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先生,在下想问可有办法让人忘记年幼时的不悦经历?”庚长生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了他这句话老头没有说话,而是捻须看着他,妙黎也不由得转过头看着庚长生,他是在说谁?他自己?还是……东凌醉月?
“这……就要看是什么样的经历了。”老头看向窗外,“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有的时候忘记不一定是最好的方式,如果能够走出来可能会好过虚假的忘记。”
“欧先生的意思是……你有办法?”庚长生追问。
“也许有,但是那就要看看右长老是否愿意以实相告了。”老头并不去看庚长生,“而且……老头我毕竟是大蓝人,你确定你以实相告,老头我想到办法,那人……就真的肯让我医治吗?”
“这……”庚长生迟疑了下,妙黎脸色微变,照他这么说讨厌大蓝人的不就是东凌醉月吗?这东凌醉月小时候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竟然要庚长生来向这个奇怪的大蓝老头寻求帮助?还有,不是说大蓝人都被抓去灵泉了吗?
“欧先生,其他事情我自会处理,只要欧先生能够有办法。”庚长生似乎打定了主意。
“好,那你不妨说说这其中原委。”老头点了点头。
“其实这件事事关仙君东凌醉月,所以我希望欧先生能够保守秘密。他小时候……”
“咳咳。”妙黎假装咳嗽了两声,意在提醒庚长生自己在一旁是否需要回避。庚长生瞟了眼妙黎,“过来一起坐下。”
“哦。”妙黎无奈只得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反正衣服又不是她的,她倒是也不心疼不怕脏。
“欧先生,相信对于仙君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些吧?”
“嗯,略有耳闻。”老头难得神色比较严肃。
“其实醉月他……也挺可怜的。”庚长生叹了口气,“既然先生可以帮得到他,所以我不放直说,不过我希望今日我所说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放心,这个老头我明白。”
庚长生看了眼妙黎,妙黎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放心放心,我才懒得八卦呢。”
“其实醉月小的时候一直是由他的叔父带大的,那个时候老仙君一直忙于处理于大蓝之间的政事,所以将醉月交给了自己的弟弟……”说到这儿庚长生原本提到东凌醉月时温柔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狠厉的杀意,看得妙黎都不由得泛起了冷意,“可是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连自己的侄子都不放过!他竟然轻薄了醉月!”
“嘶”妙黎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东凌醉月喜欢上了男人吗?
老头也静静的听着,虽然苍老的眸色中并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妙黎看到他紧握的拳头也表示了强烈的愤懑,庚长生继续说道,“后来醉月就不敢接触生人,直到有一天他亲手将他的叔父,那个禽兽,投入了灵蛇池,他才开始好了些……”
“可是后来,我发现除了我之外,他还是不信任任何人,每晚都要跟我同睡,如果我跟别的女人走得稍微近了些,他就会勃然大怒,就会杀了她们……”庚长生的声音中充满了薄凉和同情的意味。
“所以,你就喜欢上了他?”妙黎忍不住插话问道。
“其实我跟醉月之间……什么都没有。”庚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头略微皱眉,“你是说仙君他是因为小时候的阴影不喜欢人接近,而对你他能够完全放下心来,但是却不许你跟别人亲近?”
“没错。”庚长生点了点头,“从他小的时候救我回灵泉,哦,那个时候我本是个街头流浪的大蓝乞儿,到后来我们一起长大,我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尤其是老仙君过世之后,醉月就离不开我了。”
“所以你们才同睡一榻,但是其实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妙黎喃喃的说道,想不到东凌醉月竟然有这么凄惨的身世,也难怪他会喜怒无常了,“可是不对啊,为何我上次见到你们……”妙黎想到上次庚长生对东凌醉月的那个吻。
“有的时候一些亲密的举动可以让醉月安静下来。”庚长生看出了妙黎的心思,他对妙黎解释道。
“没错,”老头点了点头,“如果照你这么说,仙君和你之间是一种纯粹的依赖,任何来自你的行为才会让他有安全感,看来,这些年坊间的果然都是谣言啊!”
妙黎知道老头指的是关于东岛仙君有龙阳之癖的事情,庚长生苦笑着点了点头,“而大蓝被禁制和东岛往来也是因我而起。”
“你?”妙黎微微一愣。
“没错,当年因为醉月他和我过从甚密,有些知道我身份的大蓝人就在街上指指点点,有一次醉月和我微服前往媚林街,我们原本是打算去找些吃的,没想到在街巷中听到他们的议论和菲薄,说我是大蓝人的耻辱,醉月勃然大怒当时就要杀了他们,我好歹总算是拉住,不曾想回到灵泉第二日,醉月就下令封锁大蓝和东岛的往来,然后将所有的大蓝人抓入东岛灵泉为奴……”
“原来是这样!”妙黎震惊的看着庚长生,“那这些年……岂不是委屈你了……”
“我跟醉月情同手足,只要能够帮到他,我受些委屈又有什么关系呢?”庚长生笑了笑,“欧先生,不知道你是否有办法可以帮醉月?这些年他经常会做噩梦,所以我只能陪着他才会让他好起来。”
老头听完庚长生的话沉思良久,“方法呢……不是没有,但是有风险。”
“欧先生但说无妨,只要能够让醉月好起来,任何风险我都愿意承担!”
看着庚长生如此,妙黎不由得心中感慨,想不到在世人如此曲解诋毁下,庚长生对东凌醉月的情谊都如此深厚不离不弃,看来自己真的误会他了,也许在某些方面来说他是个好人。
“仙君之所以会对人如此恐惧是因为幼年时的阴影,如果要想让他好起来,必须要让他有正常的情感,只有这样才可以使得他变得好起来。”老头捻须说道,但是目光却不经意的扫向妙黎。
妙黎并没有注意到不只是那个老头,包括庚长生都看向了自己,因为她还沉浸在对东凌醉月的无限同情和对庚长生的赞许中。
“正常的情感?”庚长生重复着老头的话,“欧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嗯。”老头点了点头,想必右长老庚长生带来的这个女子就是关键之所在了吧,不然他也断然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个关于东岛仙君的秘密,“右长老,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再来找我。”
“好,多谢欧先生,告辞。”说完庚长生站起身来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开门立刻,妙黎也连忙冲老头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出了木屋庚长生并没有上马车,而是带着妙黎来到海边,他在海风中站在一块岩石上,看上去背影坚毅而凄冷。
妙黎走上前忍不住安慰他,“放心吧,东凌醉月一定会好起来的。”
“妙黎,”庚长生并没有转身,他依然看着远处苍茫的大海,“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东岛。”
“啊?”妙黎一愣,她还以为庚长生是要说东凌醉月的事儿呢,“我……”
“别骗我。”庚长生扭过头,“也许我可以帮你。”
妙黎犹豫了下,之前东凌醉月已经说过如果自己服侍他服侍的好,可以考虑将蓬莱露给自己,自己是否要告诉庚长生呢?
“醉月的话,可信度怕是不如我呢。”庚长生来到妙黎面前,站定看着她。
妙黎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在岩石上坐了下来,“好吧,我不妨告诉你。其实我叫澹台妙黎,跟东岛隔海相望的澹台镇是我曾经的家,我爹就是十年前惨遭屠杀的澹台山庄庄主,也是当时的武林盟主澹台正宏。”
“嗯?”庚长生挑了挑眉,他自然是知道关于澹台正宏的事儿,“你是他的女儿?”
“没错,我侥幸在那场浩劫中活了下来,但是不久前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想要为爹娘和枉死的人报仇。”妙黎看了眼一望无际的大海,“我需要盟主令血玉,只有拥有了血玉我才可以当上武林盟主,引出想要这块盟主令的人,这样我就知道当年到底是谁杀了我爹娘了。”
“这跟你来东岛有什么关系?”
“蓬莱露。”妙黎坚定的看着庚长生,“我需要蓬莱露解开血玉的秘密。”
妙黎从脖子上拿出自己的那块玉佩,“这块就是盟主令,只可惜制造它的工匠说必须要有蓬莱露才可以似的它恢复血色,不然它就毫无作用。”
庚长生诧异的看着妙黎脖子上的玉佩,这块竟然是大蓝江湖上人人觊觎的盟主令血玉?当初自己检查她携带的暗器时并没有怎么注意到,“所以你需要蓬莱露?”
“嗯。”妙黎点了点头。
庚长生思索了下,“我可以帮你拿到蓬莱露,但是前提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你说。”妙黎看着庚长生,眼下知道了他和东凌醉月的事儿,妙黎觉得似乎这个庚长生更为可靠些。
庚长生微微侧身,抬手捏住妙黎的下巴,妙黎一愣没有躲开,“帮我治好醉月,好吗?”
看着他近乎乞求的神色妙黎不由得有些恍惚,“你说什么?我?”
“嗯。”庚长生放开她的下巴,拉起她的双手,“妙黎,我看得出醉月对你似乎不太一样,他平日里都不喜欢别的婢女接近他,但是他居然将你收在身边贴身服侍,听说昨天你还替他沐浴了?”
“那个,你别误会……我……”妙黎结结巴巴的就想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