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之后花立才醒了过来,一大清早我听到隔壁他的病房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响,接着是护士惊恐的声音,然后就看到护士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我马上就知道这家伙脾气又上来了,大病刚好就急着发泄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我赶忙从床上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现在我的病房门口,病号服松松垮垮的在他身上显的有些狼狈,头发乱七八糟的如同顶了一个鸟窝,说实话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我真想倒地大笑。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我当时晕倒了没顾得上你!”他冲上前边喃喃自语着边打量着我,然后又快速的捋起我的袖子仔细反复的检查我的手臂。
我就那样傻站着任由他拉着我的手臂前后左右的看,这一刻又再一次有想要掉眼泪的冲动,原来醒来所在乎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原来即使昏倒了还想拼命保护的人还是我,原来我在他心里已经有那么重的分量了,我突然好想张开双臂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当我看到他那流着血的手背时,我停止了这样的想法,手背上还贴着胶布显然是强行拔掉了针头才会这样子。
“我没事!你快回去躺好!我去叫护士给你重新扎针!”我慌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推搡了他几下示意让他回去。
他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确认我是否真的没事,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直接坐在了我的病床上。
“你做什么!?没看到手在流血吗?快回去,乖乖配合医生才能好的快!”我此刻像极了幼儿园的老师教育不听话的小朋友。
“你好我就好,这点小伤没大碍,看到那群医生护士就头疼!”他顺手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胡乱的在手背上抹了几下慢悠悠的说道。
这家伙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明明已经憔悴不成样子了,却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上前试图又拽了拽他,可他却仍旧纹丝不动,最后索性双手交叉倚在脑后直接睡到了我的病床上。
“花立,你到底要不要回去!”我怒目瞪着他加重了语气再次重申了一遍。
“要我配合医生可以,不过我要跟你呆一间房,你现在可以去喊护士了!”花立像个小孩子一样突然就耍起了无赖。
面对无赖那我只能用更无赖来应对,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眼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他杠了。
“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就再也不理会你了!”话刚说出口瞬间我就觉得自己跟他没什么两样都像小孩子吵架一样尽说些幼稚可笑的话。
他却突然一起身凑到了我的跟前这个动作太快,快到我都没时间反应随后便看到他顷刻间变的严肃的脸孔在我面前放大。
“你敢?”他这两个字几乎是从齿间里挤出来的透着丝丝霸道与威胁。
如果我这个时候软了气势那么他铁定要得在我的房间里呆到出院了,快速的在脑袋里盘算了一番后我才又昂起头以同样严肃的表情来无声的回应他,我知道这样根本达不到威慑他的效果,设置可能会糟来他更大的怒气,他从来就是个领导者,当然不会听从别人的意见。
仅仅维持了十几秒的沉默后,他却长长叹了口气捶丧着脑袋乖乖的往门外走了出去,我傻傻的还愣在原地直到他走出房门我才跟了上去,才发现他竟然乖乖的回到自己的病房了,不由自主的我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觉得现在花立突然变的很可爱,小孩子一样的那种天真可爱,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一面,是不是以后的日子里我还可以以同样的方式见到他这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就这样我们又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感觉鼻子唯一能闻到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我感觉我的身上都快要霉的长出灵芝了,更别说躺在隔壁的那个家伙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实习的小护士都是哭着从他房间里出来的,也难怪呆像他这样不受拘束的人还能在这种地方撑那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我看他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同意一起出院,零散的办完了手续我才通知了幼里跟墨川,后来又在服务台那边问到老夏他们的情况,他们早在两天前就陆续都出院了,所有人都只是点皮外伤加上过度劳累,庆幸没有再次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此时脑海里又浮出了两张曾经熟悉的面孔,东子死了虽然我们看到他最后的样子但我现在依然能够想象的到那是多么骇人的惨状,阿花失踪了也许现在她也同东子那样已经是一句冰冷的尸体了,如果当初她没有因为被那个所谓的鬼吓疯,如果她还保留一点理智,那么结果将是截然不同的。
思绪一下子飘的很远直到花立推搡了我一下才恍过了神,整理了下情绪这才跟他走出了医院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