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指指自己,谁料沈其茗摇摇头:“不是你,是……贾先生。”
带着娘娘去了正屋,他很快又折了回来。一把拉着我躲到转角,神神秘秘的道:“你一定很想知道你这位美艳的朋友为什么会到来,我可以告诉你。”
“好啊。”我猛点头:“那就说吧。”
“nonono,你要先答应我一个交换条件。”
我盯着他,就知道没那么便宜:“请讲!”
“好啦,成交。”他左右看看,推着我又往里躲了些,道:“你是不是出去办事了?”
“对啊。”
“那你是不是有阴阳眼?”
“对。”
“……真的?”
我这人不爱说谎,更何况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到底要什么条件?”
沈其茗拍拍我的肩膀:“很简单的,你下次出门的时候我也要去。”
“别开玩笑了。”话说的简单,他这个大少爷,我带着干嘛?话说回来了,他平常的见识不比我接的活要大?
“我没开玩笑啊,说真的呢。”
看他一脸认真,我只能说他身份贵重,不适合跟我去冒险,况且盛姑娘一定不会同意的。
“什么身份贵重?别奚落我。至少我还是有人身自由的。总之只要能出去,会不会被抓回来就再说咯。”
等下!他说被抓回来,君墨是被盛姑娘抓回来的,顺便还带着一个我?
燕山与敦化中间隔着一千多公里啊,她怎么做到的?就转眼之间……我完全没法理解。
眼前就有个现成的,我就先答应他,不过要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啊,问题也太多了。”沈其茗似乎不想说,只简单的道:“隔空摄物听说过吗?”
“你是说,像柳大仙儿之类的?”
“不是啦。”
他解释说,精怪的摄物,主要在于扰乱人的神经感官,使人产生各种现代医学难以解释的病症,有点类似于病由心生。而人的术法,则是讲究空间与时间维度的利用。
“比如千里眼、顺风耳,奇谈传说并非没有依据。只不过这两样已经能用科学的手段来实现,至于其它,会用的人不会张扬,你不知道而已。”
沈其茗的话,总有种似通非通的感觉。让我既无从辩驳,也没办法再问下去。
正想要问他有关娘娘的事,正屋传来说话声,盛姑娘准备出去了。
不知道他们这次是为了什么生意,貌似要走好几天的样子,有黑衣人拎着行李箱和几只礼品盒先去装车。盛姑娘把沈其茗叫过去嘱咐了几句,说着说着看见了我,视线停顿了片刻。而我这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她见面,也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只点了点头。
她没什么表情上的波动,又继续和沈其茗说了几句,走了过来。
我赶紧退后把路让开,她们走的越来越近,我都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如果说刚才的对视让我意外,现在完全就是无措。
好在她并没有停留,一众人马跟着她,包括娘娘在内很快就走出了我的视线。
我这一刻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有怪我我有点窃喜,她的不理睬又让我不安。这不安来自于身份的不对等,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所有一切她拥有的我都没有,包括君墨,这种认知让我空前的失落。
“你内急?”
我看着凑过来的沈其茗,这家伙满面春风,俨然是老虎不在家他来当大王的猴儿样。
“你才急,你全家都急。”一把推开他:“我要去见君墨。”
“哎哎,我说你……”他急忙拉住我:“你说谁?”
“君墨啊。”
“……你跟我来吧。”
许是他拗不过我,终于肯让步。不过没有带着我去正屋,而是沿着走廊弯弯绕绕来到了一个把角处的房间。
站在这里我退后两步左右看看,如果我没记错,上次就是从这里下的地下室,应该是个月洞门。这么快就改成了防盗门,难道是因为君墨出逃?
沈其茗按了指纹密码,拉着门把手向我道:“他就在里边,你们慢慢聊。”
我不疑有他,接过门把手拉开门,刚迈了一步,还没等适应光线的变化。腰后突然被踹了一脚,我没防备沈其茗来这招,整个人往前一扑。
这一扑我好似直接扑进了无底深渊,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在空中各种姿势的翻腾就是落不了地。视线所及都是光怪陆离的虚影,似乎星空和地面被杂糅到了一处,而我就落入这混沌中,分不清天与地,甚至连自己究竟有没有在掉落都有些模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秒又或许是一个小时。于麻木中我突然开始听到清脆的“咔哒,咔哒”,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扯着急速的下坠。
心口一滞,脑子里“嗡”的一声钟响,我睁开了眼。
黄土墙,枯草堆,我坐起来,发觉手中攥着电筒。自己正处在一个草垛与墙面的夹缝中,我扯住一根枯枝想站起来。谁知力气用的大了反而把它抽了出来。
接着我看到了诡异的画面:枯枝那一头黄色带着绒毛的表皮崩裂开来,弹出四五个篮球样的黄色东西。有一个跳过我身旁直接砸到墙上,力道之大,一下砸出个深坑。
这个球状物滚落在了我脚边,而我都不用去看,已经知道那是金黄色,上边带着白色的细线,是一颗巨型黄豆。
我的脑中有过类似的体验,不是类似,是完全一模一样的体验。
难道曾经梦到过?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地方?
我刚才怎么睡着了?
不行不行,我得理一下思路。山神庙点灯,走无常交差,之所以进来是为了找雨桐。我和君墨在一个岔路口遇见了老鼠,然后就被追赶着……
好像落了什么?
我的脑子一团乱,实在想不明白就往前、往事情的最初想:我为什么而来?
风声木,我为了找风声木!
五帝治下,山神庙前……山神是鼠,刚才追我的是一只硕大无朋的大老鼠。那么我现在……
我照照身前巨大的“草堆”,懊丧的发现,这不是草堆,这是在老鼠的粮仓里。
不是老鼠和豆荚变大了,而是我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