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微笑地看着白君瑞。
虽然斗笠遮住了这个人的双眼,但是白君瑞看到那个笑容就知道是谁了。
“柳兄,原来是你啊!”白君瑞走上前,一脸兴奋的说。差点就想给柳青来一个久别的拥抱。
“白兄弟,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柳青满脸笑容。
“我也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走,我们进城找个地方好好聚聚。”
白君瑞把五个大汉赶跑,和柳青一同进入洛阳城。
进到洛阳城,天色已黑。
城内灯火分明,勾栏瓦肆中歌舞升平。
白君瑞和柳青来到洛阳客栈,吩咐店小二准备好房间,然后两人在客栈大厅对酒交谈。
柳青告诉白君瑞要去汴梁见个朋友。
柳青说完自己的事情,白君瑞便将离开柳青后的事情简单的叙述着,说到一半的时候,听到客栈外人声喧哗,紧接着十多个士兵涌入客栈里面,其中一个军官打扮的人扯开嗓子,对着客栈老板大叫:“是否有一蓝衣青年和一白衣青年进来?”
老板惶恐地点着头,并指向白君瑞和柳青。
军官挺着个大肚腩,那套军装都快撑破了。他一手扶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人,走向白君瑞和柳青。
白君瑞和柳青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依然在饮酒聊天。
肥头大耳用手指着白君瑞,一脸痛苦状说:“父亲,就是此人将孩儿打成这样。”
军官怒容一现,把肥头大耳轻轻推到一边,伸手就想抓起白君瑞。
军官似是有练过功夫,手指如鹰爪般抓向白君瑞。
他的手才伸到一半,忽然跪在地上,脸色难看。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你我着我,我看着你,满脸疑问。
白君瑞也故作惊讶道:“哎呀,军爷如此大礼,我实在是受不起啊!”
军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觉,无法动弹。
他意识到,自己中招了。
“这位军爷行如此大礼,白兄弟,何不叫他一起饮碗水酒!”柳青充满笑意的说。
“对。”白君瑞说着便去“扶”起军官坐下,“小二,拿碗筷来。”
小二不敢做主,看着客栈老板。
老板无奈的微微点头。
军官坐下后,瞧了一眼白君瑞,又瞧一眼柳青,没有出声。
见到柳青从头到脚,除了眼睛外,都是白的,内心不禁一颤。
他意识到,眼前两人不好惹。
小二拿来碗筷,白君瑞倒酒:“请!”
军官强装平静,举起碗,说:“在下敬两位,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包涵。”
白君瑞和柳青笑着对望一眼,一碗而尽。
肥头大耳看见自己的父亲不但跪下,而且和他们一起喝酒,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想质问,旁边的一个教头打扮的人制止他,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听了教头的话,肥头大耳脸色变得惊恐,呆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白君瑞淡淡说。
“但说无妨,但说无妨。”军官谄笑道。
“你儿阻塞道路,殴打百姓,如此做法对不对?”白君瑞问。
“不对……不对……”军官答。
“那我替你教训了他,应不应该?”
“这个……”军官语塞。
“应不应该?”白君瑞加重语气,并目光如电般看着他。
军官慌忙说:“应该,应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儿尚小,做事往往孩子气,很多事情不懂得应不应该做,自己做错了事也不知道。”
“你儿子看起来已十七八岁,尚小?”白君瑞冷冷地说。
“我儿只有十六岁。”军官脸现尴尬笑容说。
“十六岁还算小?年龄小就可以成为欺负平民百姓的借口?”白君瑞“哼”了一声。
军官不敢出声。
白君瑞继续问:“养不教,父之过。你可否听过此语句?”
“听过,听过。”
“既然你说你儿子太小不懂事,那他做错事是不是你这个做父亲的过错?”
没等军官说话,白君瑞继续冷冷说:“你知道养不教,父之过。你却非但不教好自己的儿子,他犯错你反而帮他出头。身为朝廷命官,你如此做法,对得起朝廷的信任?对得起大宋的律例?对得起你这个官职?”
军官无言以对。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柳青脸色笑容依然,语气冰冷的讽刺道。
军官的脸又一阵红一阵白。
看到自己的上司被如此质问和奚落,有几个士兵显得不忿。
“噌”的抽出佩刀,分别砍向白君瑞和柳青。
军官和那个教头刚想阻止,只见到一白一蓝,两道人影一闪,随即几声痛叫。
这几个士兵手中的佩刀不见,脸上多了几道巴掌印。
军官和教头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白君瑞和柳青已经坐着举碗饮酒,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饭桌上多了几把佩刀。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看得到白君瑞和柳青是如何出手的。
那几个士兵吓得脸色发青,刚才只微微感觉到有阵风,手中的刀刹那间不见,脸同时被刮了几巴掌。
他们现在已经顾不上脸上的痛,双脚不由自主的发抖。
“下人鲁莽,在下替他们向两位赔罪。”军官额头冒汗,诚惶诚恐的对白君瑞和柳青说。
“下次若再如此,台上的就不是几把刀,而是几双手了。”白君瑞扫了一眼所有士兵,淡淡的说。
白君瑞说完,那几个士兵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赔罪。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个士兵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他没有留意到这里的紧张气氛,停在军官身后,一边喘着大气,一边大声说:“属下参见李大人。”
“何事?”军官转头问。
“有圣旨到,王大人叫你速到府衙一同接旨。”
“嗯,你先回去禀告王大人,我随即便到。”
那个士兵一走,军官就一脸请求的表情说:“今日之事是在下不对,无意得罪两位大侠。还望两位大侠海涵。在下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回去后定会好好反省。”
“以后好好管教你儿子,你也不希望会出现白头人送黑头人的情况吧……”白君瑞威胁的口吻说。
“是,是……”军官连忙点头。
“好,我们再饮一碗酒。”白君瑞忽然“哈哈”一笑,“来,干了!”
“饮!”柳青说。
“饮……饮……”军官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端起碗。
他的嘴巴刚刚碰到碗中的酒,突然感觉到背部一阵针刺般的疼痛。疼痛过后,下身恢复了知觉。
他心中一喜,将碗中的酒喝完。
等他放下碗,白君瑞说:“你走吧。”
军官大喜,立刻站起来说:“感谢两位大侠,在下告辞。”
说完,转身对着随行人员挥一下手。
接着带着随行人员匆忙离开。
李姓军官等人神色凝重,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向府衙走去。
很快,有人打破了沉默。
肥头大耳忍不住先开口:“林教头,刚才为何不出手帮父亲?”
“林某也想帮忙,奈何林某有心无力。”林教头叹了口气,“那两人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只怕林某出手,也敌不过他们三招。”
肥头大耳“噢”了一声。
李姓军官面色难看,低着头走着。
沉默了一阵,林教头说:“若无猜错,那位全身白色的就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白面判官……”
“白面判官”四字一出,肥头大耳脸色变得恐惧。
李姓军官对江湖人士不了解,抬起头,问:“白面判官?”
林教头嘴动了一下,还没开口,肥头大耳就抢着说:“此人我听说过,据闻他手执钢刀独破西北五寨;截杀黄河七霸;砍杀黑面煞星。其名气威震西北及整个江湖……”
肥头大耳绘声绘色的说着,已忘记了恐惧。
“你说漏了一样……”林教头补充说,“白面判官重情义,嫉恶如仇,对作奸犯科、欺负弱少者从来不手软。”
林教头的话,令到肥头大耳和李姓军官的脸色都变得尴尬和难看。
“都是你惹的祸,以后你给我安分守己。”李姓军官白了一眼肥头大耳,怒气匆匆说。
他又补充一句:“今夜之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众人说了声“遵命”,恢复沉默,快步走向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