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林文容摇摇头,“再忙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他想回,镇政府可以给他派车专程都行。他在那个位子上赚不了几个钱,但在那里权利还是蛮大的。专门派个车只是一句话的事。因此,我听到他只说一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我感到极为不正常。”林文容偏过头看了一眼白首鸿,说:“是不是我们的事,被他发现一些端倪?”见白首鸿只听而没有回音,林文容又说:“他最后一次归家,见我不在家给我打了电话时,那天中午我刚好在你这里,你见到的啊,我那天有多慌张就脱口哄他我在南线乡镇一家竹编厂下乡一时回不了城。他当天就回桃阳,以后就没再回来过了。电话也都是我给他挂去。他接电话也总是显得急匆匆的,很勉强地回答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这不像他这人的本性。以前倒都是他先给我挂电话,并常在那里泡电话煲,我有时都嫌有些烦,婆婆妈妈的,尽说些不咸不淡的话,电话费贵不说,接听电话也要时间啊!可这下,他忽然变成这样,我不呼他,他连个电话都没有。这真是极不正常!我怀疑是不是那天他发现我一些什么?”
“要是他发现你什么,他那天就会等在家里,不会回桃阳了。”白首鸿分析说:“我们之间只一屋之隔,楼层只有我们面对面两家,没有别人渗杂,我们又做得这样隐秘,谁能发现?”
“你不懂。”林文容说,“这种事是鸡蛋再密也有缝。那天他走后,我从你这里退回家中,我发现我茶几烟灰盒里有两根烟头。我特意留神一下,发现那根烟头蒂不同,有一根过滤嘴是兰色的,另一根是黄色的。兰色,我估计是他回来抽的。他平常极少抽烟,偶尔抽一两根,是抽一种玉兰牌的带薄荷味香烟。他不可能在同一短时间内抽两种不同的香烟。后来我想了一下,记得那根黄色过滤嘴的烟蒂,好像是你在前一天晚上到我家时抽的。抽完你把烟蒂放在烟灰缸上。后来我忘了把烟蒂清理掉。说不定是他回来发现了烟灰缸里那根黄色烟蒂,怀疑他不在家有男人上我这里来,怀疑我已经有了外遇,于是不高兴就不回来了。”
白首鸿有些惊讶,还略带一点恐惧不安说:
“我那天晚上是抽了一根烟,因为要去套房之前,我担心过道有上下楼的人发现,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我就抽了一支烟分散我的紧张情绪,因而夹着烟,见过道上没人经过我就上到你屋里。抽完,我没想那么多,就顺手把烟蒂放在你茶几上的烟灰盒。这其实也没什么,你不必为这根烟蒂大惊小怪,以为是他发现你有了外遇。他不在家,家里就不会有其他男人来,比如送煤气的,收电费的,还有你爸和其他亲戚上门来,抽一根烟扔一根烟蒂很正常。他如果因此怀疑你另有男人,那不是毫无理由和自讨烦恼。他不会傻到那个程度。”
“你说的也是。”林文容点点头,心情放松了许多说:“我是不是有些庸人自扰,疑神疑鬼。不过,话说回来,是不是你妈那次忽然半夜来敲门,发现了你我之间的事走漏了风声——”
原来,三个多月前,也就是过完今年元宵节不久,郑其扬回了桃阳镇。白首鸿因为过年那段时间郑其扬在家而不能和林文容幽会,他心里憋得慌,一见郑其扬拧包走了,当晚就有些急不可待地约林文容过来。林文容一进门,白首鸿把门关死,抱住林文容心急火潦一阵狂吻。俩人长时间撕咬不放,正在宽衣解带准备进入翻云覆雨时,门外先是一阵开门的钥匙转动声,转了好几下,见门打不开。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和喊门声:“首鸿,首鸿!是我啊!——我是你妈,你怎么把门反锁死了?……”
林文容听后一阵惊慌,忙推开已经上到她身上的白首鸿,说:“你妈来了,这如何是好?”白首鸿也一阵惊栗不安,从林文容身上掉落下来,由于惊慌过头,他连裤头都忘了穿,赤裸着一根光棍走到门前,趴在猫眼里望外一瞅,正在敲门的果然是他的母亲赵妍。白首鸿当然不会在此时开门,他裸着身子又走回来,这时的林文容已慌乱得两只乳房上下一阵乱抖,正往身上套裤衩。白首鸿急中生智,拿起手机就给他妈拨电话:“喔!是妈妈啊!你怎么这样晚才来敲门呀?”
“我刚去探望一个同事,路过这里看你房里亮着灯,就想上来看看你。你怎么把门关死了,我开不进门呀——儿子!……”
“妈,你来得不是时候,我现正在约会一个女朋友哩!人家初次上门,不好意思见你。”
“你约会一个女朋友?谁呀?妈怎么没听你说过,我进去看看不行?”“不行,她怕羞!”
“都关死了门,还怕羞?到底是谁呀?”
“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先不要和她见面。”白首鸿说完,即把手机挂掉了。
“这么避事!……”赵妍说了这么一句,转身下楼了。不过,赵妍心里还是一阵惊喜,心里暗自叹道:我这儿子终于有出息了,终于交上女朋友了,再也不是一条光棍的儿子了。三十一岁还没找上老婆,这可是赵妍一大心病。儿子从外地调回县法院才一年多,就处上了女朋友,她这个当妈的甭说有多高兴。她下楼梯的脚步觉得很硬实,踏着楼梯砰砰地响。
“哎呀,我这个妈!”光着身子趴在楼门猫眼不见她妈的身影,才安心地走回睡房,早已惊慌得手忙脚乱,已经全部套上衣服的林文容急问:“走了?你妈走了?”
“走了!我用这个缓兵之计,她还能不走。”白首鸿像打了一场大胜仗似地,走到林文容身边。林文容拍着自己的胸口连声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别怕!不就是我妈吗?就是刚才我没把门反锁,让她开门进来,堵在这里,看见我和你在上演颠莺倒凤,也不用怕的。”
“看你说的。要是被堵上,我这脸往哪儿搁啊!”林文容心里还是卟通卟通直跳,稍微顿了顿神,稳定自己的心绪,“不过,你真的还挺能乱中生智,用这个办法哄她,将她打发走了。”
“只能用这个办法。用其他任何办法,我妈今晚都不会打道回府。一定会要我开门。”白首鸿说着,上来拉过林文容,意思要让她重新上床。林文容已经吓得心绪全无,担心地说,“等下,你妈要是重新返回来,那可怎么办啊!”
“我说,叫你别担心,她不会再返回的。哪有做母亲的知道儿子正和女朋友独居幽处再返回的道理。我妈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不会这样做的。”白首鸿把林文容拉上床。这次,是他为林文容宽衣解带。看见已安下心的林文容那一身光洁的裸体,他说:“我想死了,过年这半个月,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整天就像生活在地狱里,暗无天日,暗无天日!魂不守舍!魂不守舍!说什么,我今晚也不会放走你!看看,我今晚吧,我一定要把你撕碎,干个天翻地覆,片草不留!……”
林文容躺了下来,随他尽兴地玩了一回。但由于刚才惊悚一幕总挂在她的心头,她缺失了原有的那种寻欢作乐的自然心绪。尽管他真的像疯子一样颠狂,几乎要把她撕碎醮醋吞进肚子里,像一匹烈马那样狂奔乱叫,但她并没一点快感。让他尽兴完毕后,林文容穿上衣服,说:“我现在得回去,我怕!”
“怕什么呀,你放一百个心。陪我一夜才走不行?”
“不是,我还担心我女儿从学校回来。现在是正月正时,学校还没正规上课,要是她没上晚自习课,突然回家来,看见我三更半夜不在屋里,那不好。”
林文容婉言地说着。白首鸿见她执意要回,只好让她穿上衣服了。临走,林文容特意又问:“明天,你回家,你妈要是问起今晚的事,你怎么回答。”
“我还不懂得怎么回答。”白首鸿说:“你别老是把我看成是一个没长大的男孩,我已三十一岁了,我知道怎样应付我妈”
“要是她问你,今晚约会的女朋友是准,叫你带回家让他们瞧一瞧,你如何下台。”
“我不告诉她女朋友是谁。我说我们正在谈,目前保密,等以后再带回家。我妈还会对我刨根究底?”
“这样说倒是说的过去。”林文容已穿好衣服,要走时特意在白首鸿脸上温柔地吻了一下,说:“看来,你还挺灵泛的。这样我就放心了。”接着,叫白首鸿先到楼门猫洞里观察一下外面有没有动静。白首鸿趴在猫眼里仔细地观察了片刻,确定外面一切如常,才开门将林文容送出。林文容开自己楼门时,心里仍有些忐忑,一直进到自己的楼内,那颗忐忑的心才定了下来。
虽然此事过去了三个多月,但林文容每每想起这惊魂一幕还是有些后怕。不过,三个多月过去,见一切都像过去那样平静,和白首鸿的约会再也没发生过类似的惊险场面,林文容的心也就归于平寂,那颗心才又放野起来。现在发现丈夫郑其扬长期不归家,那一幕再次重现在她的心里,她怀疑是不是赵妍发现儿子和自己的情事,嘴上虽然不说,向社会走漏风声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自己曾是她丈夫长期追逐的女人。现在反而和她儿子好在一起。做母亲的如果知道,还有不坚决反对?她放出一些风声也是有可能的。而一旦赵妍放出风声,难保这种风声不会传到郑其扬耳朵。想到这里,林文容心里就惴惴不安。
见白首鸿安然自若,跟没事儿一样心静气平。林文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这晚,她和白首鸿草草了事地做了一回爱,就对白首鸿说道:“我总感觉郑其扬那边肯定有事。要不,你明天专程上桃阳镇走一趟,探听一下郑其扬的近况,我这颗心才能安定下来。不然,和你在一起,我根本就没以往的那种好心绪。”
“这倒是可以。”白首鸿想来也是,他回答得很爽快,说:“我们法院在各乡镇都有下属垂直单位的司法办,我只要以下乡检查工作为名去到桃阳司法办一了解,他郑其扬有事没事一切都清楚了。我们法院也有车,我是副科级,下乡院里会给我派车。我明天上班看看,如果明天没车,后天我就开我爸那辆奥迪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