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使徒行传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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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圣徒之道(5)

“发生什么事情了?大家好像……挺低落的啊。”

石芯摇了摇头,说:“和你没关系。”然后从桌子上抽出一个信封递给我,“机票,一些现金,你拿着吧,明天回国。”

“啊?”石芯这一手弄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别闹了,到底怎么了?”

“我说了跟你没关系!”石芯突然冲我吼道,“拿着你的钱和机票赶紧滚!”

“我特么不是你马仔,想骂就骂!”我也有点儿生气了,本来合计出了什么事儿来安慰安慰她,结果这妞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洋气,找我发泄起来。

说完,我甩身就要走,小少保和其他人都看着我和石芯的冲突,见我要走,赶紧过来拉住我,说:“别生气哥们,大小姐不是诚心的。”

“对,不是诚心的,她特么压根就没瞧得起过我!”说完,我想起来了什么事儿,又回身走到石芯的桌子前,一把抄起信封,恶狠狠的对石芯说:“这是我应得的,不是你的恩惠,拜拜,大小姐!”

我没管小少保和其他人的拦阻,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帐篷,回到我的帐篷,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等走到我住的地方,我的气也消了,其实本来也没多大事儿,主要就是气不过那丫头一本正经的撒野。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收拾吧。

……

第二天,马老奇机场候机室

“司提反,以后有空来这里看看我吧,我认识的华裔不多,怎么算咱俩也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了。”

“少来了死胖子,你没死是圣光给你机会让你重新做人!”

“我可是圣光牧师,你不能这么对我。”

“来啊,感受一下我的圣光,我看你是不是正牌牧师。”说完,我敞开外衣,将胸口逼向洪牧师眼前。

洪牧师连连往后躲,一脸的嫌弃,等我不闹了,他把手里的长条盒子递给我,那盒子好像国内用来装画轴的那种,从我看见他来到候机大厅就一直拿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老人家这么好心?”我接过那盒子来,打开,看到里面装着一个纸卷,还用红色的丝带扎起来,纸张看来是很厚实的那种,摸上去还有很强的凹凸感觉。“这是什么?能打开?”

洪牧师不置可否,示意我打开。

我轻轻的将红丝带抽出来,拿起那泛黄的纸卷展开,一页文字显现出来,看格式应该是书信,然而上面写的玩意我根本看不明白,好像连英文都不是。

洪牧师看到我疑问的眼神,说:“这是克洛瓦伊族的朋友,那两位将圣光之道带进原始丛林的圣徒的遗书,在他们进入丛林前留下的,这是复制品,送给你当作礼物吧。”

“可……我看不懂啊?”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我也只能大方的承认。

洪牧师笑了笑,指着盒子底部的一张纸条,说:“原文是法语,盒子底下有英文说明,我知道你看着费劲,就帮你准备了一份华夏语的。”

我拿出盒子底部对折的那份纸卡,打开后发现就是洪牧师说的那份英文说明,对折页中间夹着的就是那份中文译本,打印出来的。

我把其他东西放好,单拿着那份译本查看起来:

致信给未来的使徒:

愿弟兄姊妹在圣光中,得平安。

当我们留下这封信的时候,教堂外早已进入了战争。印尼军警,克洛瓦伊战士,以及离开部落加入Yaniruma的克洛瓦伊人,已经打成了一团,我们两个人被村民塞进教堂不让我们出去,为了我们的安全。

然而,圣光教导我们,任何一个牧者都不应该让自己的羊群去和饿狼战斗,我们正在努力打开教堂的后门,一定要把村里的人带走,带到远方,带到一个能让他们真正安歇的逃城。

13年,圣光带领我们两个人在这片土地上工作了整整13年,除了我们两人外,所有的Yaniruma居民都是原来克洛瓦伊部落的土著。在这里,他们懂得了有病要进医院,懂得了人死会有各种原因而唯独不是因为身边的亲人是巫师,他们更懂得了何为圣光。

很可惜,刚才从窗口望去,医院和学校都着了大火,我们甚至看见了卢卡的儿子正抱着他妈妈的身体在哭泣,我们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西米尔到底还有没有生还。

写下这封信之前,我们不住的质问圣光,难道将我们派到这里13年的目的,就是为了见证这毁灭的时刻么?

我们哭泣,呼求,13年来无数的困难我们都没有低头,只因我们相信圣光始终庇护我们。

然而,当我们落笔写下这份遗书的时候,我们才真正领悟到了圣光之道的真正含义。

那就是责任与牺牲。

一直以来,我们以圣光的名义,将一切的功勋,看似谦卑的归给圣光,但这难道不是人性懦弱中,看似合理的逃避么?我们何时肯为这信仰背负自己的责任?我们多少次用祈祷和感恩去推卸自己应尽的义务?

这堂课的代价太大,作为神职人员,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剥削别人的生命来保护自己,但是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带领自己的羊群远离这纠纷,Yaniruma就算被毁,精神却不会倒下,这是圣光信仰的灯塔,人们可以知道,征服一个落后的民族,并不再需要大炮和火枪,靠爱与奉献能达到更好的结果。

村民们的牺牲太大了,刚才在钟楼上我们看见安斯洛带着村民们激烈的抵抗,血与火交织着死亡的乐章,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再等下去,村民们的牺牲会更大!

别了,我们的至亲;

别了,我们的朋友们;

别了,我们深爱的新几内亚岛;

别了,克洛瓦伊。

原文写到这里,已经十分凌乱了,落款处几乎就是两条朗线和几个点,无法辨识名字。

“没人去调查他们是谁么?”看完了这封遗书,我问洪牧师。

洪牧师仰头望天,喃喃的说到:“谁会关心他们呢?尤其是那个年代,在这个疯狂的国家。那个时候可没有skype或者网络直播。”

“Yaniruma的村民呢?”我疑惑的问道:“他们难道不会纪念自己的恩人?”

洪牧师撇着嘴摇摇头,说:“Yaniruma的村民在那两位前辈的带领下,穿越沼泽、丛林,可是两位前辈在丛林中,感染了不知名的细菌,没有三天就死了。临死前强调,不要给自己留下名字,其实就连遗书的落款,专业人员分析后,也只是法语‘门徒’。”

“那碑上的词儿是谁定的啊?”我想到两位前辈的石碑上刻着的“圣徒”。

洪牧师指着遗书后面的话,说:“就是这个人,Yaniruma村民的最后领导者,安斯洛酋长。在之前的冲突中,重伤不治,遗愿就是给两位前辈立个石碑,碑文就是他的留下的。”

……

当我坐在飞机上,听到机内广播提示,正准备关掉手机的时候,收到了洪牧师的短信:“孩子,圣徒之道,在于心中所存之念,有空看看提摩太书前书,四章12节。愿还能再见吧,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