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璿得意的转身,又对着婧玥和婧瑶笑:“姐姐们别见怪,其实这也不是十分精致的东西,不过是市井上买的点心,因我吃着好,才叫舅舅多买了些。”
婧玥和婧瑶哪有心思理论这些,凤璿说什么,她们二人就信什么罢了。
凤璿坐了片刻,又说自己得了好茶,很该给二位姐姐送来,又遣了自己的奶妈子回去拿茶叶。不等人回来,又说还有什么事忘了,又遣了人去。一来二去,寻了几样借口,便把跟着的人都打发去了。
众人只当小郡主在二姑娘房里玩耍,也是妥当的。且小主子吩咐的事儿又急的很,她若是挑错儿,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一时便忘了黛玉的嘱咐,一个个儿都办差去了。
凤璿便说要去方便,婧玥只好叫自己的丫头跟她去,婧玥素来省事,跟她的丫头也省事的很。她服侍着凤璿去了后面,给她解开裙子,看她蹲好,凤璿便要她离远点。那丫头只好就离开几步,等了一会儿,听不见凤璿叫人,索性便坐在石头上歇了歇。待突然觉得时间太久时,忙爬起来去找凤璿,哪里还有她半点儿影子?
这丫头惊慌失措,忙回房去跟婧玥回话,却不知凤璿此时已经悄悄地去了后花园子。
婧玥听丫头说小郡主找不到了,一时心急,便命众人各处寻找,又叫婆子去二门上,告诉守门的小厮,见了郡主务必拦下,切莫让她出去,惹母妃生气。众人听了婧玥的话,也纷纷转告,无非是小郡主又要偷着出府了,大家一定要谨慎些,切不可让她从自己这道门槛儿里出去,否则王妃又要寻不是了。
凤璿去了花园子,自然选择便多了起来。花园子里花木繁杂,随便找个角落就能躲起来。凤璿并不急着出府,而是寻了个朝阳的假山石子,惬意的靠上去。晒了会儿太阳,从心里细细的盘算了一遭。估摸着众人都寻她寻不到,以为早就已经出府的时候,方悄悄地钻出来。沿着一条小路往东角门方向走去。
北静王府花园子的东角门外边是花匠们住的房子。这一带数十间房舍里面住的都是花匠。平日里这道小角门也不落锁,只是虚掩着,方便花匠们进出。而花匠们住的房子外边,还有一道围墙与外边隔开,而这围墙上的那道大门却是一直锁着的。所以水安等人也不担心这便角门会有闲杂人等出入。
偏凤璿早就发现了这里,今儿事情紧急,便选择了这条路。
大门落锁,自然是出不去的。凤璿在门口转了几圈,总不见大门打开,于是有些心急,便四处寻望。
恰好有个老花匠路过,看见一身上好绸缎衣衫却脏兮兮的凤璿,一时也不认识是哪家的孩子,于是问道:“你这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转悠?”
“唔……老爷爷,我迷路了。”
“你是哪家管事的孩子?告诉我,我送你回家。”
“我不是这府上的孩子,我偷偷进来找二管事的孙子玩的,因主子们叫人,他们都上去了。没人跟我玩,我才一个人跑出来了……”
“那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我家就住在外边,往后拐一个弯儿就到了。”
“嗯……听上去不远。”老花匠沉吟片刻,想了想,也没想起什么来。因为他压根儿对这一带就不熟悉,他原是南边来的花匠。
“老爷爷,你帮我打开这个门,放我出去吧。我娘找不到我,该着急了。”凤璿说着,便要哭。
“哎呦,这道门可不是随便开的呀!只有管家才有钥匙。我哪有那个本事啊?不过你遇到我呀,算是遇对了人。这小院子后面的墙前两天刚塌了。还没来得及修好。你还是从那儿爬出去吧。赶快回家,别叫你娘着急。”老人好心的伸出手,拉着凤璿便往一边走。
凤璿心里乐开了花,一蹦一跳的跟着老花匠拐进了一座小院子,然后在老人的帮助下翻过了一人高的矮墙,顺着墙头溜下去。一屁股坐在外边的街道上。
呲牙裂嘴,又把子詹骂了个狗血淋头。凤璿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左看右看,辨别一下方向,便朝着右手边的大街走去。
北静王府到太子府的路,是凤璿最熟悉的一条路。凭着凤璿的小脑袋瓜子,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太子府的大门。然而这次与往日不同的是,当凤璿一身尘土满脸泥巴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站在太子府门口,大叫一声:“狗奴才们,给我开门!”时,太子府的家人们面面相觑起来。
“咦?这年头,连小叫花子也欺负到咱们太子府上来了?”门人甲眯起了眼睛,好笑的说道。
“哎,天下太平,太子勤政爱民,这就是必然的结果啊。”门人乙点点头附和道。
“这也不对啊,太子勤政爱民,也不能让小叫花子欺负到头上啊,你听听,那小丫头片子在骂什么?”门人甲指着外边骂骂咧咧的凤璿皱眉说道。
“恩?”门人丙此时才注意到,原来外边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在哪儿掐着腰骂人?
“大坏蛋!大骗子!给我出来!你们这些狗奴才们,快点开门!——”凤璿双手掐腰,站在太子府的大门拼着嗓子大喊大叫。
“不像话!去去去!你这小孩子真真不像话!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门人甲终于忍不住,起身出门,站在台阶上对凤璿指手画脚。
“我撒野?我就是撒野啦!”凤璿一听这话,更加生气,她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跑出了北静王府,没想到却在太子府门前被拦下,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只是此时太子府大门紧闭,几个家人在门房外坐着,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实在气人。小凤璿又累又饿,此时再加上万分委屈,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