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蚀骨宠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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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5章 为你

温言初只看到他垂眸抬笔在简历附页上写了些什么,她想应该就是关于面试给出的定夺,她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只是却无奈自己怀孕的时候本来就荷尔蒙紊乱,情绪敏感,再加之又背井离乡,哭了很多。

生产之后视力似乎下降了不少,散光得厉害,自然也看不清那上头究竟写的什么。

只听得啪一声钢笔盖子合上的声音,他已经放下钢笔,修长的手指互相交握,坐在那里静静地直视她。

温言初只以为就到此结束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他恨我,他或许……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录用我,他说不定,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烦闷。

只是却听到程柯低沉的声线说道,“面试的具体答复,HR那边会通知你。”

“好。”她小声应了一句,也就站起身来,刚站起身,他就已经开口说话,“温小姐,我们度假乐园婚庆部经理的待遇,是行业内最好的,而合同,是两年一签的,你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其实,是一年一签。

只是话到了嘴边,就成了两年一签,程柯心中苦笑一声,只觉得,自己竟然已经卑微到了这个程度,哪怕只是这么看着她,哪怕那么多痛那么多怨,只是看着她,都比之前的煎熬要好受很多。

甚至就那么私心地想将她留在身边久一点哪怕只有一点都好。

温言初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异议。程董的意思是,我被录用了吗?”

她听出了他话中隐藏着的意思来,毕竟如果没打算录用,根本就不会谈到合约吧?

程柯想,五年过去,她的确也成长了很多,起码,敏感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样迟迟钝钝的模样了。

程柯唇角微微抿了抿,似是笑容又不似笑容,但是那弧度那么冰凉。

他也站起身来,挺拔颀长的身形,略显清瘦。但哪怕她穿着七厘米的细高跟鞋,他一米八几的身高也依旧足够俯视她。

“你的依仗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你敢这样毫不留情地离开又肆无忌惮地回来?而你这次,是为了什么回来?”

他终于还是提了,原本温言初以为,他就打算这样装作彼此陌生地过去,他不提,她也没打算提。

就连程柯自己都认为,或许,自己可以压抑得住心里头那些呼之欲出的东西,比如,愤怒。可是终究没有,还是忍不住问了。

他的手撑着桌面,朝着她倾身,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两人的距离好近好近,近到能够感觉到彼此呼吸的温度呼在对方的脸上。

温言初觉得心跳得很厉害,手指更加冰凉了,她只是紧紧地咬了咬嘴唇,很想微微笑一下,可是笑不出来,看着他那种如同受了伤的野兽一般的眼神,和五年前所看到过的,一模一样,他一天……都不曾放过他自己。

就如同她五年来一天都没能放了她自己一样。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你信吗?”

温言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想要将他脸上的每一个细枝末节的表情都看得清楚细致。

然后就真的看得很清楚了,看到他眼中的恨,他眼中的怒,还有唇角笑意的嘲讽,和眼角眉梢的轻蔑,他呵了一声,不屑至极,淡然吐出一句话来,“不信。你说的任何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温言初垂下头去,没有继续对视他,唇角噙出一抹苦笑,低声道,“那你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只当我是为了回来工作就好了,这里也是我的国家我的城市,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我也想落叶归根的。”

她说的真话,他没信,但她说的假话,他却是听进心里了。

“面试结束,请出去。”他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一句多话都不愿意再说,温言初手指轻轻扶了一下桌面,稳住了自己都有些不太稳的身体。

这才点了点头,“再见。”

她转身走了出去,走出去时顺便带上了会客厅的门,站在门口的人事部的工作人员,看到她出来自然是马上走了进去。

只是刚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自家素来稳重自持严谨得近乎冷漠的老板,此刻眉头深锁,双手撑着桌面站在那里。

“程董,您……还好吧?还能继续么?”工作人员问了一句。

“不用继续了。”他答了一句,伸手拿起那份她的简历,“就是她了,你拿去跟进吧,跟她说说细节。然后把正式合同签了,就今天签。”

工作人员有些愣住了,人事部的流程从来不是这么走的啊,起码得面试完所有的面试者,然后作出决议之后,进行通知,过来进行半个月的培训和工作交接,然后三个月的试用,再是正式合同。

而眼下,老板一句话,竟是把这些程序都跳过了么?工作人员有些讶异,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简历,看着上头的照片,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人啊,有那么无法自持么?

但这是老板发话,工作人员还是老老实实地应了,“好的,我们这边会马上跟进的,程董还有什么吩咐么?”

程柯摆了摆手,工作人员会意,也就拿着简历朝着门外走去,却是听到身后的老板忽然一声。

“等等。”

“程董什么吩咐?”工作人员赶紧转身看向他,看到的依旧是他深锁的眉头,还有眼底里那抹挣扎。

程柯停顿了片刻,“你那里如果有创可贴的话,送一个过去给她吧,她手指受伤了。”

工作人员还有些不明就里,反问了一句,“是谁?温小姐么?”

“嗯。”他点了点头,“邵特助来了么?”

“邵特助已经来了。”工作人员恭谨地答了一句。

“好,你去吧。”说完这句,程柯就坐到了椅子上,那姿势,像是一种如释重负,微佝的脊背却透着说不出的颓丧。

工作人员走出去之后,他就抓起了桌上的手机,手机壁纸上女人的脸刺痛了他的眼,几乎是迅速地调出了拨号页面,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那头接起来的时候,声音淡然沉稳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阿绍,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