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秦生已经排定好了计划,外间办公室的五美,他决定一晚临幸一个,将这所谓最后的晚餐享受完毕。今天晚上,他要将陈丽倩带回自己的住所。对于范文慧,他没有抱太大希望,所以就将她放在最后,他知道那将是一场攻坚战。
下班之后,黄仁打车径直来的马大虎的房子,敲开门的一刻,一阵乌烟瘴气扑面而来。开门的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少女,基本上仅仅算是遮住了三点,爆炸头,浓妆艳抹,打着鼻环、唇环,甚至肚脐眼都打着环环,一副活脱脱太妹打扮。
“帅哥,你找谁?”少女丝毫不回避黄仁的目光,甚至还抬抬头,挺挺胸,看着穿着一身合体休闲T恤的黄仁说道。
黄仁没有说话,而是看到了房子里情况:杂物堆积如山,几个穿着三角裤衩的小青年,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此时正围着一桌打着麻将,吆五喝六,口中吞云吐雾。
“谁呀!”一个打麻将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一看,立刻双脚并拢,摆了个不太标准的立正姿势,大声喊道:“仁哥!”黄仁这才认出了他,原来就是那晚被打断牙齿的小弟。
其他三个立刻闻声回头一看,也站起身来,低头躬身喊道:“仁哥!”
“仁哥?你是?”少女露出先是惊疑、继而崇拜的表情,握住黄仁的手道:“你、你就是仁哥,快,快请进。”
黄仁踮着脚尖向里跨进一步,迅即又退了回来,摇了摇头:“还是让马大虎来见我吧!”
一个小弟立刻跑进房间,数秒后,外间的所有人都听到马大虎的咆哮:“******,老子正做梦骑着一个靓妞,你就吵醒我,你是不是找抽。”
“哎哟!”小弟痛呼,接着他勉强说道:“仁哥来了。”
“什么?”马大虎一声更甚于前的咆哮:“为什么不早叫醒我。”
“哎哟!”小弟这一声叫的更加惨烈。
片刻后,马大虎衣衫不整的站到了门口,从他下身的形状看来,他所言非虚。
“仁哥,您、您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收拾一下,你看这乱的。”
“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黄仁问道。
“哦,呵呵。”
黄仁将自己简单的一件行李包扔了过来,马大虎一下子接住,黄仁说道:“这里交给他们收拾,你跟我去吃晚饭吧!”
“好!”马大虎将行李包丢给一个小弟,说:“不要说我不给你们时间,等我们吃完饭回来,要是仁哥还不满意,小心你们的皮。”
“是!”四男一女噤若寒蝉。
马大虎满意地跟在黄仁身后屁颠屁颠地向楼下走去,这是个三楼,楼层还算不错。
在二人身影消失在楼梯道之后,那个太妹还怔在那里,另外几个小弟不满道:“小娜,还不快点干活。”她却恍若未闻,而是满怀崇拜的看着楼梯间说道:“好有派呀!这才像真正的老大,太帅了,太酷了。”
二人来到一间路边的小餐馆,黄仁点了一个尖椒炒肥肠,一个红油耳片,一个什锦豆干,分外要了一瓶普太白。
马大虎拿过两只一次性塑料杯,一人倒上一杯,碰过之后,他便打开了话匣。
“仁哥,当初我给小虎治病花光了所有的钱,房子也贱价卖了,唉!结果却是人财两空。”
“那你现在的房子?”黄仁夹过一片猪耳边嚼边问道。
马大虎自己喝了一口:“这都是我们挣的。你可别小看了收保护费,进项可不小呢!”
黄仁皱了皱眉:“难道就没人管,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切,管不完的,我们跟打的游击战,就是在运动中消灭敌人,很多商家宁愿花钱消灾。”
黄仁端起杯子,跟马大虎一碰,走了一个,说:“咱们现在有多少人?”
“加上初中生高中生,差不多百十号人!”
“队伍不小,能养活吗,我觉得光收保护费不是长久之计。”
“仁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可是你别忘了,你不收,还会有人去收。你别看小小的渭城,小帮小派还不少呢。”马大虎说得很实在。
黄仁突然眼前一亮:“那我们就来保护他们,只是相应的少收一点,我们这不能叫保护费,就叫维持治安费。”
马大虎马上摇了摇头:“这一行水有多深你知道吗?说白了,我们就是小混混,乌合之众,最多对人打打骂骂,可是有的组织敢于当众杀人,甚至和警察对着干。那是什么,那就是黑社会。还有更甚的,就是官匪勾结。最终商家求助无门,只得乖乖缴纳保护费。”
“那我更要管管。”黄仁说得斩钉截铁,这一刻他似乎忘了自己回来的主要、次要目的。
“还有什么手段来钱快的,这个只是小打小闹!”
“仁哥,我们这几个人也只能收点保护费了,其他来钱快的大活咱干不了,比如开赌场,按摩房,卡厅都还可以,对了仁哥,过些天带你到赌场溜溜!”
“好,多了,我听说房地产来钱快!”
马大虎愁眉苦脸:“咱们只能搞些无本经营的活,那房地产投资多大呀!”
黄仁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咱们先从小的做起,沙霸知道吧,你先兼职做起来,还有一些小工程,都可以接,咱们再转包,有什么问题找我!”
“好,还是仁哥头脑灵活,我会尽快动手,有仁哥,我们怕个怂!”
肥肠终于上来了,不曾想马大虎也好这一口,二人吃得很香,嘴角流油。
“嗯!够肥,够味。”肥肠就要有那种香中带臭,臭里含香的味道。无论是今世还是前生,黄仁对于肥肠的执着依然如故。
“对了,”马大虎塞了几筷子大肠,含混不清地说:“仁哥,前一阵,说你晚上遇袭了,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人干的?让我好给你报仇。”
“哦!那小子好像叫壁虎。”
“什么?”马大虎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来,“是那小子,他可是正宗的黑社会,手里还有枪,据说背后还有个什么靠山。”他吸了吸气,又说:“要是那小子,可能就不太好办了,他不光是身手不错,手里还有枪,是个毒贩,手上有好几条人命呢,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怎么,怕了。”黄仁笑着摇了摇头。
马大虎立刻干了杯中的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怕?我马大虎怕过谁?只要仁哥一句话,我去堵枪眼又有什么大不了,偷断不过碗大个疤。况且现在警察也在通缉他,量他也不敢明目张胆跟我们干。”
看到其它食客投来异样的目光,马大虎瞪起牛眼一阵扫视:“看什么,好看吗?”他咬牙切齿,字好像一个个从牙缝中蹦出来一般,那些看热闹的被马大虎一瞪,都低下了头,最多心中嘀咕一声“疯子”。
黄仁赶紧招呼:“坐下,坐下。”
“哎!”马大虎在他面前总是表现的很顺从。
“不用怕,壁虎不就是四脚蛇吗,现在恐怕变成三脚蛇了!”
“什么?你是说……”马大虎有些语无伦次。
黄仁笑着点了点头:“原来那小子那么厉害,不过被我给废了,以后只能用左手吃饭、提裤子、搂女人了。”
这次马大虎对他更是肃然起敬,只见他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黄仁满上,自己又倒了一杯,然后端起来,两眼放出炙热的光芒:“仁哥,看来我真是跟对人,我马大虎也不是孬种,可那次在医院,我就服了你了,现在你在重伤之下,还能重创壁虎,我真不知道你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好了好了,坐下说,不然人家以为我们两个都是神经病呢!”
马大虎下意识的看了看前后左右,这一次竟然意外地没有发现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其实那是他反应迟钝,或者人家反应快,所以没有捕捉到。
一瓶酒基本见底了,二人将三个菜清扫一空,又各自扒了两碗白饭,才一抹嘴边的油水,碰了最后半杯。
饭馆里食客已所剩无几,马大虎叫了声“买单”,那老板马上过来弓着身子惶恐地说:“这位老大,以后能常光临,就算看得起小店,这顿饭算我的一点心意。”
“是吗?”马大虎牛眼一瞪:“你把当成什么人了,你看我像那种吃饭不付钱的人吗?”
“不像不像!”老板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你就收着,实在不过意就打个折。”马大虎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
“嗳!”老板很快结了帐又找了零钱。
二人走出门外,被凉风一吹,脑袋清醒了不少。
马大虎走在前面笑道:“仁哥,你知道那老几给咱打了几折?”
“几折?”黄仁问道。
“一折!”马大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折!嗳!”黄仁叹了口气:“看看现在几点了,今晚看看能不能好好睡一觉,我都多少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马大虎打开手机,刚说了个“八点半”,电话就响了。
“******,这么晚了,不知道是哪个欠日的女人。”马大虎一阵自言自语,之后接通电话说了声“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