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咚咚尽管心里急着想知道顺舜他们结婚的真相,但是语气依然淡淡的说。
“好吧,那我说了——”秋大娘一边对咚咚察言观色,一边扬着她手里的红丝帕,拖长了声尾说:“王之所以要和战神结婚,那是因为上个月来了一个巫师。”
“巫师?这关结婚什么事情?”咚咚忍不住插嘴问。
“那个巫师说,王将有大难,命不长久,而这个解难的方法就是,他必须得在这个月十五结婚。秋大娘说。
什么?
就为了这个原因?
咚咚几乎要叫了起来。
顺舜和小舞结婚,原来是为了万恶的迷信?
原来,是自己多心了!
一切都释然!
“哈、哈、”咚咚仰头一口喝干桌面上那杯茶水,仰头大笑起来了。
秋大娘诧异地看着咚咚大笑,说:“秦老板怎么啦?”
咚咚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秋大娘,真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哈哈,亦笑,我们现在去找王。”
“现在就去吗?”亦笑看见小姐露出甜美的笑容,心里也雀跃不已。
“嗯,等下。”咚咚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粗糙的衣裳,对秋大娘说:“给我准备沐浴更衣,我要最好的衣服,我要打扮得最漂亮出现在他面前。”
“是,小姐,我立刻去吩咐丫头们准备!”秋大娘就算再笨,也知道咚咚为什么这样,慌忙屁颠屁颠地走了出去。
咚咚欣喜地抓着亦笑的手,又跳又笑说:“亦笑,你知道吗?刚才我好伤心,我以为顺舜喜欢上小舞,所以才和小舞结婚的。”
亦笑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温柔地说:“小姐开心就好,亦笑也开心。”
咚咚看了看亦笑,忽然说:“亦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就一直学不会笑和哭呢?”
亦笑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也知道开心和痛苦。”
“哦,人开心就笑,痛苦就哭,但是,你却不会笑也不会哭,真是奇怪之极了。”咚咚伸出手,扯了扯他的嘴角,调皮地说:“亦笑,你笑笑给我看,我那么开心,你也应该陪我笑的。”
亦笑的的唇角艰难地挪动,但是,怎样都看不出是笑。
咚咚挫败地放下手,摇着头说:“亦笑,你真没趣,竟然连笑都学不会,估计也不会哭,不会流眼泪。”
“小姐,亦笑哭过。”亦笑郑重的说。
“真的?什么时候哭的?那我怎么没见过的?”因为心情大好,咚咚饶有兴趣地问。
“呃……”亦笑摸了摸后脑勺,刚想说的时候,秋大娘就推门进来,一脸喜色的说:“秦老板,准备沐浴更衣去吧!”
“好!”咚咚欣喜地闪了出去,留下亦笑望着她的背影逐渐在楼角消失。
亦笑不知道,此时他的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他人生的第一个微笑弧度,为咚咚的欣喜若狂。
勿容置疑,他爱咚咚,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她,但是,却没有那种只想占有的自私,他需要的只是能陪伴在她身边,甚至能时刻望着她的背影就足够了。
或者,这就是人和蛇的不同吧!
咚咚泡在舒适的大浴盆里,闭上眼睛,黑发在盆中如海藻一样在花瓣上飘荡着。
旁边服饰的丫头,轻柔地为她擦背,抹上香薰。
好舒服哦,好久没有这样的享受了!
咚咚发现,尽管自己可以在任何环境里生存,但是,本质上是个爱好享受的人。
“秦小姐好美呀,比我们的伊红姑娘还要美。”在一旁服饰的丫头小清赞叹说。
没有哪一个女子不喜欢别人称赞她的美貌的,咚咚张开眼睛,面带笑意,有点自恋的说:“那我是不是你见过最美的人?”
“当然,就连战神冷莫都比不上。”小清说。
“哦?”咚咚微微惊诧说:“难道你见过冷莫?”
“嗯,在莫西城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战神冷莫的,那时候,我还以为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现在见了小姐,她也不过尔尔。”小清说。
“是吗?”听到这话,咚咚的心有点不是滋味:“难道她经常出来逛城?”
“是的,她为人很好,并不因为自己是战神,未来的王后而高高在上,她经常和城里的老百姓很亲近,热情地帮助和慰问一些贫困的人,对谁都那么的友好和蔼,所以,大家都赞她不愧是天神之女,有美丽的外貌,又有美丽的心灵,乌孜能有她这样的王后,是乌孜人民的福气。”小清说的时候,一脸的景仰。
哦?原来小舞是这么的深入人心的,大家都认为她才是真正的战神,那么,自己又该以何种身份出现在顺舜的面前?
咚咚的心又开始莫名的烦乱起来,她没想到,小舞来到乌孜后,根本就不戴假面具,而是以真面目假装自己。
而自己反而变成冒牌货了!
咚咚的心又沉了下来。
如果她要求顺舜和自己结婚,那么会不会引起乌孜的轩然大波?
因为在这里,大家都认为小舞才是冷莫,而且,这半年,的确是她在承担着冷莫的一切。
冷莫,本来就是一个名词而已。
咚咚烦躁地把头泡进热水里,憋了好久,方在小清惊恐的目光中把头露了出来。
她决定了,无论怎样,自己都是得见一回顺舜,该怎样,那再做打算。
从浴盆里走了出来,小清看着她那修长匀称的身子和如白玉凝脂的肌肤,又是一阵赞叹。
换上了秋大娘准备的质料做工一流的淡青色的衣裳,咚咚显得更加美丽动人,绰约多姿。
秋大娘亲自为她梳头,把她的头发简单的盘了起来,只是在发髻中间斜插一枝白玉羊脂发钗,简洁淡雅,却更显咚咚那出尘不染的气质。
“如果我们的伊红姑娘能有秦老板这一半姿色,那么,冠华居的门估计也要踏破了。”秋大娘满意地围着咚咚转了转,满嘴啧啧赞叹。
咚咚笑了笑,对于秦子风这副皮相,她向来是满意的,加上她本身的气质,那绝对是人中龙凤,无人可以比拟。
但是,问题是,现在整个乌孜都只认为小舞才是正宗的冷莫,她再美丽又如何?
咚咚和亦笑刚抬腿走出冠华居,立马就有御林军围了上来。
亦笑紧张地把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准备时刻拨出来,如果这些人对小姐不利的话。
咚咚微微按住他的手,对他说:“勿冲动,这些人貌似没有恶意。”
有一个领队的手拿着一副图像走了过来,仔细地将咚咚和图上的画像做对比,然后欣喜地说:“请问你是不是秦子风小姐?”
咚咚点点头。
“那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王想见你。”领队的激动地说。
当然,他得激动,因为刚刚顺舜下达了命令,如果再找不到咚咚,那么所有的御林军都得克扣半年的饷粮。
半年的饷粮,那简直是绝人活路,所以,这帮人不顾辛苦,又开始全城地毯式的搜索,刚搜到冠华居门口,就看见咚咚和亦笑走出来了,发觉很像要寻找之人,就围了上来。
果然没错,能不激动吗?
难道顺舜知道自己来过?而且发动全城的搜索?
这么说,他依然是很在乎自己,非要找到自己不可。
想到这,刚才那本来有点沉郁的心情和麻乱的头绪又突然清晰起来。
全城人不认同自己又如何?
只要顺舜他在乎就是了。
她和亦笑翻身上马,在御林军的簇拥下奔向王宫。
此时,早就有人快马加鞭向顺舜汇报了。
顺舜当时正在换衣服,一听说找到人了,立马随便抓了一件衣服套上,骑上乌骓马奔出宫门。
两个人就在宫门不远处相撞了!
很想很想飞奔上前紧紧的拥抱!
很想很想喋喋不休地诉说这半年的相思和衷情!
很想很想……
但是,两个人却在相隔十米处不约而同地勒住了马绳!
就这样互相深深的对望着,仿佛要把对方望进自己的眼眸,望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心,在这一刻先是停滞一下,然后都强烈地激荡跳跃着,呼吸开始微微凌乱。
风儿,真的是你?
顺舜望着眼前这个美丽如斯的女子,害怕眼前只是自己那夜里萦绕了千百次梦,不敢出声,不敢上前,眼里有温润的液体渗出。
没有谁能形容他这一刻见到咚咚的心情,连他自己都不能。
咚咚看见顺舜这样的眼神,读懂他对她刻骨铭心的思念和深深的爱意,之前对他所有的猜疑和顾虑都烟消云散了。
她怎么可以怀疑他对她的爱会转移呢?
呵呵!
她突然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这一笑,如阳春白雪,如昙花绽放,迷乱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顺舜。
“这是谁?好美哦!”围观的人都暗暗的叫了起来。
“看她这样子,似乎和我们的王关系很不一般。”
“他们对望的眼睛,根本就是情人的眼睛,唉,难道我们的王要背叛我们的战神吗?”
“是哦,尽管这个女人看起来像个天仙,那又怎样,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的战神?”
这些诸如此类的话,咚咚并没有听见,因为她此时的全心神都放在顺舜身上,除了他,谁的声音都是不可能进入她的耳朵里了。
但是,有一个人听见,那就是亦笑。
亦笑听见群众的议论,脸部表情又僵硬的跳动起来,暗暗为咚咚担忧。
“风儿~”顺舜启唇,用尽自己所有的深情叫唤起来。
听到他的叫唤,咚咚的心又是强烈的跳动起来,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马背上纵身跃起,如一只优美的海鸥,在众人惊叹声中,轻盈地落在顺舜的马背上。
“哇,她是不是仙女?”
“如果不是,怎么可能会飞?”
“笨,那不是飞,那是轻功。”
“好厉害的轻功哦,她会不会比我们的战神还厉害?”
咚咚坐在马背上,伸出纤细的双手,紧紧地环抱着顺舜的腰,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后脖窝上,两个人的体温在薄薄的衣裳上传递着,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久违,那么的熟悉!
乌孜并不是中原大顺,民风开化,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表达都很直率,所以,看见咚咚这番举动,并没有觉得突兀,但是,却深深的为他们所景仰的战神不忿。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才是真正的战神!
顺舜策动马鞭,乌骓马撒腿狂奔,把一众人抛开。
咚咚紧紧抱着顺舜那健硕的腰,不言不语,任凭马驼着他们快跑,心里充盈着别样的幸福和快乐!
马儿一直驼着他们到一个隐蔽的山林里,然后似乎通人性的停了下来。
顺舜那强劲有力的双手把咚咚那轻盈娇小的身子揽到前面,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竟然如孩子般放声痛哭起来。
哭声道尽了他这半年来压抑住的凄凉和思念,也道出他现在的喜悦和幸福。
咚咚在他怀里,默默地感受他那滚烫的泪水,一滴滴的滴进自己的颈脖,炙热自己肌肤,燃烧着自己的热情。
他由始至终都是属于她的,但愿以后再也不分离!
她把他的头扶了起来,温润而滚烫的唇覆盖上他的唇,止住了他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