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回首风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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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十三 回 月圆夜培思亲

话说家兴等三人,帮助一位黄包车夫,抗争安南巡捕的正义行为,在新兴小学中传开了。对此事从老师到学生,都盛赞这三人,小小年纪就不畏强暴,有正义感、民族自尊心,实在难得。

陈慧老师对自己的学生,受到本校师生的夸奖,感到格外高兴。

就在这时,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降落在丽娟头上。

最近丽娟读到了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名诗句,《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诗句丽娟非常喜爱,越读越有滋味。但她再细细思量,问题就来了。她低头不是思念故乡,她的故乡就在这里,而更加思念的是她的亲人!

有一天,家兴心血来潮,拉着君宝一起来到丽娟住的灶坡间里,硬要丽娟讲讲身世。

丽娟呢也正在深深地思念着父亲,就乘此机会,对两位哥哥,滔滔不绝地,吐露着她的家史、身世。

现在这里,二十几间平房的所在地,原来也是一个大的院落,也叫徐家大院。

这个大院落的主人,就是丽娟的祖父,也是当地的一个土财主,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丽娟的祖父败落了下来。

这位土财主在去世前,把院落卖给了一个地产公司的老板。这个老板,拆了庭院,造了现在这批平房,进行出租。

丽娟的爸爸叫徐世道,没有读完大学就去国民党的军队里当兵去了。当兵后第二年回来结了婚,隔年生了丽娟。但是丽娟妈妈生下丽娟只六个月,就抛下女儿、丈夫,跟一个广东富商跑掉了,至今音讯全无。

“丽娟,你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家兴就问。

“是她姑母把她带大的。”君宝抢着答道。

“是的,我妈妈跟人跑掉后,我爸爸在外面当兵照顾不到我,只好把我交给他妹妹,也就是我的姑母,一直将我抚养到现在。”

“丽娟是没有尝到过,有爸爸、妈妈的疼爱,是什么样的幸福滋味!”君宝又替丽娟道出了苦难幼年的心声。

“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有爸爸、妈妈的疼爱、关心。而我呢,有谁来问我冷暖、饥饱,夜里睡得好不好、香不香。我姑母虽然对我也尽到责任,但是她也被困苦缠绕,在纱厂里牛马似的拼命干活,挣钱养活我和她自己------”丽娟说说就眼泪汪汪的说不下去了。

“丽娟,我真对不起你,前些天我还对你乱发火,我真不应该------”家兴表示抱歉的口气说道。

“好了,都过去了,我们还是说些开心一点的事儿吧。”君宝想终止这场不愉快的交谈。

隔了两天,是中秋佳节。

那天晚上,家兴吃罢晚饭,问姐姐兰珍要了两只月饼,又来到隔壁丽娟家。他轻轻叩着灶坡间的门。

“谁呀?”里面有人问道。

“我,家兴。”

“噢,家兴,请进来。”丽娟姑母世芳开得门来,家兴抬步跨进了门。

“家兴哥哥,请坐。”丽娟拉着家兴在八仙桌前坐下,转身倒了一杯热茶给了家兴。

家兴刚坐下,君宝跟着也敲门进来,在家兴对面坐了下来。

丽娟也倒了一杯热茶给了君宝。

家兴,君宝,把随身带来的月饼,都放到了八仙桌上。

“你们怎么又带月饼来。”世芳姑母看看他俩刚放在桌上的月饼,好似有点不大好意思。

“丽娟姑妈,我两人同丽娟约好,按照老规矩,带几只月饼,一道来过八月半,共同赏月。”家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笑嘻嘻地说道。

世芳和丽娟两人,也在八仙桌前,面对面坐下。

外面天色已暗了下来。

世芳把八仙桌中央的煤油灯捻到最亮。

“丽娟,拿把小刀来切月饼,我们过中秋节了。”君宝兴冲冲地扬起了两道剑眉说。

丽娟站起身,在五斗橱抽屉里,拿出一把小洋刀。

君宝接过丽娟手中的小洋刀,将自己带来的一只广东月饼一切四,随即分给每人一小块。“这是百果的,我晓得丽娟姑妈和丽娟都是最喜欢吃的。”君宝说着,自己首先吃着月饼,喝着茶。还叫丽娟姑母,丽娟和家兴也吃月饼。

此时,丽娟姑母转身,把放在五斗橱台面上的一盆瓜子,一盆糖果,还有一盒中式月饼,也都拿到了八仙桌上。

然后,丽娟,世芳各自倒了一杯茶,在八仙桌前也坐了下来。

桌上摆了些瓜子,糖果,月饼。

四个人围坐一圈,喝着茶,呈现一派欢度中秋节日的浓浓气氛。

“丽娟你怎么不吃月饼?”家兴把一块月饼拿在手中,正想吃时,见丽娟她那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笑容,忽然收了起来。

家兴接着便好奇地问道:“你好像有啥心事?”

“家兴,你想多了,小孩子有啥心事!”君宝一边嘴里嚼着月饼,一边打趣地说:“过八月半嘛,来、来、来,我们大家吃月饼。我今天带来的月饼是我家娘舅送来的,正宗的老牌冠生圆广东月饼。”

君宝越是往下说,丽娟脸上尚存的一丝丝笑意,全然不见了。她两眼呆呆地注视着手中、刚才君宝给她的,那块广东月饼。

细心的家兴,感到丽娟今晚的情绪,好像不大对劲。便低声问世芳:“世芳姑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世芳抬起头,两眼凝视墙上并排挂着的三张照片。

这三张照片,一张是她哥哥世道、和已出走的嫂子,十几年前结婚时拍的照片。中间一张是她的哥哥、丽娟的爸爸世道,身穿军装的全身照。还有旁边一张是她和丽娟,前年两人合影的半身照。

君宝,家兴,丽娟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转到墙上桂着的照片上,静静地凝视着。

“丽娟姑妈,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啦!”家兴接着用深沉的语气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世芳目光离开了墙上的照片,转过脸来望着家兴和君宝,心情非常难受的样子。说:“今天下午我哥哥的一位同学,从抗战前线带回来一个不幸的消息。”

“什么不幸的消息?”君宝脸上没有了笑容,跟随着紧张了起来。

“说我哥哥上个月在战场上,大概已经阵亡了。”世芳也放下了,刚才君宝给她的那块月饼。她说话的语调,慢吞吞地,有气无力。

“不会有事的,丽娟爸爸是好人,好人上天会保佑的,好人不会有事的。”君宝这一半是安慰她两人,一半是祈望好人平安无事。

丽娟的父亲给君宝的印象,很深,很好。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