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黄仁,你可知道,有一颗寂寥的心,那里面全部都是你!你在哪里呀?你不要依依了么?”
看着浓浓夜色,过往种种不由袭上心头,一袭白衣的陈依不由悲从中来。
她不再被囚禁在屋里,偶尔可以到院子里放放风,不过厚墙高院,森严壁垒,她没想过自己一介弱质女流能够成功逃脱,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枚绿叶在风中翻飞着落入陈依的手中,她怔怔看着白皙掌中,那叶中清晰的脉络,默默发呆。
“一叶知秋!”虽然现在还是盛夏,可是陈依的心境绝对已经步入深秋严冬。
……
东京,一栋大厦的三十三层。
黄仁赤膊上阵,浑身浴血,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都是浅了不能再浅的皮外伤,就是再砍上一千刀,一万刀,也于事无补。
不过还是很疼的,而且他还要护住头脸,那里可是他吃饭的本钱,所以一时还真有些狼狈。
监视室里,小田芳子不停拉近调远镜头,这里面的设备显然非常先进,只要她想看,大厅中每个人的汗毛都表露无疑。
她再次调整变焦,将黄仁的影像放大一百倍,看到一道道浅浅的划痕,还有上面挂着的寥寥几个血珠,甚至那伤疤还在以变态的速度愈合。
“这是什么变态能力,他还是不是人!”小田芳子两道如烟似黛的柳叶弯眉几乎拧在一起。
不过由于影像放大的缘故,黄仁的动作迟钝、笨拙而可笑。
小田芳子轻掩檀口,微微一笑,梨涡浅浅,顿时暗室生春。
不过黄仁是看不到的,他上身那件破烂不堪的“吊带”终于不舍的离去,下身的裤子也基本上不存在了,里面一条大红的三角裤衩包裹着一处雄伟的物事。
它傲气的抬着头,如同黄仁一般睥睨众人。
持刀武士分成四组,围定四个方位,五人一队,或砍或刺,轮序而进击,配合之默契,打击之有效。
黄仁被这等战阵攻得几乎缴械投降,他若非有着刀枪难摧的强悍身体,怕是早就挂了不止多少回了。
“既然如此——”黄仁一声大吼,看着递过来的五把长刀,他两把抓住,再次猛然发力,五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狠狠抛入后面的人堆之中,这一记反击,已有数十人不能为战。他们互相搀扶着退入合金门内。
在场还有二十多人,他们慌而不乱,喊声此起彼伏,几个剑技高明的,专攻黄仁的要害,其他人只是要令黄仁首尾不能相顾。
刚才一记反击,黄仁的手上多了几道血槽,几可见骨,让他好一番龇牙咧嘴。
不过也激发出了他的凶性,可是现在剩下的都学乖了,长刀一点即收,绝不恋战,而且招式之阴损,无所不用其极。
一个刀尖在黄仁咽喉点了一记,那里立刻渗出一滴血珠,之后就没有下文了,而该武士的代价除了虬曲不堪的长刀,还有自己骨折的双手。
紧接着一刀砍中他的****,但听一声金铁交鸣,刀口崩了大大一块,黄仁捂着下身跳了几下,红色裤衩上多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狰狞的家伙呼之欲出。
又有两刀刺向黄仁的膝弯,他双膝一曲一直,两刀自中崩断,持刀的偷袭的两个武者喷血后跌。
看着面前还有不到十人,黄仁深深呼吸,瞬间全身肌肉粗了一倍,他双拳擂胸,如发狂的猩猩,继而发足狂奔,抡起西瓜大的拳头砸向拦在途中的一切。
这是一个令人疯狂的时刻,有钢刀崩裂的脆声,有骨头折断的咔吧声,有肌肉撞击的哼哧声,黄仁围着众人跑了一圈,然后站定,躬身大口喘着粗气,每喷出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一些血沫带出,慢慢的他肌肉放松下来,身体完全恢复成初始的匀称状态,遍布的伤口早已停止渗血,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傲气自生笑道:“当年,陈真大哥也不过如此吧!”
“是吗?”来人竟是说的汉语,而且声音嗲嗲的,让人酥到骨子里,只是她何时出现在黄仁身后,黄仁却一概不知。
黄仁骤然转身,不由瞪大了眼睛。
天人啊!然而她一只柔荑中电光灼灼,已经抵住他的脐下三寸。
那如雪的容颜,笑意盈盈;那高耸的双峰,颤颤巍巍;那堪堪一握的柳腰,还有那一双凝脂般的长腿
黄仁被一圈电光包裹住,数秒过后,他口鼻喷出一股炙热的气息,僵硬笔直的倒了下去,同样,令人称奇的是,他的下体也保持着更加过人的僵硬笔直
“蛇无头不行,现在我们三口组就是群龙无首,暂时,我还将组长的死讯封锁着,不过这是瞒不了多久的,我们必须当机立断。”
“前辈,你说组长身前选定的接班人是?”库柰子似乎已隐隐猜到是谁。
“正是,就是你带回来的黄仁,他在中国时,三本一直在观察,也有过很多试探,可是就弄不清他的实力,于是组长派你到拉斯维加斯,后来的一切你是知道的了。”
“他会愿意吗?他可是个中国人,我能感觉到他对我们国人的仇恨,他就是在做那种事情时,都忘不了恨。”
“是吗?这还真有些难办呢,不过不要紧,我们又不是让他当汉奸,又不是让他为我们做事,他是老大,他想干嘛就干嘛!”
“就怕他钻牛角尖。”库柰子不无担忧。
“慢慢来吧!”
渭城,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
在阴暗的角落,一张小桌,上面摆满哈啤啤酒瓶,却没有一份下酒的菜。桌前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他生着一双大大的眸眼,睫毛很长,只是此刻那眼里布满血丝,那瞳中一片空洞。
除过这些,他还算是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
他就是秦风,那个自认为是自己将陈依弄丢的警察。
一个曾经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年轻人,如今落魄至此只为一个“情”字,而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那种。
妹妹的当头棒喝,父亲的横眉怒斥都没能将他唤醒,没能让他从自责自虐、自暴自弃的状态中解脱。
最近几天,他可是将渭城的大小酒馆都逛了个遍,而且每一次都是被人家“请”了出去。
他倒是不用自己付钱,每一次到不省人事时,都有一个穿着警服的女孩为他默默地买单,然后送他回家。
这一次,还是和往常一样,凌晨一点,他再次要酒的时候被两个服务生“请”了出去。
人家刚要翻他钱包时,倩妮挡住了,眼睛红红的,说:“对不起,他是我朋友,他的帐我来结。”
倩妮像往常一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如一团烂泥的秦风弄上车,最后无力的坐在驾驶位上。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悲剧是什么?
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陈依爱着黄仁,还算得到了黄仁部分的爱;秦风爱陈依,却是如自己爱秦风一般,一无所得却还无怨无悔地付出。
自己所做的一切真得能感动他吗?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超脱释然?
倩妮摇了摇头,发动了车子,十几分钟后,车便驶进公安局家属区。
秦风因为关系分到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而倩妮还住在女单身公寓里。
她很熟练地找到秦风的钥匙,然后架着他上了三楼,打开门,将他扔在床上。
看着沉沉睡去打起鼾声的秦风,倩妮爱怜一笑,将自己深深撂进沙发里,这一笑,笑的那么凄婉哀绝。
稍息片刻,她又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床前,开始为秦风脱去鞋袜,接着拉下长裤,又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她做的熟练而淡定,流畅而理所当然,在她看来,这一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她解到最后一个纽扣时,手抖动了一下,一双略带污垢的手,抓住她的小手。
倩妮有些慌乱,目光失了焦点,她茫然迎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倩妮慌乱中想要抽出手,却被人死死抓住。
“不要走,请你不要走!”秦风红着眼,言辞垦切。
倩妮背过脸,眼角泪水涟涟,她深深呼吸后,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再次看向秦风,她的目光渐渐转为坚定。
“好,我不走,倩妮永远陪着你。”倩妮扑向秦风,紧紧拥着他,二人双双倒在床上。
……
伴着哗哗的水声,热气腾腾的水雾中,一具纤腴合度、可以令任何男人燃起原始本能欲-望的胴体时隐时现。
雾中,有一双白皙无暇的手颤栗着抚遍了玉骨冰肌的每个角落,是那么的哀伤,那么的不舍,那样的决绝。
有多少人愿意化生为那双手,如此,便可亵*渎那圣洁的玉体。
这就是倩妮,那个爱得令人心碎的女子,她自怨自艾,孤芳自赏,她无声的啜泣,她愤然地用澡巾狠狠的揉搓着身上每一片堪称上天恩赐的凝脂肌肤,尽管许多地方已经布满了齿痕和清淤。
在秦风达到巅峰叫出声音的一刻,她的心彻底死了,如同沉入冰湖湖底,至寒至冰。
秦风借着酒意,毫无怜惜粗暴地侵入了她,之后更是毫无花巧可言,一味的猛冲直撞,他发泄的只是****,她感受到的只有痛苦,无边无际的痛苦。
倩妮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同心上的人的第一次,虽然会有些痛,但是会苦尽甘来,会是浪漫的,温柔的,和谐的。
她感觉自己是多么的传统,多么的乖,将自己最宝贵的默默守着,又是为了谁。
秦风,就如一只发情的公狗,最后居然叫出了“陈依”二字,还想同自己深情拥吻。
“既然你当我是陈依,就该对我温柔,那么他在整个过程中都知道是我,那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倩妮一声娇呼,伴着短促的呻吟,原来在气愤之下,她几乎将自己右肋的皮肤搓掉了一层。
她哭了,因为除了浑身的伤痛之外,她的心也再没了寄托。
倩妮匆匆擦干身子,噙着泪,就往外走。
“哦!”她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赶紧停住了脚步。那腿缝间撕裂处还是很疼,让她几乎合不拢腿。
但是,她坚毅地咬着银牙,勉强慢慢走出。
看到秦风熟睡的脸,凌乱的头发和胡须,再也找不到昔日那个阳光帅气、有资格成为自己梦中情人的男孩的影子。
再看看他身下洁白的床单上梅花朵朵,那是自己告别青涩的证明,倩妮鼻中一哼,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