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要她。
她就是他全部的幸福。
在赫连冰面前装呆呆傻傻的楚灵暖也很容易,因为他永远不会怀疑她。
可她装的很辛苦,也很痛苦。
她不想骗他,但是没办法。
小时候,别人总是夸她是天才,她也自诩聪明,可如今面对赫连冰,她却想不出一个好办法,让他怎样才能不爱她,怎样才能忘记他。
她想过故意装的骄横跋扈,蛮不讲理,疏远他、欺负他,让他对她寒心、死心。
但是,她只是想了下,最后放弃了,没有那样做。
她太了解冰了。
他已经偏执成狂,她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一切。
不管她怎么对他,他都不会离开他,即使她让他去死,他也许都不会皱皱眉头。
这更让她头痛。
对待慕容丰很简单,全心全意就行了,可她要怎么对待赫连冰,她要怎样做,才能让赫连冰幸福?
只要她去上学,赫连冰每堂课必到,她看课本看黑板的时候,他都在看她。
他专注又充满爱意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可她却没办法逃离。
她很苦恼,老师也很苦恼。
赫连冰把哪个老师都不放在眼里,包括林剑在内,他的眼里只有楚灵暖,可不管哪个老师向他提问,他都能准确无误的说出答案,所以尽管他“目中无人”,那些老师也是干瞪眼,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多天,楚灵暖在慕容丰给她的幸福,和赫连冰带给她的苦恼中,过着冰火两重天的日子。
忽然有天,赫连冰没来上课,这可是百年不遇的事情,只要她来上课,就算天上下刀子,赫连冰也从不缺席。
一上午,楚灵暖心神不宁,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课间时,她出门上卫生间,忽然有个人快速从她身边经过,塞了个纸条给她,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目不斜视的径直远去。
那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楚灵暖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只觉得那人身上气息不善,不像什么好人。
楚灵暖心中忐忑,快步进了卫生间,打开纸条。
纸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想见赫连冰,五分钟内到宏福1189,你一人前来,不要告诉任何人,胆敢违背,他必死!”
楚灵暖心里一沉,将纸条在掌心中攥紧。
她脑海中窜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告诉慕容丰。
可她将这种冲动,努力压制住了。
她不能害赫连冰死,而且她总觉得她欠了赫连冰,她愿意努力为他做些什么,自己的心里也会好过些。
她觉得,那人想要的人既然是她,必定是有所图谋,应该不会想要她的性命,只要她努力周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五分钟,时间很紧张。
对方很狡猾,就算她不听话,现在就打电话告诉慕容丰,慕容丰也没办法让他的手下或者他自己,在五分钟内赶到宏福。
而宏福酒店,就在她的学校对面,她穿过马路就可以到达。
这一切,都在对方的计划之内。
她不敢拿赫连冰的性命冒险,所以她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学校,跑进洪福酒店。
打开1189的房门,她看到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年轻男人,和昏迷不醒的赫连冰。
男人的声线很温雅,很好听,他似乎在笑,半掩在面具下的眼睛,注视着楚灵暖,“你对赫连冰,倒还算有情有义。”
楚灵暖站在房门边,冷冷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解开几道谜题。”男人优雅的笑,手中摆弄着一个古老的牛皮本子。
楚灵暖讥嘲的弯起嘴角,看了眼昏迷的赫连冰,“你就用这种方式找我帮忙?”
男人微笑,“我觉得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他挥了下手,有戴着铜质面具的劲装男人,走到楚灵暖面前,递给楚灵暖一粒药。
金色面具男人说:“吃了它,赫连冰才会安全。”
楚灵暖看了眼铜质面具男人手中的药丸一眼,“如果我说不呢?”
金色面具男人又是一挥手,另一个铜质面具男人走到赫连冰眼前,将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金色面具男人带着轻松惬意的笑意说:“你不乖乖听话,那我只好杀了他,反正杀一个人,对我来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让他死,还是让他活,你自己说了算。”
楚灵暖又看了赫连冰一眼,拿着匕首的男人将匕首刃在赫连冰脖子上用力一压,顿时有鲜血冒出来。
楚灵暖心中一疼,没再迟疑,一把将药丸抓在手里,塞进嘴巴吞下去。
金色面具的男人微笑,“好,很好。”
楚灵暖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最后重重摔倒在地上。
走到赫连冰面前,金色面具男人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寒光,刚刚的优雅温润消失不见,重重一巴掌甩在用匕首逼着赫连冰脖子的铜质面具男人脸上。
铜质面具男人诚惶诚恐的跪地,垂下头告罪:“属下该死!”
尽管他不知道他自己错在了哪里,到底哪里该死,但主子发怒了,肯定就是他错了。
金色面具男人一脚踹在他脸上,将他重重踹倒在地,他不敢迟疑,挣扎着爬起来,又跪了回去,重重磕头,“属下该死!”
金色面具男人一指赫连冰,阴冷说:“记住,再敢伤到他一根毫毛,你就立刻去死!”
铜质面具男人这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用力磕头,“属下遵命!”
楚灵暖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
山洞布置的很华丽,而她躺在山洞最靠里的一张大床上,大床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很软很暖,她的手脚没有捆绑住,她心里踏实了点。
看目前这种情况,至少那些人并没想虐待她。
在这种情形下,童年的事情她想起很多。
绑架她的人,不知道想从她身上研究些什么,每天不停的给她打针,又给她抽血,捆绑、鞭打、电击……想到这些,她狠狠打了个冷颤,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醒了?”温柔又优雅的男声响起,金色面具男人出现在她眼前。
听声音,这个男人其实很年轻,或者该称他为少年。
楚灵暖猜测,这人比慕容丰和冰大不了几岁。
楚灵暖下地站起身,“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金色面具男人,将手中的牛皮笔记本给她,“只要你帮我把笔记本上的谜题全都解开,我就放你和赫连冰离开,而且会付给你很大一笔酬劳。”
楚灵暖打开牛皮笔记本。
这是一本很古老的笔记,笔记上记录着密密麻麻的程序和分子式,楚灵暖越看,越是心惊胆战。
这些程序和分子式,如果组合起来,楚灵暖只能想到一件东西——化学武器!
化学武器!
好人谁会用得着化学武器?
想要化学武器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生怕天下不乱的恐怖分子,如果她帮这些人解开这上面的密码,那她岂不是成了坏人的帮凶?
金色面具男人见她迟疑,声音阴冷了许多,“如果你不乖乖听话,那我只好杀了你的朋友。”
他一指身后,赫连冰依然昏迷着,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脑袋垂着,脸色苍白,看着让人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她天生的直觉,她感觉金色面具男人的手指,指向赫连冰的时候,有一丝异状。
她有些疑惑。
赫连冰很警醒,身手也很好,他不是那种被人随随便便就能俘虏的人。
可此刻看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很显然,他是在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经过任何打斗的情况下,被人给打晕的。
那么,打晕他的人,极有可能是他熟悉、信任的人。
她不知道那人会是谁,但她想,既然是赫连冰熟悉信任的人,那么,必定是赫连冰的朋友和亲人。
既然是赫连冰的朋友和亲人,怎么可能对赫连冰痛下杀手?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活到现在,九死一生,你看我像是随随便便就能吓住的人吗?”
金色面具男人也笑了笑,“你胆色不错,但是,让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低头,我有太多办法,你不乖乖听话,难道是想全都试上一遍?”
楚灵暖合上牛皮笔记本,抬眼看他,“不是我不肯给你解,而是我解不开,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你拿这么难的题目来找我,未免太高看了我。”
金色面具男人逼近她,冷笑,“楚灵暖,你不用骗我,虽然我们两个是初次见面,但你对我的家族肯定并不陌生,我给你看样东西,你肯定能很快回忆起一些能让你分外愉快的东西。”
他拍了拍手掌,有个铜质面具的男人,将她不远处的一个东西上的布幔拉开。
看到那件东西,楚灵暖的脸顿时变得变得惨白。
那是一把奇形怪状的椅子,椅子上有各种颜色按钮,还有许多条各种颜色的电线,椅子上还有一个铁质的帽子,铁质的帽子和椅子用许多条电线连在一起,看起来格外诡异,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金色面具男人说的没错,这东西楚灵暖并不陌生。
那是她的梦魇,让她痛苦了许多年的梦魇。
当初,她被犯罪组织绑架时,就曾被绑在那把椅子上,被他们强行扣上那顶铁帽子,然后通电。
那种电击时的感觉,直到现在想起来,她仍不寒而栗。
看着楚灵暖惨无人色的小脸儿,金色面具男人很满意,声音中有些微慵懒的得意,“怎样?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如果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为难你,一根毫毛都不会动你,可如果你不乖乖配合,可能我就需要让你再尝尝你多年前尝过的滋味。”
楚灵暖脸色发白,心跳的厉害,可她不能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