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星熠见无法运气逼出毒刺,一咬牙,将吹雪化成长剑,把毒刺连带周围沾上毒素的皮肉一起剐了出来,留下两个小洞,登时血流如注,而且那血都是蓝紫色的。奇怪的是,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左臂完全麻木了,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楚。
银星熠不禁瞥了一眼瘫在草地上的鲛人,看他的样子,疼痛绝非故意装出来的,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感觉?银星熠一直等血液恢复了正常的红色,才运功逼毒,这下好多了,果然又被他逼出了不少毒素,但血也流了不少出来。多亏了这几日的连续用功,他的能力提高了不少,只是片刻时间,毒素便逼得差不多了,不然就只是流血,也能要了他的小命。至于剩下的一点,却不是单纯靠逼毒可以解决的。
银星熠一阵疲累,知道是自己失血过多,又过度运功所致。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出疼痛来,想用摄物法从洗剑园中取一些绷带来用,却发现他实在是有些快虚脱了,连这样简单的事情也无法办到。苦笑了一下,从衣服的前襟上撕下一幅,简单地包扎了伤口,止住流血。同时开始调息以恢复体力,暗忖这时要是再多一个鲛人在,什么目的都可以轻易达到了。不过眼前这个鲛人深谋远虑,手段毒辣灵活,肯定是鲛人中的佼佼者,大约很是自信,没想到要其他人来帮忙。
银星熠又看了那鲛人一眼,却见鲛人满脸诧异和不服气的神色,分明是没想到他居然能逼出毒素。银星熠怒气上涌,这鲛人开始的时候偷袭不成,又施毒计,装出一副窝囊的样子,假意被他擒获,好再施暗算。要不是云淡烟再次为他提升的功力,他的阴谋一定已经成功了。这事真是奇怪,鲛人是帮易水寒的,可手段却比易水寒要毒辣多了,心情似乎也比易水寒要迫切一些。
银星熠捡起刚刚才剐下的毒刺,老实不客气的拿去又钉在鲛人的身上后。鲛人轻蔑地冷哼一声,竟然闭上了眼睛。
看得银星熠一楞,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顾疲累,挣扎着起来,把刚刚鲛人射向他的毒刺都搜集起来,全部都钉在了鲛人的身上。做完之后又是一阵要虚脱的感觉,站立不稳,跌坐在鲛人的对面。
鲛人睁眼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我看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还是省点力气吧,这些蜇丝刺上的毒素我们天天接触,对我们能有什么效果!我是绝对不会再告诉你任何事情的。我一直守在这里,亲眼看见卓宁他们出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看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回来救你了!你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自己也可以早点休息,说不定还可以多活两个时辰。”
银星熠这才知道鲛人的毒刺叫蜇丝刺,细细的审视他,发现蜇丝刺果然对他没有作用,心中奇怪开始的那几根小刺为什么能让他中毒,问道:“我师傅他们是不是去了南海?”
鲛人瞄了银星熠一眼,冷笑道:“现在告诉你也没个关系了,我一直守在这里,亲眼看见他们的确是去了南海。可惜不论卓宁的成就有多么大,就是找不着我们。更可惜的是,你现在知道卓宁在南海了,也没力气去找他了。哈哈哈!中了我们鲛人的蜇丝刺,任凭你功力盖天,也不可能把毒素全部逼出来,最多就是像你这样,苟延残喘罢了,最终还是要命丧此毒。”言罢又冷笑几声,显然是对自己的毒刺充满了信心。
银星熠心中奇怪,鲛人竟一心一意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确比易水寒的决心大多了。鲛人既然一直守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卓宁等人的去向?他才不相信凭着鲛人的手段,可以看破卓宁的隐身术,立刻知道鲛人是在顺着自己的语气说谎,也懒得再理会鲛人,干脆什么也不问了,闭目专心的调息。
过了一会儿,银星熠自觉恢复了不少,便传音通知了正在同心苑的雷柏。可他就这么稍微的运用功力,便又是一阵疲惫袭来,银星熠这才明白鲛人不是危言耸听,自己这次中毒着实不轻,不由得更是担心起卓宁和回澜来。
功夫不大,雷柏带着满脸不高兴的天赐到了,见到眼前的景象,都吃了一惊,连天赐也忘了自己的事情,落在银星熠的身边,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才刚刚好了没几天,又受伤了!”
银星熠极是着急,顾不得安抚天赐,也等不及回洗剑园,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让雷柏审问鲛人,自己一边休息一边看着。
可惜鲛人大约也察觉了无法再欺骗银星熠,这次不论雷柏怎么折磨鲛人,鲛人都不肯再吐露什么了,时间不长,干脆便断气了。断气前还对着银星熠大笑几声,像是在说你不久也要来找我。气得雷柏一脚便把鲛人的尸体给踢进了小河里。尸体立刻被河水带走了。
就这么耽搁了一下,银星熠察觉手臂上被阻住的毒素又开始上升了,知道鲛人说的不错,这种毒素是他逼不出去的,心下黯然,更是觉得疲惫,在雷柏的扶持下才回到洗剑园。他想到有精通医术的乌衣镇的梁玄父子,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可知道了回澜有危险而不能帮忙,却让他心急。又想这鲛人这么硬朗,刚刚说的平溱岛也不知道有几成可信度,还说不定是一个陷阱,但这又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心中说不出的烦闷,恨不能立刻再去南海看看。
雷柏在知道了情况后,既担心卓宁他们又担心银星熠,和银星熠回到洗剑园后,找了一些骋翁平时配制的止血解毒的药给银星熠重新包扎了一下,立刻就要去请梁玄来。倒是银星熠心悬卓宁等人,又顾虑此刻正是半夜,实在是不宜打扰别人,阻止了雷柏,他不敢告诉雷柏平溱岛的事情,只是让他先去南海看看。雷柏也很着急去南海,嘱咐天赐好好照顾银星熠后,急急忙忙地去了南海。
雷柏走后,天赐陪着银星熠在洗剑园中,看着银星熠虚弱无力的样子,围着银星熠团团乱转,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六神无主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银星熠心中涌起阵阵温情,反倒是过来安慰他,一再说梁玄医术高明,肯定可以治好自己。又说那时卓宁他们也回来了,他保证要讲一个把所有人都逗笑的笑话给大家听,还许愿说要带天赐去成都玩一天。
天赐虽然有好几百岁,终究是小孩心性,见银星熠还有精神说笑,又许了那么多好处给他,也没那么着急了,看时间也不早了,道:“我飞得不快,到乌衣镇的时候,天也该亮了。你可不许有事,一定要等着我回来啊!”
天赐虽然着急,可乌衣镇离洗剑园不近,他的飞翔速度的确不快,等把梁玄请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不早了。尽管银星熠的情况比昨夜还要糟糕,但他还是不顾梁玄的阻止,挣扎着从打坐的木榻下来,坐在桌子边让梁玄诊治。
在乌衣镇的时候,天赐已经把情况大概的说了。梁玄一到什么客气话也没说,看了看银星熠的气色后,又解开纱布看了银星熠的伤口,跟着搭上银星熠的脉搏细细的诊断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埋怨道:“银世兄,卓宁公子都说有事情的时候不会和我们父子客气,你怎么还把我当作外人?有病了不赶快来找我们,反要顾虑一些虚礼。倘若耽误了病情,让我如何去面对卓宁公子和回澜小姐?幸好骋翁告诉我,你最近靠火桫虫草提升功力的事情是真的,不然如何能挨到现在?年轻人死要面子,意气用事,行事真是不知道轻重,中了鲛人的蜇丝刺岂是闹着玩的?”
银星熠见梁玄连伤口也没有给他包扎,更没有用药,勉强笑了笑,道:“那就请梁先生快点用药吧。我还想过一会儿去南海呢。”
梁玄摇头道:“便是有天大的事情在等着你,三天之内你也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你手臂上的伤口看来虽然吓人,但皮肉之伤其实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要解毒,一般的解毒药物对这种能伤害修道人的厉害毒素根本便没有效果,到不如让毒血流出来好一些,这个伤口是不能封闭的。说实话,鲛人一直生活在大海中,鲜有上岸的时候,世人对其极不了解,能解他们蜇丝刺之毒的少之又少。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知道了蜇丝刺解法的,现在让犬子去找解药了。不然只要是中了他们的毒,神仙也难救。”
银星熠一听要休息三天便急了,道:“能不能快一点?师傅他们已经去了南海好些日子了,一直没有消息,我也想赶快去南海看看。梁先生对鲛人的情况了解么?”
梁玄看了看他,正色道:“鲛人的情况我的确是了解一点,不过要等你好了以后才告诉你。你要是想快点去南海的话,现在就什么也不要想,先平心静气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才是首要任务。像你目前的状况,什么都做不了。”
银星熠自己也觉得十分虚弱,更明白有了上次去冥界的前车之鉴后,梁玄现在肯定是不会对他说什么的,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让天赐招呼梁玄。但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在玩梁玄药箱的天赐居然冷哼一声,一溜烟地跑了。
银星熠只得和梁玄相视苦笑。银星熠告罪一声,请梁玄自便,自己回到屋里专心调息去了。
下午,梁默和神情古怪的雷柏一起回到洗剑园。众人来到银星熠的房间中。
银星熠也硬撑着来到桌子旁边坐下,看了一眼梁默带回来的堆在桌子上的解药,不禁一呆,原来解药竟然是雪蚨。只是堆在桌子上的雪蚨虽然是白色的,但僵硬难看,毫无光泽可言,与银星熠从天山上带回来的一点也不一样。银星熠禁不住也涌起古怪的感觉,心中充满困惑,抬头看了看站着的雷柏,又看了看正在打开药箱忙活的梁默。
在外面玩耍的天赐也跑进来,伸长脖子一看,早忍不住抢着嚷道:“原来解药就是雪蚨!”抬头问雷柏,“你不是去南海了么?怎么会遇见梁默,并和他一起回来。”
梁默快手快脚的拿出一个研药用的,陶瓷烧制的精巧白色小碓窝,然后抓了一些雪蚨放进去,将它们和他从药箱中拿出来的丸药和在一起,一边捣药,一边很惊奇地道:“天赐,你也认识雪蚨?莫非天山上真的也有雪蚨?我就是去南海找雪蚨,刚好遇见柏兄也在南海,便和他一起回来了。”
天赐冷哼一声,愤怒地将头扭在一边道:“我不和你这个坏蛋说话!”原来他还一直记着和梁默的仇怨,上午银星熠原本要挑起他的责任心,才让他陪伴梁玄,好化解这段嫌隙,但也没有成功,所以只有和梁玄相视苦笑。想来昨夜要不是实在没人了,他也不会去乌衣镇。
梁默有些尴尬,埋头捣药。银星熠拉过天赐,对天赐耳语几句,天赐的神情才渐渐缓和下来,不过还是不肯看梁默一眼。
雷柏无言地看了一眼被宠坏了的天赐,才回头对梁默苦笑道:“我早给你说了银星熠从天山带回来了几只雪蚨,你就是不相信。”
梁默尴尬地道:“我从来不知道天山上还有雪蚨,才会觉得奇怪罢了。”
正在帮银星熠准备绷带的梁玄也非常奇怪的插嘴道:“雪蚨一直是生长在南海的平溱岛上,原来天山上也有啊?雪蚨是在天山的什么地方?”
银星熠一震,急道:“梁先生,你说雪蚨在南海的什么地方?”
梁玄不满地看了看他,皱眉道:“南海的平溱岛,有什么不对么?银世兄,你不要怪我倚老卖老地说你,现在卓宁公子和回澜小姐不在,我有责任负责你的安全,在你身体没有好以前,你是不能去任何地方的。你一定要记住,中毒受伤的时候最忌讳情绪波动。”接过梁默递过来的碓窝,从里面舀出被捣成白色糊糊状的雪蚨敷在银星熠左臂上的伤口上,然后给他包扎起来。
药糊敷在手臂上一阵清凉,疼痛的感觉一下子就减轻了,使银星熠舒服了很多。银星熠点了点头,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不过脑子却无法平静,现在他可以肯定昨夜鲛人说出平溱岛的地址是不安好心,但从梁默平安的从平溱岛带回雪蚨来,那里不仅没有危险,还有克制鲛人的法宝,鲛人还要暴露此地址做什么?雪蚨、鲛人、易水寒、天山、南海、平溱岛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联系呢?对天赐道:“小叶子,你去把我和阿堇从天山带回来的雪构果拿一些来给梁先生看看。”
天赐对谁都爱抬杠,竟是肯听银星熠的话,答应一声,蹦蹦跳跳的去了。
梁玄又抓了一些雪蚨进碓窝中捣着,惊讶地道:“原来天山也有雪构树,那天山有没有迷路草呢?”
银星熠想到仙女崖那些能散发水汽的小草,问:“梁兄说的迷路草是不是一种贴地生长的尖叶小草,能散发出来水汽来使人在里面迷失方向?”
梁默点头道:“迷路草的确能散发水汽使人迷失方向,进去了便不容易出来,所以才被叫做迷路草。整个平溱岛上都长满了这种令人讨厌的小草,我是靠打洞之法,才能深入平溱岛的。难道银兄真的在天山上也见过此物?”
银星熠心忖仙女崖一定和平溱岛有着某种联系,叹息道:“在天山的仙女崖上也长满了这种草,雪构树便在其中,雪蚨就是挂在雪构树上的。”
梁玄和梁默诧异地对视一眼,梁玄违心道:“银世兄,一种植物而已,虽然怪了一点,但能在两个地方生长并不出奇,像榆树、槐树一类的不是满世界都是么。”
银星熠淡淡一笑,有点猜着鲛人的用心了。鲛人一定是想他去平溱岛找卓宁,然后迷陷在平溱岛上,他因为自己会土行术,根本不会迷陷在那里面,才一时没有想到鲛人的用心。不过他却没说什么。
雷柏挠了挠头道:“幸好这种古怪的小草峨眉山上没有。会让人迷路的草,光是听着便让人感觉瘆得慌。”
此刻梁默已经又将雪蚨捣成了糊状,却去拿了一个调羹舀起来让银星熠吃。
银星熠见了,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在心里大叹倒霉。自己这么多天没吃东西都没有觉得饿,可见真的已经是达到辟谷的境界了,谁知竟然还是需要吃东西,且是吃这样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这吃虫子的噩运才能过去?可惜感叹是感叹,他还是不能不吃。接过调羹闭眼一口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只觉得一股腥臭直冲脑门,比火桫虫草还恶心,连忙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子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才把那股恶心的气味勉强压制下去。
片刻后,天赐拿来雪构果,还拿出五只雪蚨也扔在桌子上,甚不满意地道:“我什么时候要你们送东西给我了?银星熠你说,雷柏给我几只死虫子是什么意思?”
银星熠一见大为吃惊,原本晶莹润泽犹如白玉的雪蚨竟变得和梁默带回来的那些一样了,不禁抬头看着雷柏。
雷柏摆手道:“不要问我。我看你拿出来的雪蚨那么可爱,本想讨好小叶子的,谁知道拿出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小叶子昨天就已经埋怨了我一个晚上了。”
银星熠一愣,隐约间捕捉到什么,却不大真切。梁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了看雪构果后,证实其和平溱岛上生长的一样。银星熠想要对问平溱岛和鲛人多些了解,但被梁玄以他现在必须多休息拒绝了。银星熠无奈,只得安心修养。
梁玄安排好一切以后便留下梁默照顾银星熠,自己离开了洗剑园。天赐对此很不满意,背着梁默对雷柏大骂梁玄忘恩负义。
晚上银星熠又被迫吃了一次虫子药糊糊,第二天果好了很多,立刻找到梁默打听平溱岛和鲛人的事情,但梁默只是简单的说了平溱岛的情况,却推说不清楚鲛人的事情,让银星熠等梁玄回来后直接问梁玄,然后便又让银星熠吃那种虫子药糊糊。银星熠虽然着急,却无法可施。
天快黑的时候,卓宁等人还是没有消息,连对卓宁极具信心的雷柏都有点担心了,银星熠突然又收到了温彦芹传来的信息,且温彦芹像是十分着急的似的,隔个十几分钟便锲而不舍地打一次电话。
银星熠不知道温彦芹出了什么事情,心中更是烦躁。只是梁默什么地方也不允许他去,非逼着他留在洗剑园中修养不可。尤为可气的是,不仅雷柏不停的帮梁默说话,就是天赐也不与梁默记仇了,也在一旁帮着梁默说话。
银星熠实在是犟不过他们,只好硬着心肠不理会温彦芹的呼唤,静下心来调息,以求早日恢复。好在他只要一开始打坐,便会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忘记再担忧卓宁他们,连温彦芹的呼唤也不知道了。
很快又到了清晨,不知道温彦芹是不是呼唤累了,竟不再呼唤了。梁默背着药箱进房来给银星熠换了药,又让他吃了一次恶心的虫子后,替他摸了摸脉,欣然道:“毒素基本上已经没了。不过你失血过多,手臂上的外伤一时也好不了,还要再安心调理些日子才行。”
银星熠皱眉道:“我已经听话的休息两天了,既然毒已经没了,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南海找师傅才行,不然也要去成都一趟。”
梁默沉吟道:“银兄,你有什么事情能不能让雷柏兄帮你去做?你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出去的。”
房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那他今天是不是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了?也不能去尘世了?”一个人边说边推门进来,竟然是久违了的白俊。一贯飘逸潇洒的他居然带着三分焦急和不知所措来。
梁默见白俊似乎是很着急的样子,终于点头道:“要是他自己不运功,又有人护持的话,只是去一趟尘世问题还不大。”
见白俊关切的目光,梁默顿了一顿,又道:“其实他要勉强运功也可以了,但事后却要多费许多手脚,所以能不用还是尽量不要用。”
银星熠总算是见着一个和卓宁他们在一起的人,激动地站起来道:“白大哥,你一直和师傅在一起么?现在师傅他们在什么地方?怎么一直没有回来?师母出了什么问题?还好么?”
白俊来到桌子边坐下,道:“你别担心,我们都没事。这些日子都在南海,对海底进行拉网式是搜查,想找到鲛人的巢穴,不过没什么成绩,更没想到你也出事了,不然早派人回来了。”
银星熠心中一沉,兴奋地心情消失无踪,颓然坐下,不相信的道:“白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师母真的出了事?”
白俊点点头,黯然道:“我昨夜接到夏琴的呼唤,回来前先去了一趟尘世,是今天早上才到洗剑园的。小姐只是失踪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公子虽找不着她,但一直与小姐有着微妙的心灵感应,一再保证说小姐暂时还没有危险。公子还说,最多再找一天,假如过了明天还找不着鲛人的话,公子和老爷他们也要回来了。”
银星熠一下又急了,道:“原来夏琴也在找你,我大哥也叫了我很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默知道他们有很多事情要谈,避嫌地收拾起药箱,站起来道:“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谈。”
白俊连忙道:“对于梁兄我们是没有秘密的。”银星熠也道:“我还有问题想向梁兄请教呢。”
梁默笑了笑道:“白兄客气了。银兄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只是想回乌衣镇看看而已。家父也回洗剑园了,银兄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家父便可以了。”
银星熠喜道:“梁先生也回来了么?”
梁默点头道:“家父只是去看望了一个朋友,然后又去了一趟天山的仙女崖,早上和白兄前后脚地进了洗剑园。”
梁默离开后,白俊便对银星熠说是答应了温彦芹带他去成都,让他去换了衣服,好和他一起去尘世。
白俊反常地不顾银星熠尚未痊愈,催得很急,让银星熠心里冒起一个老大的问号,连梁玄都没有时间去见一下,便白俊一起朝成都赶。白俊路上对银星熠说了这些日子的事情。
原来那天回澜去跟踪兰涛,卓宁回到洗剑园后,顺利地用菩提子治好了天赐等人,人人欢喜。只有佘念堇见自己和银星熠一场辛苦却一文不值,感觉很是没趣,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缩在一旁。张虎见了,有些心疼,便上前去搭讪,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顺便散散心。
岂知佘念堇想了一想道:“我这次出来本来就是想到处看看,要走我们便干脆走远一点,去尘世玩几天再回来。上次和阿星去尘世,只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也看得太简单了。”
他们两人都没有突破结界的能力,张虎不愿意拂逆佘念堇的意思,更喜欢又有了一个和佘念堇单独相处的机会,便去和白俊说了,想让师傅送他们去尘世,但白俊想撮合银星熠和佘念堇,听了以后不同意,反是卓宁乐呵呵地道:“白大哥把徒弟管得太严了。张虎,别管你师傅,我送你们去尘世。”
有卓宁发话,白俊心里尽管不乐意,也只有同意了,和卓宁一起送张虎和佘念堇去了尘世。张虎和佘念堇在尘世最熟悉的人便是秦昱暄了,所以卓宁和白俊便把他们送到了夏琴家的隔壁,卓宁原来的家中。然后又和夏琴、秦昱暄闲聊一会儿才回到洗剑园。
卓宁和白俊回到洗剑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中练功,只有卓宁惦记着和天山仙女崖菩提树精的约会,知道银星熠和雷德出去后便没有回来以后,一直注意着洗剑园的动静,没有入静,所以雷德和银星熠一回来,卓宁便知道了。他本来想立刻和银星熠谈谈的,却发现银星熠的心情似乎一点也不好,便改变了主意,悄悄地叫住了雷德。
卓宁从雷德的口中知道了偷袭的事情,立刻判断出那是鲛人做的,像银星熠一样,很多疑问涌上心头,便想去现场看看。虽然不需要,但雷德还是自告奋勇地给他带路。
卓宁和雷德来到了现场,除了找出了一些蜇丝刺以外,卓宁也没能发现什么,只有满怀疑惑的回去了。才走了一半,卓宁便发现回澜罩在洗剑园上的护罩起了变化,心中又惊又急,对雷德交代了一声,立刻便要赶去南海。雷德也很担心回澜,说什么也不放心卓宁一个人去,和卓宁争了起来,惊动了大家,结果所有人都很担心回澜,全部去了南海,连一直在洗剑园帮忙的骋翁也不例外。
只有银星熠,因为还在练功,对此一无所觉,看了卓宁留给他的字条以后,还认为所有人都一起去了。不然要是他知道功力最弱的张虎和天赐其实都没有去南海的话,这几天一定不能那么专心的练功。
卓宁知道回澜的能力,深知看是平静的南海危机四伏,因此要求每一个人都要加强自己的防御,光是有护身气劲还不够,还要加上护罩,并在护罩中加上排他性,排斥所有和法术有关的一切。这样做虽然降低了搜索的范围和速度,而且无法察觉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但可以防止有隐身术的人暗中接近和偷袭,最大限度的保护自身的安全。只是卓宁没有想到,这样一来银星熠几次来到南海,想和他们联络也联络不上了。
再说张虎和佘念堇一点也不知道洗剑园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愉快地留在尘世中,每天到处游玩。
秦昱暄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那天和银星熠遇见云淡烟以后,便一直想知道银星熠和云淡烟的故事,可惜白俊几乎什么都没有交代便追着银星熠回仙界了。这次张虎和佘念堇来到尘后,他一直蓄意讨好,没几天之后便和他们成了好友,然后开始套问起银星熠和云淡烟的事情来。
佘念堇是一个直肠子的人,虽然和银星熠和解了,这件事情始终是横亘在她心中的一根刺,根本不用秦昱暄多费心,也不顾张虎的阻拦,三下五除二的几下子便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听得秦昱暄目瞪口呆,没想到不显山不露水的银星熠是这么痴情,现在的功力又是这么高,在仙界的生活又是那么多彩多姿,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地想办法去仙界。
夏琴也是听得目瞪口呆,也下了决心要去仙界,但原因却与秦昱暄完全不同,她只是没有想到白俊刚刚摆脱关于雷宏的噩梦,却又卷进了一场看来也不轻松的斗争中。她无法想象世上居然有和自己完全相反的生物,光是散发出气息来便可以杀人,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竖,由不得她不担心白俊。
知道了银星熠和云淡烟的故事后,尽管原因不同,但秦昱暄和夏琴都对放在巴雾峡悬棺上的乔娜骨灰有了极大的兴趣,便约好了时间,各自请了假,要一起去巴雾峡看看。张虎和佘念堇反正也没有目的地,小三峡也是一个著名的游览胜地,便和他们一起去了巴雾峡。
几天后,一行人已经到了巫溪县,也学着银星熠当初的做法,雇了一艘柳叶舟顺流而下,走马观花的看了巴雾峡,都觉得不过瘾,还想多看看,当夜便在巫山县的大昌镇住了下来。
夜里,心事重重,又早习惯了不睡觉的佘念堇说什么也睡不着,索性穿了衣服起来,打算自己一个人飞去巴雾峡看看。谁知道她才刚刚坐起来,和她同屋的夏琴便也坐了起来,伸手开了灯,笑着说:“阿堇,睡不着么?我也睡不着,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
佘念堇推托不得,只有和夏琴一起来到旅店外。
正是午夜十分,街道上十分安静,两人不觉中来到江边。阵阵凉风吹来,使得人精神一爽。佘念堇却有些迷茫,眺望巴雾峡的方向,依稀看见了当初银星熠为了安置乔娜骨灰,攀爬峭壁的身影。她对银星熠的感觉很复杂,虽然和银星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多少舒心的感觉,一点也不如和张虎在一起的时候愉快,但对银星熠喜欢上一个异类却耿耿于怀。只可惜她和云淡烟仅见过一面,还没有过任何交谈,实在是不知道她凭什么吸引了冷漠的银星熠。忽然想到,既然乔娜化身的云淡烟目前在仙界,那骨灰坛中装的是什么呢?
佘念堇想到这里,比刚才还想去巴雾峡,却不知道该如何撇下夏琴,正伤脑筋的时候,忽听夏琴低声说:“阿堇,你说云姑娘现在既然是在仙界又活了,那巴雾峡骨灰坛中装的是什么呢?”
佘念堇一听夏琴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兴奋起来,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身后有没有人,才压低声音说:“老实说,阿琴,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呢。要不是你跟着我出来了,我已经直接飞过去检查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直接飞过去看看。”
夏琴连忙点头,说:“我也是想去看看,可惜自己去不了。你能带我去,实在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佘念堇开始还觉得自己的念头甚是荒唐,却不料夏琴居然会赞成,二话不说便带着夏琴直接飞了起来,片刻后已经到了放骨灰坛的石洞外。佘念堇还只想看看骨灰坛中装的东西便算了,岂知夏琴却比她还过分,也不等佘念堇打开骨灰坛,干脆把骨灰坛抱了起来,说:“我们带回去慢慢研究。”
佘念堇迟疑说:“这样不好吧?万一被阿星知道了,我们要怎么交代?”
夏琴有些恨恨地说:“那个云淡烟摆明了便不是善类,银星熠还要和他搅在一起,我们这样做是救他,不是害他。”
佘念堇还是觉得不大妥当,但夏琴已经在催促她离开了,只得带着夏琴回到了旅店。
回到房间中后,大约毕竟还是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两人谁也不愿意去打开骨灰坛了,但又不甘心就那么送回去,夏琴便把它仔细的放进自己的背包中。一直到回到家中,她也没有拿出来,和佘念堇也没有再谈论过此事。
白俊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下不说了,只是拿眼瞅着一直没有出声,脸上又没有了表情的银星熠。此时他们已经漫步在成都的街道上了,正慢慢地朝银星熠家中走去。银星熠对此很奇怪,白俊催得很急,路上也赶得很急,到了成都后反而不急了。
银星熠一看白俊的神色便明白了白俊的意思,也了解白俊为何一定要他来尘世了,牵动嘴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来,说:“这事她们虽然做得有失厚道,但也算不错。白大哥请接着说下去。”
白俊低叹一声,明知无用,还是说:“对不起,星熠。”
银星熠缓缓摇头,说:“白大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是,平白无故的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但我想我们既然是一家人,客气话便不用说了。后来怎样?”
白俊看了看已经显得很平静的银星熠,吸了一口气说:“后面的事情我不说,你大约也可以猜到了。虎儿和堇妹从三峡回来后,又去别的地方玩去了,夏琴和秦昱暄要上班,不能总是陪着他们,所以四个人便分开了。坛子一直放在夏琴那里,始终是她的一件心事。昨天夏琴下班回家的时间比平时要早一些,又想起这件事,终于忍不住打开了坛子,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骨灰……星熠,你怎么了?”白俊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扶住身边一点血色也没有且摇摇欲坠的银星熠。
银星熠心情激荡是有道理的,骨灰是他亲手装在坛子中的,怎么会没有?不过他在一瞬间又挺直了脊梁,摇了摇头说:“白大哥,你别担心,我没关系的。可能是前几天逼毒的时候失血过多,所以有点头晕。”
白俊当然知道银星熠是在掩饰,但他尽管很担忧,还是放开了银星熠,接着说:“夏琴打开坛子,发现里面全是经过精心制作的兰紫色的干花。夏琴平时不大喜欢花草,认不出来那是什么,但我一看便知道那全是勿忘我。这些勿忘我是用来固定坛子中间的一朵黄色郁金香的。那朵郁金香花是用纯净的黄色水晶雕刻成的。”
银星熠再次忍不住一震,心中又开始滴血,因为他一听就明白了,是云淡烟自己替换了坛子中的东西。他此刻很是痛恨自己的记忆力,恨自己从乔娜那里学会了花语便没办法忘记,所以知道黄色的郁金香代表的乃是没有希望的爱,而勿忘我却代表永恒的爱,两者加在一起岂不是永远也没有希望的爱?
白俊察觉到银星熠的激动,却假装什么也没察觉,继续说到:“夏琴发现这些后,极为震惊,开始呼唤我,但我那时正在南海,身上加有排他性的护罩的保护,虽然还是收到了夏琴的呼唤,却比正常的时间晚了很多。夏琴等了一会儿还没见我去,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找不着虎儿和堇妹,便找来秦昱暄商量。只是秦昱暄也说不出什么来,但他想到温彦芹和你很熟悉,便打电话告诉了温彦芹。”
说到这里,白俊又停了下来,担忧地看了看银星熠。
银星熠勉强笑了笑,接口说:“大哥一定是骂了他们一顿,然后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当初是他和我一起把乔娜的骨灰装进坛子中的。然后大哥觉得应该把此事告诉我,便开始给我打电话。现在大哥一定在我家里等我,我们快点走吧。”说着加快了脚步。
只要转过一个街角就可以看见银星熠居住的小区了。银星熠没有看白俊,把目光投向街角的花坛。街角花坛中摆放的羽衣甘蓝原本美丽的外衣已经开始萎缩,冒出了不合时宜的花苔,用另类语言告诉世人:春天来了。
白俊不仅没有加快步伐,反一把拉住银星熠,艰难地说:“你的推断前半部分是完全正确。我今天早上回洗剑园的时候,碰见了梁玄,知道了你前些日子遇袭中毒的事情。按说你现在还没有痊愈,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情我也不应该打扰你,但我想你也可以理解,我在长达千年的悠长岁月中,就只遇见夏琴这么一个女孩……”
银星熠还没有看见过白俊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祥地预感席卷过来,打断白俊的话,说:“白大哥,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白俊又看了看银星熠的脸色才说:“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些话,是温彦芹和虎儿他们拼凑起来告诉我的。现在夏琴和秦昱暄连同那朵黄色的水晶郁金香全部不见了。此刻在你家里等你的不仅有你大哥,还有虎儿和堇妹。公子现在正在为小姐担心,我觉得不应该再用此事去烦他,加上……”
银星熠再次打断白俊的话,竟然笑了笑说:“谢谢你,白大哥,在这种时候还能顾及我的感觉。放心吧,卓宁和回澜的徒弟岂是受到一点小打击便会倒下去的。我看白大哥已经胸有成竹,想到找回师兄和夏琴的办法啦。要我怎么做,尽管吩咐便是。”反拉着白俊加快了脚步。
白俊大是愕然,没注意到银星熠叫秦昱暄师兄,甚是惊奇银星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推断出事情要靠他解决,他真切的感觉到银星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苦笑着说:“我头快疼死了,只有一团乱麻,哪里还有成竹在胸?让你来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接到夏琴的呼唤,赶来尘世的时候,夏琴和秦昱暄便已经不见了。我察觉情况不对,向虎儿和堇妹打听,然后又找到你大哥温彦芹,东拼西凑才大致了解了情况。你大哥说,在夏琴挂断电话后,他又接了一个电话,一个男人用最标准的普通话告诉他,想和你在老地方见一面,否则我们就再也见不着夏琴和秦昱暄了。你大哥觉得事情蹊跷,才开始给你打电话的。”
银星熠不禁皱了皱眉头,暗忖又是易水寒做的!他怎么这么卑鄙?旋即又想这事有点不合理,那个暗算自己的鲛人对他的毒刺极有信心,要不是有梁玄在,他也一定是成功了,此刻自己早应该不在人世了,易水寒怎么还会通过大哥来找自己?卓宁等人都不在,他真要见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去洗剑园?难道这段时间易水寒和鲛人一直没有通消息?那他和鲛人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
白俊不知道银星熠心中转的念头,接着说:“公子告诉过我你上次和易水寒见面的事情,我见你一直没有理会温彦芹的电话,便自作主张来到你家里,想和易水寒碰面,可惜一直到今天早上也没有任何结果。不得已,只有回去找你。回到洗剑园我见到梁玄后,才知道你没理会温彦芹电话的原因。本来就不想麻烦你了,但梁玄竟然主张我带你来,所以我还是去找了你。”
银星熠心中一动,沉吟着说:“白大哥,你看梁先生是不是和易水寒有些瓜葛?很可能他上次受伤的事情我们弄反了,易水寒根本就是冲着他去的,那个坤孚派的人才是受了他的牵连。白大哥你想想,易水寒一心想让夜光琥珀和乾坤环送去鲛人手中,怎么会拦截坤孚派的报信人呢?”
白俊深以为然,立刻记起云淡烟说是舞沉破坏了坤浮山的寒晶室,按照银星熠的这个推断,也很不合理,正要说出来和银星熠讨论,他们已经到了银星熠的家门口,便将要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中。
还不等他们敲门,早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佘念堇已经跳起来把门打开了,一见到银星熠立刻吃惊地叫道:“阿星,你怎么了?不过几天时间没见着,便成了病猫了?”
银星熠的头顿时大了一圈,偷眼一瞄,温彦芹的脸色果然已经开始变了,忙陪了一个笑脸说:“阿堇,我不过是得罪了你一次,你便总是不肯放过我,让我都有些怕见你了。一想到又要见你,气色都差了很多,你还好意思说呢。”
说完硬从怒火渐升的佘念堇身边挤进房中,坐到温彦芹的身旁,笑着说:“大哥,今天公司里没事情么?你怎么有时间在我家里等我?对了,你昨天找我什么事情?”
白俊见银星熠抛下佘念堇不理了,只有自己陪着小心把佘念堇拉进房中坐下。奇怪的是,佘念堇居然没有发作,只是神色不善地哼了一声。
温彦芹瞪了银星熠一眼,学着他的口气说:“你也好意思说?怎么不接我的电话?明明知道我在找你,怎么昨天晚上不过来?”
银星熠苦笑说:“我给你号码的时候不是就告诉过你,我住的地方手机的信号太弱了,无法通话么?大哥,我知道你在叫我,已经是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我现在又不是在成都住,不管是汽车还是火车,路上总要一点时间嘛。”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除了温彦芹以外,屋子中的其他三个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一贯严肃冷傲的银星熠说起谎话来眼睛也不眨一下,还表情丰富,编得似模似样的。
温彦芹注意到三人的表情,靠在沙发上,疲惫地哼了一声说:“老大,你又和我玩什么花招?今天公司里的事情的确很多,你又有要紧事情要办,我现在不和你说了,但你今天不许离开成都,我晚上再和你说。”说完便站起来要离开。
银星熠没料到这次这么容易便摆脱了温彦芹,反而感觉有些不妥当,一愣说:“大哥。”却发现看来很疲惫的温彦芹眼中闪烁的依然是掩饰不住的关切,心虚地笑了笑,起身将温彦芹送到楼下。
分手的时候,温彦芹忽然拉着银星熠的手说:“老大……”想说什么,终于叹了一口气,只是握了握银星熠的手,转身上了汽车。
银星熠见温彦芹开的还是自己留下的那部“富康”,不知怎的,涌起一股冲动,俯身对着车窗说:“大哥,晚上我把什么都告诉你。”温彦芹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发动汽车走了。
银星熠更是觉得不妥当,但也没时间深究。回到家里后,表情又恢复成从前那不带丝毫感情的样子,毫不客气地说:“白大哥,我看易水寒只肯见我一个人,你们先出去转转。”
佘念堇正要驳斥,见白俊已经领头站起来了,便也默不做声了,眼珠一转,跳了起来,第一个抢着出了门,大力一摔,将白俊师徒都关在了门内。白俊不禁皱了皱眉,对张虎说:“你快点出去跟着阿堇,别让她闯祸了。”张虎答应一声,追着佘念堇去了。
白俊也跟着离开,走到门口了,终于还是不放心回头对银星熠说:“我在对面的茶楼里,有事情你就叫一声,我一定可以听见。要记得梁默的话,你现在不能用法术的。”迟疑一下又说,“你还要记得,你现在的身体再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我们大家的,你没有权力糟蹋它了。”
银星熠笑了,胸中涌起浓浓暖意,对白俊挥手说:“白大哥,我知道了,我从冥界一回来师傅便告诉过我了。易水寒真要想把我怎么样,上次就做了,放心好了。”
白俊摇摇头,也离开了银星熠。出门一看,佘念堇和张虎已经没有了踪影,他记挂着银星熠,也没多费神去想,来到对面的茶楼中,将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银星熠的身上。见银星熠先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然后又不紧不慢的收拾了茶几,将上面放满的温彦芹用来招待佘念堇和张虎的易拉罐饮料和各种小食品都放进一边的塑料袋中。
水很快便烧开了,银星熠沏了两杯茶,这才坐了下来,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徐徐地说:“易兄,我知道你早来了,请过来喝一杯茶吧。”紧接着,白俊便无法察觉银星熠的情况了。白俊知道易水寒果然来了,虽然知道没用,却更加专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