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时,我刚推开门,看到七哥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左转右转的,正跟周梓睿说得耳红脖子粗的,回头一看到我,在我还没反映过来之前,已经被他紧紧抱住了,我无奈地任由他抱着,我知道我又一次让他担心了。
就算他结婚了,可是他对我的关心依旧一分也不少,依旧像以前一样,把我当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照顾着担心着。
“你走的时候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手机也没开机,弄得谨紧张了一下午。”周梓睿声音有点淡又有些焦虑,可是我依旧可以感觉得到他说得不是七哥,他其实想说得是他也很担心我吧。
南宫和欧阳俩公婆也突然出现在酒店门口,这可着实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他们以前在学校里没有得到过任何荣誉,所以应该是没有收到学校发的邀请函。
收到我们疑惑的眼神,南宫无奈地跟我们哭诉着他的无奈啊,“还不都是她,硬说一定要过来看看当年的四大王子是不是都结婚了。”
“唉……”我无奈地偷笑,就算已经是一个孩子他妈了,可是欧阳依旧还是藏不住她那八卦的本质。
“难道你们不好奇吗?我知道石学长娶了一个长得跟小蔓很像的老婆,周学长当然还是一直陪在我们小蔓身边了,可是方楠学长和藤学长,你们就不好奇吗?”
听到欧阳无意间提到藤清寒的时候,我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了,我突然感到有点晕眩的感觉。
“欧阳。”石谨阻止着欧阳继续说些什么,“小蔓,你哪里不舒服啊?”
我轻轻地摇头,欧阳这才意识到我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而后又后知后觉地喃喃自语,她应该是想起过去我跟藤清寒那些暧昧过头的事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学校还有专车来接大家去学校,被安排在了贵宾座上的我们,我一时有些好奇地拉住石谨的衣角问道,“为什么会安排我们在贵宾座上?”
C大那么多届的同学,他们甚至有人成为了物理学家,还有人成为了国家外交部的官员,而我们,似乎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员,我没有理由我们被安排在贵宾座上。
方谨显然也不懂,“不太清楚,静观其变吧,听说……”方谨犹豫了下,接着似乎在心头考虑了很久,才说道,“蔓蔓,有些事也许现在我说出来,会比等下你自己看到更好些。”
看到方谨严肃的表情,我突然有点想笑,现在的他,好像小老头,“什么事啊,别这么严肃嘛。”我说话的同时,伸手很不客气地轻轻扯了扯他的嘴角,示意他要多笑笑。
“听宣传部的学长说,今天藤清寒也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话的我,笑意似乎在瞬间僵在脸上,心头顿时五味杂陈,十几年不见的他,也许从我来到C大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会见到他的准备,可是当听到真的会见到时,我却又退缩了,甚至连手脚都显得有些越发冰凉。
一双湿热的大手覆在我的手上,我回头看向手的主人,是周梓睿,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那么默默地陪在我身边,总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他那温暖的手给我温暖。
就算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我依旧看懂了他眼底的鼓励,我也用力地点了点头,为了藤清寒,那个在多年前轻易地许下要娶我的诺言,而在当年又放了我鸽子的男人,而且一放就放了十年,这男人,还会让我的心为他再次跳动吗?
我在心头不断地警告自己,不准紧张不准紧张,他又不是什么猛兽,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没有用,我依旧紧张得要命,手脚从刚才的冰凉,到此刻的手心冒汗,脚底冰凉。
我想我一定是病了,不然我不会有这种现象。终于,在大家的的期盼声中,还有主持人宣布周年庆拉开帷幕时,台上走出一排领导人。
他也在里面,就算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就算他带着黑色帽子刻意压低帽沿,就算他戴着宽大的墨镜,我依旧能一眼就认出他来,这么多年不见,他什么都没变,也许这么多年来,变的不过只是那种叫感情的东西。
我甚至有股冲动,想冲上前质问他,这么多年来,他究竟去哪里了,当年他对我说的那些话,究竟算什么?可是在看到他牵在身边的那女人时,我的脑子依旧是一片空白。
何月苒,那个瓜子脸,弯月眉,大眼睛,樱桃小嘴的女人,那位曾经说过,她不会放过我的女人,那个没有考上第一名,却依旧被保送到法国的女人,我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大大讽刺的笑。
原来他当年说得会保护我,原来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一个借口,原来他跟她才是玩真的,原来自己不过只是一直在扮演着一个小丑的角色,一个白痴的女人。
藤原野,藤清寒的父亲,这位神秘的藤家人第一次出现在五十周年校庆上,他熟练地说着很多客套的话,我都没有听进去,我的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藤清寒和何月苒一直交握在一起的手,甚至看到他们不时在低声说着什么,我的心头有多嫉妒他知道吗?
泪水慢慢地聚集在我的脸上,我等了他五年,我甚至担心他当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没有赶来,我一直担心的他,原来他只是随口说说在我毕业时要娶我,他就这么毫无预警地闯进了我的生命里,又毫无预警地退出了。
最后当藤原野宣告藤清寒和何月苒要订婚的消息时,全场抱以热烈的掌声,当然,也有一些跟我们当时一起读书过的校友,多少知道一点我跟藤清寒事情的同学,带着一丝同情看向我,还有些卑劣地讽刺着,“看吧,还是藤学长和何学姐般配,不像某些人。”
我不想多听他们说些什么,但是我也不想这么没风度提前离开,我默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泪水啪嗒啪嗒掉在自己的手机链上,我也没有伸手去擦拭,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在心底大声地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狼狈的表情,不知道台上的讲话进行了多久,“石蔓……”一直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在我头顶响起,我才被迫无奈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