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黎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点头,“好!”
宋楚兮可是没这么给殷湛面子的,明显就是找了理由来搪塞这小丫头的。
严华从旁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心中困惑道出口,“宣王殿下请小姐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从严华的角度来看,殷湛不该是这么闲着无聊的人,当然了,宋楚兮更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忙里偷闲。
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宋楚兮其实也解释不了。
“再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也不值得来回的跑一趟了,反正是要等到年后再走的,随便在哪里呆着都一样。”宋楚兮敷衍着解释,紧跟着就又重新整肃了神情,“最迟十二月下旬我也就回去了,这段时间京城各方面的动静你盯紧一点,发现有什么实在太过异常的,一定马上告诉我。”
“是!”严华也赶紧收拾散乱的思绪答应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京城里一切太平,宋楚兮和殷湛父女在这行宫里的日子也过的逍遥,就是陪着殷黎各种玩。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行宫里哪比得上京城里的热闹,好在殷黎这孩子的嗜好与旁人不同,这段时间里,几乎带人把周围所有的山头都踏平了。
腊八节的头一天,一行人一大早又进了山,待回到行宫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殷黎的马背上挂着满满的战利品,斗志昂扬的走在最前面,宋楚兮和殷湛都在后面跟着。
看着那小丫头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宋楚兮就忍俊不禁,扭头看向了殷湛道:“你最近好像又把她喂胖了些。”
“小孩子,胖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殷湛淡淡说道。
宋楚兮却是颇有怨念的,这粉团子越来越重,殷湛是不觉得怎样,可是现在她这体力有限,实在是抱不动了,而且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最近这段时间殷黎蹭在她身边的机会似乎比缠殷湛都多。
不过这父女两个,却是宋楚兮得罪不起的。
又往前走了一阵,待到那行宫的轮廓遥遥在望的时候,宋楚兮就又忍不住的问道:“已经到腊月了,年节将近,你府里应该也有需要准备的,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殷湛看过来一眼,半真半假道:“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类似的话题,宋楚兮永远没办法和他交流,干脆就闭了嘴。
这段时间她就是这样,只要涉及到私人话题,她就马上三缄其口,自然而然的回避过去。
殷湛早就习以为常,面不改色的继续打马前行。
一行人回了行宫,只到大门口,守门的侍卫就匆忙的迎下来帮忙牵马,一面殷勤道:“殿下回来了,快去帮忙。”
几个侍卫鱼贯而出,帮忙卸下马背上的猎物。
宋楚兮却觉得这侍卫过于殷勤了,顺口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是。”那侍卫笑道:“京城来人了,一直在别院等着求见宣王殿下呢。”
京城来人?照这个意思,肯定不是殷湛府里的了,那么是谁?宫里的?
宋楚兮不由的微微提了口气,回头去看殷湛。
殷湛却像是根本就没听到这话,只转身把殷黎从马背上抱下来,交给了从门内匆忙赶出来的白英,“先带她回去洗洗吧。”
“是!”白英抱了殷黎进门,殷湛这才也若无其事的往里走。
宋楚兮狐疑的赶紧快步去跟,殷湛也不说什么,却不想两人才走到半路,迎面就见内侍金子小跑着迎了上来,“奴才见过宣王殿下!”
说着,又给宋楚兮陪了个笑脸,“宋四小姐。”
殷湛面上神情冷淡,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往里走。
金子一愣,面上神情尴尬了一瞬,却又赶紧小跑着去追,一面道:“殿下,明儿个就是腊八节了,宫里会摆家宴,皇上特意差奴才过来——”
“离着年关也没几天了,本王过几天再回。”殷湛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可是殿下,皇上——”金子慌了一下,随后又追上来。
殷湛的态度却是极为冷淡且不耐烦的,“话是本王说的,你照样转述皇兄就是。”
这个人,其实是极其难相处的。
金子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到,立刻就缩了脖子,虽是满面的急色,但是犹豫着却没敢再缠着他。
虽然这的确是殷湛和皇帝之间惯常相处起来的态度,宋楚兮也还是打从心底里起疑,莫名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略一失神,就缓了步子,思忖着要和金子说点什么,不想走在前面的殷湛却突然止步,还没等她转身就当先抓了她的手腕,拽着她继续往前走,“回去了。”
宋楚兮几乎被他拽了个踉跄,不得不赶紧收摄心神,专心走路。
殷湛一路拉了她回了别院,在外院门口方才松了手道:“进去吧,早点睡!”
他转身要走,宋楚兮赶紧追上去一步,“沅修!”
殷湛的脚步顿住,却似是刻意的缓了一下才重新转身,调侃道:“如果你不累,就去外书房坐坐?”
他的神色无异,什么破绽和迹象也不露,宋楚兮却可以确定——
他有事情刻意瞒着她。
她走到他的面前,正色仰头去看他的脸,“成武帝不会为了个家宴就特意命人来寻你的……”
“咦?”殷湛沉吟一声,像是这才有所顿悟,但随后就又嘲讽的笑了,“算了,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的?”宋楚兮终于不耐烦了,“这个节骨眼上,你却拉着我在这里躲清闲?是京城里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想我知道?”
“能有什么事?”殷湛漫不经心的微微一笑,“你在那边不是还留着个严华吗?就算再不济,如果真的有事发生,母后也该叫人传信给你了,你还真觉得我能只手遮天不成?”
的确,就算他能用什么手段阻断了严华那里的消息渠道,可宋太后的主,他却是做不了的。
宋楚兮是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他,就是心里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