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告诉我,我们大学同学能来二十七个,差不多能开一个同学会了。
我说全能来这么多人,你的人缘也是太好了吧。
梅子抚着平坦的肚子得意的说:“谁让我是第一个结婚的人呢。”
我有意无意却似刻意的回避着有关于苏言的消息。
梅子不提,我当然也不会问。
可我的心思她又怎能看不出来。
梅子拍着我的肩,语重心肠的说:“子宁,别再等了。”
我摇头轻笑:“我没有等,只是还没有遇到能让我托付终生的,你也不愿让我就这样随随便便,是个男人就把自己嫁掉吧。”
梅子:“遇到真心对你好的就定下来吧。”
……
梅子:“如果他心里有你,不会让你等她六年还无动于衷,而你自身条件也不差,名校毕业,还是我们系的系花呀,全校能有几个,他简直就是瞎了眼。”
……
梅子:“除非他不是男人,就是他喜欢男人。”
……
云亦,是梅子婚礼的伴郎,是新郎在国外留学时的同学,年纪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现在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合伙人,人长的斯斯文文白白净净,每次见他脸上总是带着微笑,鼻梁上一副银边眼镜更显他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梅子对我说,他对你有意思,试试吧,就算在你眼里他哪哪都不如苏言,至少他心里有你就比其它的什么都强呀,傻妞。
我轻轻一笑,无语。
也许,梅子说的话有道理,婚礼后没多久,当云亦第一次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没有立刻找借口挂他电话,他是一个风趣的男人,也许年纪比我长了几岁,话里话外总能让人体会到他对人的关心体谅和包容。
从最初的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给我,到三个月后每天早中晚都能定时收到他发来的问候短信。
从早上好到晚安。
从吃饭了吗到天凉了多添件衣服。
他无微不至的关心总是无处不在的存在于我的生活里。
他就像染色的空气,慢慢渗透我生活的轨迹和记忆。
大年三十,一早快递哥送来了他从北京寄过来的新年礼物。
打开包装精美感漂亮的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四个红通通的大苹果。
我问他,干吗大老远送苹果过来?
我们这里是苹时的产地,什么品种的苹果没有啊,不过还是谢谢了他的心意。
电话那头的他轻轻笑了一声,隔着电话仿佛也能看到他那温润的笑脸。
他说,祝你来年平平安安,全家都平安健康。
他说平安健康胜过黄金万两。
电话那头的广播里传来催他登机的声音,我说:“挂了吧,该上飞机了,新年快乐,云亦。”
那样顺口叫出他的名字,就像相识多年的人,那两个字脱口而出,不做作不别扭。
他突然说:“子宁,我相见你。”
我不知如何应他,怔忡了两秒。
两秒,那头突然挂断了电话。
他刚才说他相见我,在我们见过第一次面后的三个月之后,心里突然一暖,镜子里的我脸上是不自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