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营部,上海某秘密仓库内。
二人对坐着,房间里没有其他任何人。
王明突然作恍然大悟状,一拍脑袋说道:“我知道了,前几天上海郊外的事也是你干的!”
振东抱着茶杯,嘴角翘了翘,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这么说,你是在报仇,可是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很容易将自己搭进去!如今国难当头,你实在不应该如此冒险,而应将家仇放在一边,留着有用之躯,为抗日大业做一份贡献!”王明一席话说得慷慨激昂,精神抖擞。
“不要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杀鬼子!”振东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王明笑道:“那咱们说说你的匕首,那可不是件普通的东西!”
“是我祖传之物,来历无可考证!”
王明摇了摇头:“这样的凶利之器,不会没有出处。我认识一个文物专家,不妨让他鉴定一下。”
“改天吧!再见!”
“哎,别说走就走啊,你那工厂的事,还有我怎么联络你!”
振东头也不回道:“我会联络你的!”
次日早上,三本株式会社门口横着三具尸体,确切的讲只有两具,那个翻译只是被割断了舌头,挑断了手筋脚筋。
三本会长震怒了,他在会长办公室里叫嚣道:“这分明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完全是在破坏大东亚共荣,荣光君,给我通知你们汪主席,一定要给我方一个交代。”
“是,会长,我这就照办!”汪荣光唯唯诺诺道。
“恩,对了,荣光兄,当日令嫒说道陈公馆内有情报机关,结果我们行动了,而我们只是发现了一个电台,却没有侦查到这部电台有工作过的迹象。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令嫒谎报军情!”
“不会,绝对不会!请会长相信娇尼对皇军的忠心,对大东亚共荣的忠诚!”汪荣光满头大汗的说道。
“要西,出去办吧!”
汪荣光出去后,三本坐在真皮靠背椅子里,皱着眉头道:“此人不用枪,而擅用刀剑,死者伤口不过一个毫米,可见是一种薄刃利器,而且能切断精钢战刀。这难道就是神秘的中国祖先留下的宝贝!”
“来人!”
“到!”卫兵答道。
“给我查阅典籍,看看中国古代有什么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这?”卫兵有些为难。
“去吧!”
“是!”卫兵刚要离去,又被叫住。
三本心想,自从上次针对陈公馆的行动之后,就接二连三发生了一些事情,难道是陈家那个漏网之鱼干的。于是他让卫兵找人画像,悬赏十万大洋捉拿陈振东。
王明营部,他的桌上放着一张悬赏令。
王明一见到振东笑道:“哈哈,我发财了!”
振东看着悬赏令笑道:“也太迟钝了吧,现在才反应过来!不过谁把我画的也太丑了吧!”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乐观!”
振东又点了点悬赏令:“这个价倒还合适。”
“你——哈哈……”王明捧腹,心下暗忖:此人冷峻、果敢,确是杀手的特质,然而又不失幽默,为什么当年同学时就没发现呢?是了,当年人家上海几个少爷抱作一团,哪有咱平头百姓的份。
他神色一凛道:“振东,我们商量一下晚上的行动。”
“嗯!”于是二人如此这般商议一番,定下了方案。
汪公馆,与一片废墟的陈公馆毗邻,也是上海的大户人家。
汪荣光书房内,娇尼站在那里,冰冷的娇颜,对着父亲倒像是个仇人。
她恨父亲,自从父亲投靠了汪精卫,为伪满政府办事,振东就开始对她敬而远之,或者说是退避三舍。
在她潜意识里,一切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汪荣光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老婆也死的早,所以从小也宠坏了。
他说道:“娇尼,乖女儿,以后不要再搞事了!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可是那样做有点过了,难道你于心能安吗?还有如果哪一天振东知道了,他会怎么对你!”
“我宁愿他杀了我,也比现在强,强百倍千倍!”
汪荣光摇摇头:“冤孽呀!爸爸能看着你受伤害吗?问题是现在三本那个老狐狸已经开始怀疑你,还有振东了。你不光是害了自己,也害了振东啊!”
“你也关心振东?”娇尼抬起长长的睫毛,皱着眉头问道。
汪荣光佯怒道:“看你说的,我可是看着你们长大的!”
娇尼冷哼一声:“累了,我去睡了!”
走出书房,只好碰到汪荣光的三姨太,一个曾经的风尘女子。娇尼没有拿正眼瞧她一下,她瞪着三角眼,高声说道:“娇尼,你什么态度,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三娘!”
“切,像你这样的我就叫娘,那我的娘也太多了点!”说罢踩着高跟鞋很嚣张的走了。
只气得三姨太猛拧吊梢眉,狠摆杨柳腰。
汪荣光在书房里听到二人对话,自然又是一番感慨:人说“家和万事兴”,我这小家都不和睦,又怎么有所发展。还有,娇尼前程无量,切不可让振东那小兔崽子毁了娇尼。
上海东郊,振东服装厂。
一车车新被服码得整整齐齐,拉出了工厂。看那车的标牌,应该是关东军的军需车。十几辆车开走之后,厂门口安静下来。
黑暗中,振东和王明露出脑袋,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王明说:“我调查过了,你们厂一个正门一个后门,现在前后门各有两个鬼子把守,另外还有一小队兵力的鬼子负责在厂区内巡逻。”
振东点了点头,“拿上我画的地图,到指定地点埋放炸药,注意隐蔽,不要开枪,我要保证所有工人安全撤离!”
“那你呢?”王明问道。
“我负责收拾鬼子!”振东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对方根本就不是人命,而是不值一提的畜牲。
“你一个行吗?要不要再给你派俩个。”王明担忧道。
“不用,你知道荆轲刺秦王为什么会失败吗?就是因为带了个拖油瓶秦舞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明摇了摇头,“自己当心!”他后面几个却是对振东很是不以为然。
只见振东已经快速移动到大门口,只是还隐在黑暗之中,而那两个守门的日本兵穿着厚厚的棉衣,将枪放在一边,不停在原地跳着转着,藉此取暖。
“三木君,今年冬天好像特别冷!”一个瘦高个子日本兵说道。
“小野君,可能是心冷吧!往年这个时候,我们一家人围着火炉,烤着三文鱼、金枪鱼,那是多么的温暖!唉!我最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被称为三木君的人脸色凝重的道。
突然,寒芒一闪,振东现身的同时,一个鬼子倒下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去了天国或是地府。
“什么人!三木君!”另一个鬼子大叫一声,也不拾枪,而是拿起挂在胸前的哨子就要吹,振东抬起匕首对着哨子扎了进去。
“唔!”鬼子撕心裂肺的叫声被堵在口中,匕首从后颈送了出来,切断了中枢神经,叫小野的很快也不动了。
振东打了个手势,自己先冲了进去。
王明身后几个之前不以为然的随从看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合拢嘴,不约而同说了声“魔鬼”!
王明厌恶道:“如果这样的魔鬼再多一些,鬼子还敢在咱们中国呆吗?走了,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