立而站。他如水的明眸,盯着迪迪看。他的小脚丫,从青袍里露出来,像两个肉团团。

迪迪非常高兴,看了看他,问光之女神:“我们俩能聊聊吗?”

“可以呀!”她回答道,“我走远一点儿,不然,你们会不好意思的。”于是,光之女神走到一边去啦。两个小孩子对视了一会儿,腼腆地笑啦。

“你好啊!”迪迪友好地向青孩子伸出了手。

青孩子可不懂握手,他一副调皮劲儿,用手摸了摸迪迪的帽子。

青孩子嘟哝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帽子啊。天气变冷,我们就要戴帽子啦。”

“‘天气变冷’有什么含义吗?”

“意思是冷得全身发抖啊。”迪迪边说边比画。他双手环抱,表现出瑟瑟发抖的样子。

“你们的世界是不是很冷呀?”

“是啊。冬天要没火炉那才冷呢。”

“是这样啊!”青孩子认真地点了点头,对迪迪一副崇拜的样子,“为什么不生炉火呢?”

“因为缺钱啊。穷人都没钱买柴火。我们家就生不起火炉。到了冬天,我和米迪冷得直哆嗦。”青孩子都不懂起码的常识。对这一点,迪迪真是太诧异啦。

青孩子问:“钱是什么玩意儿?”

“钱就是一张纸啊,它可以买好多东西呢,譬如,食物、饮料、玩具、工具……”青孩子的问题,让迪迪忍俊不禁。

“哦,是这样啊。”青孩子表情严肃点着头,一副明白的样子。其实呢,他们这些没在世上生活过的孩子,有些东西是不会明白的。

迪迪问:“你几岁啦?”

“在不到十二年内,我就要降生到人间啦。那儿怎么样?”

“很好啊。”

“我们是如何降生的呢?”

这可把小迪迪给难住啦。可是呢,小迪迪可不能答“不知道”。他双手揣兜,抬头望天,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

“这是很久的事啦,谁还能记得清呢?我早忘啦。”

然而,青孩子又问:“人间有趣吗?”

“太有趣啦!那儿好吃好玩的东西可多啦。不过,有的孩子是要什么有什么,有的孩子却只有看的分儿。”

迪迪这孩子既不嫉妒,也不牢骚满腹,他什么都看得开。对自己所没有的东西,他只要能看一眼就很知足啦。

“要是我们降生了,会有吃的和玩的东西吗?”

“这可说不准,你要降生在富翁之家,那吃的、玩的可少不了;假如你降生的这户人家很穷,就没有这些东西啦。”

“是这样啊。那我可不去穷人家。”

“我们家虽然很穷,可我和米迪也不缺少快乐呀。”

“快乐很好吗?”

“对呀。”

两个孩子聊得很起劲。可是,光之女神突然看见,刚刚还很高兴的迪迪,不知为何哭起来了。她想,这孩子肯定是想起了他去世的奶奶。

“你跟我说,你的奶奶死了。那‘死’是什么意思呢?”青孩子一脸疑惑地问。

迪迪眼泪汪汪地答道:“这个字的意思就是,我们的奶奶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永远回不来啦。”

“是说你的奶奶离去了吗?”

迪迪抽噎着说:“对呀。她爱我,我也想她。”

青孩子从没经历过这些,听得一头雾水。看到迪迪掉眼泪,他好奇地用手摸了摸,问:“这是怎么啦,你的眼睛会产珍珠吗?”

“没有,不会的。”听青孩子这样一问,迪迪有点儿不好意思啦。男儿有泪不轻弹嘛,可不能跟青孩子说,自己是哭了啊。他揉着眼,说道:“这个地方的光太强啦,刺得眼睛直滴水。”

青孩子问个不停:“它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

迪迪都被青孩子给问烦了,答道:“对呀,人一哭……”

“哭?它是什么意思呢?”

“哭了,眼睛就会滴出点水呗。不过,我还不曾哭过呢。”迪迪满脸自豪地说。

“那你会常常哭吗?”

“不会的。男孩子嘛,很少哭的。女孩子可就不一样啦,是常哭的。你哭过吗?”

“我还没学会哭呢。”

“将来你会哭的。”

突然,两个孩子的身后起了一阵狂风。迪迪扭头一看,呀!不知什么时候,背后出现了一台大机器。好高大、好漂亮呀!瞧它那快速旋转的羽翼,也是青色的,多像风车,跟鸟的翅膀像极了。迪迪想,青鸟的翅膀,也许跟它一样漂亮吧。这叫什么机器,迪迪可不知道。未来王国的各种发明,只有到了世间,才会给起名字。

“这是什么玩意儿呢?”他问青孩子。对这台机器,迪迪可是羡慕不已,一个劲儿地瞧着。

青孩子说:“它呀,是我到了世间的发明。你看这些东西,都是我到了世间要发明的。你去那边好好瞧瞧。”

迪迪还没抬腿去看,全部的青孩子就朝他围过来。

有的说:“看我的发明,瞧,多了不起呀!”

有的说:“瞧我的,我的发明谁都没见过,特别棒。”

“我的才好呢。”

“他的不怎么样。”

“我用的材料是蜜糖。”

“我创造了光。”

有个青孩子一边说着自己发明的火焰,一边展示给大家看。孩子们工厂里的那些机器不停地工作着,有一些呢,快速似箭;还有一些呢,响声如雷。他们的发明呢,也真是五花八门。你瞧,他们发明的花朵,像帽子;发明的葡萄,似梨大;发明的苹果,赛西瓜……迪迪,张着嘴,瞪大眼,真有点儿看不过来了。

这个讲一下,那个说一会儿,迪迪觉得自己都应付不过来了。有个很好看的青孩子,他非常自豪地说:

“我到了世间,会让所有的花朵开出七彩的颜色。”

“你什么时候动身呢?”

“八百年还得再加十个月吧。”

这时,有个小青孩子拎来一篮水果,让迪迪品尝。

“啊,好甜呀!跟蜂蜜一样甜呢!”

“我去世间,也会带上它。”

就在这时,迪迪听到有人谈起“九大行星之王”。只见孩子们快乐地笑着,把目光投向了同一个地方。迪迪也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可什么也看不见。

迪迪来了兴趣,问道:“国王在哪儿呢?”

“那儿。”许许多多的孩子齐声回答。

此时,一个洪亮又威严的声音响起来,盖过了孩子们的声浪。迪迪循声望去,在一个柱子旁边,他看到了一个小胖娃娃。娃娃表情严肃,一脸沉思的样子。对迪迪的到来,他有点儿视而不见。瞧他,右手托着脑袋,仿佛里面盛满了沉重的思想;膝盖胖胖的,露在大衣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