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当时我没个定论你是对还是错,只觉得可惜。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我顿了顿,又道,“姑父是天帝,私以为他心里头也不好受。”
云烬脚步僵了僵,道:“小寻儿有这么多力气说话,不妨自己走回去?”
“……咳,我好痛好累好崩溃……”话语一罢,两手一撒,我装晕了过去。
在别栖宫将养的时候,困扰我的主要有两件事情。一件是我受了天刑玚珏都没来慰问一下我,让我觉得十分怅然若失;另一件就是我究竟是被一个什么样变态的梦境给纠缠非得让我做出这么大逆不道又高危险性触犯天条的事情来呢?简直是亏大发了,受苦受累又受罪,值得么?
于是我缠绵病榻的时候,跟云烬一起分享了我的苦闷。
我捧着他递过来的药碗咕噜噜喝了个底朝天,问道:“烬哥哥,你说玚珏这么久不来看我莫不是有了新欢?”
云烬不答反问:“怎么,你在意?”
我想了想,道:“是挺在意的。我的朋友总共才那么一两个,他一有新欢就见色忘友,忒无情无义没心没肺。”
云烬道:“也不见你有情有义有心有肺。”
身子好些了,我俩一起蹲在回廊上,看斜阳。薄薄的日光将他满园子的翠竹都淬了一层丹色。我倏尔又问云烬:“你知道我做了一个什么梦吗?”
“嗯?”
我道:“我是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重回梦境去?值得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梦里头,有我的相好儿?”
云烬掂了掂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梦里你有无相好儿我不得而知,倒是听不少神仙私底下嚼舌根说,那日佛会罢后你追着一人拼命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还将其当做你的旧相好儿。如今你这么一问,我正好向你证实一下,这件事有无真假?”
我愣了愣,那日佛会的光景缓缓浮现了出来。我是追着一个金袍银发的人,但我却不记得为何要追着他,仿佛我是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可也完全想不起来我叫的究竟是谁。
我面瘫地盯着云烬,道:“你说的是……药师祖善逝?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具体细节我不大清楚了”,我狐疑地瞅着他,“善逝是我旧相好儿?我有这么一个高级别牛叉闪闪的相好儿吗?那我受天刑的时候他怎的不来帮衬帮衬?”想了想又觉不对劲,“他应当……比你爹我爹都还老罢?”
云烬抽搐了一下眉角,随即再伤神地捏了一下额,道:“我就知道他们传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花边绯闻。”
我掇一掇云烬的手臂,“诶那你知道我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害我又是犯天条又是受天刑的?”
“……别问我我不知道。”
后来我沉思良久一拍大腿得一顿悟,道:“我晓得了!我一定是被情所困!”云烬拿一种异样的眼神看我。我继续道,“因为一个情字我不能自己,所以就去干蠢事了。烬哥哥你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我皆是讲义气的人,为了这个情字,没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喂你上哪儿去?”
云烬疏懒道:“去哪儿也好比听你在这里天花乱坠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