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振东服装厂被炸毁了!还有两个小队的忠勇帝国军人,泰半都殉难了!这…这…这…”三本有点语无伦次,想到陆军部中村将军那张过份秀气的脸蛋,他便心惊胆寒。
“唉!今日我大意失荆州,他日,便有人挥泪斩马谡!我不如马谡,可能就没人挥泪了!”三本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经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虽然“口口声声是效忠天皇陛下,为大东亚共荣死而后已!”可是又有几个是真正这么想的。
三本自信,自己就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然而现在不是觉悟问题,在自己的地盘,一连发生了那么多事,上峰只会怪罪自己,必须尽快做点事,给上峰一个交代。
三本做了几个深呼吸,心想:“现在这小子越来越可疑了。”当下吼道:“来人,悬赏五十万大洋,缉拿陈振东!”
卫兵愣了一下:“啊?是!”
……
王明营部。
“报告团长!”一个卫兵说道。
“等等,慢着,什么鸡*巴团长,就这几个鸟人,顶个球用。以后别胡乱叫,叫营长我都觉着寒碜。不如我们也学梁山好汉,以兄弟相称!”
王明一看卫兵和振动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咽了口唾沫,讪讪笑了笑:“扯远了,说罢,什么事?”
“师部来电,高度赞扬了咱们这次行动,师长还说,适当的时候,他要跟陈振东兄弟会面!”
“师长就是偏心,电报里就没提提我,也鼓励鼓励我吗!”王明开玩笑道。
“原来你们有电台,还能跟师部联系!”
“嘿嘿!有一台。”
振东忧郁的眼神看着窗外,声音幽幽的道:“没事了,合作结束,我该走了!”
“哎!振东。”看到振东要走,王明急道:“我们一起不是挺好的,人家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再说杀鬼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现在大家都很服你,要不你来当这个营长,我当个营副。”
“我不喜欢拖油瓶的!”振东远远抛下一句话,人已经隐没在黑暗之中。
王明看着振东萧索的背影,不由的热泪盈眶,自语道:“本是个多么热闹的人哪!都是被这无情的世道害的。”
……
子夜时分。
陈公馆废墟后院。
风很烈,吹过一些梁柱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如同夜枭鬼叫。天上乌云密布,看不到一颗星星。少时,棉絮般的雪花和着如刀的北风,铺天盖地下了起来。
振东偎在风铃的墓前的碑上,前面是一捆燃着的纸钱,他提着一坛衡水老白干,不时喝上一口。
今天,是风铃他们的头七。
娇尼临睡前,从自己的窗子看到对面院里有一点火光,她是个很睿智的女孩,于是,不一会,她便站到振东的身旁,还给他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
娇尼看着振东颓废的模样,心疼道:“振东,死者已矣,你不要糟蹋自己了,我带你找个地方避避风雪吧!”
振东一把扔了衣服,红着眼睛吼道:“滚,风铃,我的父母,还有他们都死在鬼子手里,而你却是为他们做事,你身上有他们的味道。滚,快滚,否则小心我杀了你!”
“不要这样,振东!”娇尼哭道,撕心裂肺,“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你一个男人,你这样对我,还不如杀了我!”
振东猛灌了一口酒,被呛得不停咳嗽。娇尼上前给他拍背顺气,他推开娇尼吼道:“走,你走,我的风铃就睡在这里,她看着呢,你让她安息吧!”
“我…我…”娇尼捂着嘴,跌跌撞撞跑出了陈公馆的院子!
第二天,天算是晴了,可是天寒地冻,路上很难见到一个行人。振东将那件大衣领子竖的高高的,默默走在街道上。
突然,一个戴着大框墨镜,围着西洋围巾的女子,只顾低头看路,和振动撞了个满怀,她抬头拿掉眼镜,一看,惊奇满面,但却是低低叫了一声“振东!”
“凤菲!”振东看着这个一度以自己女人自居的妩媚女子,也颇为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