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异常的寒冷,今晚是我到苏联来的第二个年头了,不知道家乡下雪了吗?不知道小虎,张怡他们现在在干吗?
北风呼呼的吹着,我拉拉衣领,继续打起精神站岗。
忽然,我发觉自己的脸上有一丝丝的冰凉感觉,然后,是手上,我抬起头来,仔细一看,灯光下,有许多白色的飞絮萦绕着。
再仔细定睛一看,是雪,莫斯科下雪了!
我立即把走进岗亭,并把门关闭,穿上营部为我们配发的冬衣,瞬间感觉了不是那么冷。
雪开始像棉絮一样的随风飞舞,但是,随着北风的继续咆哮着,雪开始漫天飞舞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鹅毛大雪。地面瞬间铺满了皑皑白雪。
黎明很快就到来了。
天地一色白!
这时,操场上响起来了起床的号角声,新的执勤士兵来换岗了。
顺着回宿舍的路,踩在齐膝盖的雪,听着有节奏的咔嚓声,瞬间有种莫名的喜感和冲动。
营长早已抬出来了他的那个手拉琴。
苏联士兵们,在营长那首动听的喀秋莎下,忘我的挽起手来,跳起了舞来。
小猴子乐得合不拢嘴,站在一旁,兴奋的看着这一热闹的场景。
狙击手,瓦西里,早已换上了白色的冬训服,脱掉了一直戴在头上的帽子,这时,我才发现,她是一个美丽的俄罗斯姑娘。
“乌拉,乌拉!”随着有节奏的欢呼声,人群越聚越多。大家都开心的站在操场上,随着大雪,一起欢呼着。
在这个大雪的日子里,你不用担心,德军的飞机根本就飞不起来,也就没有了所谓的空袭,你也不用担忧炮击,在这么寒冷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法拉动炮闩,所以,我们可以忘我的跳舞,唱歌,当然,对于斯拉夫人来说,伏尔加绝对是少不了的,这不,勤务兵,早已升起了火堆,大瓶大瓶的伏尔加,在火光的映射下,如火一般的燃烧着自己的那份醇香。
“您好!”正当我出神的看着这一切时,一个温柔的女孩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
我顺着声音,转过头,原来是狙击手瓦西里。她有着斯拉夫人传统的金黄色头发,深蓝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唯一不同的是,作为一名职业狙击手,她那双深蓝的眼睛,尽管在愉快的场景下,多了几分喜悦,可是依然从中磨灭不了那几分渗人的杀气!
“瓦西里上尉,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我立即向她行礼道。
瓦西里上尉,看到我这般模样,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美极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您好,中国的同志,我们都是自己人了,就不用那么拘束了,并且,今天还是那么欢乐的一个日子!”说完,瓦西里上尉伸出自己的右手。
我哈哈的笑着说道,“上尉的中文真好!”一边迅速伸出右手,紧紧握住了上尉温暖的大手。
“肖然同志,您好,我是一个在中国东北长大的姑娘,我的爸爸是驻沈阳的大使,后来,因为日俄战争等等各种因素,我就回到了祖国,不过,我非常喜欢中国,尤其是中国的菜,我特别爱吃,很香很美味!”瓦西里一边说道,一边比了个请的手势,于是,我就跟着上尉,坐在了月台前面。
“谢谢上尉的赞誉,可是,现在,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正被日本法西斯侵略,我们国家正在危亡之际”我忧虑的对上尉说道。
“肖然同志,我不知道政治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们必须要保卫国家,不管是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挫折,国家是我们必须第一个想到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参军的原因!”瓦西里上尉平静的说道。
“上尉同志,我赞同您的观点,只是,我们国家现在内忧外患,并且,我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却不能报效祖国,肖然我自愧不如啊!”我惭愧的说道。
“肖然同志,您的情况,张怡同志已经和我们叙述过了,我们很同情您,也很敬佩您!但是,您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我相信,您的疑问,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找到答案的,至于古老而又神奇勇敢的中国,他会和我们一样,击退侵略者,最终赢得胜利的!”瓦西里上尉激动地说道。
我看着瓦西里上尉对我肯定的眼神,想起啦这是张怡当初将我送到苏联时候的那种眼神,是一样的这时,我突然发现,张怡的党,是一个如此有信仰,有信心,有号召力的政党,他们勇敢,执着,正义,敢于批判邪恶,敢于为民争取权益,敢于反抗不公,敢于为百姓发声,这就是我们遭受百年屈辱的贫弱已久中国的中国人民的人心所向啊!
“正当梨花开遍了山野,河上漂着柔曼地轻纱。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大家围城了一圈唱起来了《喀秋莎》。
瓦西里和其他的几个姑娘则站在人群中,翩翩起舞。
歌声很欢快,冲上了云霄!
“该死,竟然下雪了!”两个德军士兵蜷缩在战壕里,其中一个瑟瑟发抖的抱怨道。
“我的右脚已经起冻疮了!”另一个德军士兵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右脚,无奈的说道。
望远镜里,古安里德上校正在盯着前方苏军的阵地。
“炮兵眼瞎了吗?没见到俄国人在哪干什么呢?”上校把望远镜往桌子上一砸,生气的对勤务兵说道。
“上校,我们的大炮已经拉不开炮闩了!”因为冷,在一旁不停地晃动身子的哨兵,哆哆嗦嗦的回道。
“该死,你下去吧!”上校叹了口气,拉了拉风衣,就回到火炉旁。
在火炉旁烤了许久的火后,上校慢慢的冲了一杯茶,闭起眼睛,回味着这香浓的茶叶,然而,由于连日的劳累,上校在暖和的火光中,尽然渐渐的睡着了。
“我们日耳曼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种,我们注定要统治世界!”看着站在台前的最高精神领袖希特勒,还是一名高中生的古安里德,和成千上万热血澎湃的青年一样,抬起了右臂,高呼到。“希特勒万岁,希特勒万岁!”
从那以后,古安里德就决定辍学,报考第三帝国装甲兵学院,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古安里德正式成为了一名纳粹军官!
随着对法国和波兰作战中,由于自己出色的表现,自己一路加官进爵,直到现在,成为一一名上校装甲营长,指挥上百辆的坦克在异国他乡斯杀拼命,可是,看着那些自己的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不停地倒下。自己得到了什么,那些牺牲的勇士们,得到了什么,现在,俄国正在大雪纷飞,计划三个月消灭沙俄的进攻计划,迟迟推到现在,沙俄仿佛没有被击垮,反而越来越强了。我们错了吗?我们到底错在哪里呢?
“砰”,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声,上校一跃而起,端在手里的茶碟,被推倒在地。上校拉拉衣领,掏出自己的那只勃朗宁手枪,压上膛,径直就走了出去。
一大群士兵正围成一圈,小声的在那嘀咕着,前方,是热闹的苏联军营。
“怎么回事?”上校一把拽开围观的那些士兵,只见一个被冻的两手两脚肿胀不堪的士兵,抬起了仅有力气的食指,将对准自己的枪支抠响动了。
那士兵怀里,有一张他和妻子女儿的合影,三张脸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可是,在这里,却是那么的残忍,那笑容,像一把尖刀一般深深的刺在每一个人的胸口,上校俯下身,掏出自己的手绢,将照片上的血渍擦干净,然后抹平照片,又完整的将他放到那个士兵的上衣前胸口袋里。
“勤务官,你来处理一下,报告时,就说是阵亡的!”上校脱掉帽子,对着死者鞠了一躬后,大声的喊道。
今天,是一个很开心得日子,大家都喝了很多的伏尔加,我和小猴子也不例外,除了巡逻和站岗的外,大家几乎都喝得醉醺醺的。
小猴子,回到营房后,不停地在笑,我过去,将他的衣服扣子解开,将他安顿好后,我就趴在窗子前,看着这漫天的大雪,也看了对面死气沉沉的德军营地,有种感觉,有种胜利的感觉!
“叮铃铃!”上校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对,我是!”
“什么,什么。”
“好的,知道了!”
上校接完电话后,瘫坐在了沙发上。
原来,支援德军中央军团的包克军团,已被苏军紧紧围困在了斯大林格勒城下。上校看着远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云,这种压迫感,让自己有些许的害怕,但是,更多的是恐惧。
失败,对于德军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了,1942年,苏军在斯大林格勒击溃了德军的进攻,现在,苏军统帅部正在集结力量,包围着莫斯科城外的德军,对于古安里德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早已注定了。
那就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