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小城的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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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二夜,青岛的风,那是逝去的青春(上)

到青岛的时候,刘讫他本来是拒绝的,他拒绝的原因不是因为青岛不好,而是因为他来的不是时候。本来他是准备去海口的,因为这个时候是冬季,他想去看看海,夏季会很热,让自己穿泳裤的话会比较有羞耻感。这是一种奇特的感官,有点莫名其妙,自卑人总有些与众不同的感官,他深深的觉得这样不正常,但他本能拒绝改变。然后不仅仅是如此,最多他不下水游泳,那怕是夷洲出于这个神州的南边,但冬天就是冬天,这个时候的水应该也是冰凉,感谢自己丰富的物理和地理知识,还有他心里要补充一句自己的数学不是音乐老师教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刘讫去买票的时候,去海口的票没有,但仔细想想,自己这个小城居然没有去海口的火车票,然后看了下火车路线地图,觉得不可思议。不应该啊,不是有跨海大桥连接着呢,难道要买机票?这么想着想了想自己口袋里的五千块钱,于是叹了口气说算了,然后自己安慰自己说,本地没有飞机场,坐飞机还得先买汽车票开到飞机场不值得。于是想了想去海边放开心扉那个地方比较好呢,环境要好点,要有独特的风景,不能太靠北方,太冷,而且他还不想吸一口自己的霾,也不要去小城市。选来选去,就青岛合适,于是去问下票,还好有票,于是就去了,做了两天三夜的火车,但到地方后就懵逼了。

到青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华夏的火车晚点因为是惯例,但当他想想三哥开挂的火车运行也不在有太多言语。到地方第一件是就应该找吃住的地方,一如全国火车站口一群又一群拉客住宿或者转班车的托,青岛车站的站口也有很多,但至少找地方睡觉不是问题了。青岛冬天的风也很冷,刘讫大约估计了下,应该比在小城最冷的时候还要冷些,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感觉像是用鼻子喝冰冻饮料一般。如果可以应该夏天来的,他心里暗暗想到,但人生是没有如果的,一如他当初坚定退学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拉客的大妈很热情,这也是事先就预料到的,因为出发前就应该考虑到了,而且在网上看到夷洲哪里似乎很多骗子,他这样自我安慰着并镇定下来跟着其中一位大妈去了就在火车站口对面的一座大厦里,看到大厦的电梯上的数字。最大的数字居然是38,他有点微微的惊讶,因为天黑的缘故外加他是中度近视所以不可能对周围的环境看的很清楚,但立马就算了下这座大厦的高度。一层算3米5的话,大厦超过百米,到底是大城市,这样的建筑刘讫也只在大学阶段在省城看过,小城里决计是没有的。不过他只是稍微有点惊讶,就回复镇定了,因为他觉得他得维护住大知识分子的体面,哪怕自己来自穷乡僻廊。嗯,我是来旅游的,要注意形象,他暗暗提示着自己。到了睡的地方,那是很小的房间,比家里的自己的小房间还小,但除了没有桌子和厨房,一个人必须的房屋设备几乎都有了,浴室,厕所,床,就直直的挤在只有大约3个平方的地方,好在这里还提供免费的wifi,就是住宿费觉得有点肉痛,100一天。看着压抑的空间,原本抑郁的心更加抑郁了,刘讫从心里有点不愿意的感觉,不过也好换,他早就认知到自己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做什么都不太愿意做第二次选择,哪怕错了也要死磕到底。

小房间里是没有窗户的,所以不会像自己家里的小房间那样拉开窗帘可以看看外面的夜空,不过其实就算拉开家里的窗帘,看到也是对面的6层公寓楼。果然自己的抑郁是有环境的原因的,自修点心理学还是有好处的,刘讫又给自己下了个新的定义,像这样给别人或者自己下结论的事情他已经在胡思乱想中做过很多次了。不过,就如他的自我认知所了解的那样,他知道这样的现象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中二病们无法改变的心理活动。也许他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那些思想伟大的先贤们不也有很多精神不正常吗,刘讫觉得自己也应该向这些先贤们靠拢。于是,脑袋中闪现出莎老头著名的诗句,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对此他想了很多,那些命运多舛的伟人们,在他们没扬名时期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在胡思乱想,当然对于那些在生前都没又什么名气的伟人们,刘讫在心中早就把他们的形象划拉到天际去了,就像他时常把看完的岛国*****丢进那个名为垃圾箱的图标里一样。不在家的日子和在家的日子是不一样的,这点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体会到了,他遥想起当年刚上大学的第一天,有种特别的感觉,离家的人特别取了个词叫恋家。和家恋爱,然后离她而去,这么想想也许自己真的有点恋家了,异地恋大多没什么好下场,也许那天自己就忘记家乡了,慢慢得刘讫就在这一阵幻想中睡过去了。

青岛冬日里的清晨和晚上一样冷,但和晚上不一样,晚上的寒风更像棉花糖一样,一层一层的连绵不绝,清晨的冷风像一把把尖刀,刺一下停顿许久又刺一下。应该是空气湿度不一样的原因,毕竟是海边城市的海洋性寒带气候,起床后的刘讫走出大厦后回想着初中时不及格的地理知识喃喃道,其实我应该是学霸。作为一个典型的南方人,不是交州人觉得的那种除了自己,北边的所有省份全是北方佬的自我感觉,刘讫有点不适应北方的天气,不过好在早有准备,甚至围起了从来不围的围巾,戴起了毡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如果影视剧中看到北方场景的路人甲一般。自己才不是路人甲,在自己眼中,我就是主角,我就是上帝,也许其他人也是这么定义自己的,刘讫想着想着,一股油然之情涌上。其实他只是又陷入中二状态而已,他此时很清楚也很清醒,甚至很明白的了解自己的思想,但有的时候陷入无边的狂想中也许比活在真实的地狱模式中更快乐不是?地狱模式,这个词是他最近这几年混千度贴吧学来的。人要是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他深深的认同周大大的这句话,既然现实中无法实现理想那就在幻想中实现吧,想想觉得自己很阿q,但这个现实的世界又有几人不阿q。

说是在青岛旅游,其实就自我的感觉而言,刘讫觉得是在青岛闲逛更贴切一点,这和家里无所事事时,就在小城的三两条街道中转悠好像没什么区别。不过到底是不一样的,刚来的时候时候因为天已经黑了,所以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刘讫一大早就起来了,顺在金色的朝阳看去,天空中隐约有几个上下的黑影,他知道那边就是他从小只能在电视才能看到的海。在海边的小店点了笼羊肉包子,先付了账,吃了一个,感觉有点腻,油水很多,而且貌似点多了。因为看到蒸笼都是比较小的,不是在小城看到的那种很大蒸笼零卖的包子面点的,刘讫自己以为是不单买的,要买就必须买一笼,却没想到包子并不小,还很大,一笼有六个,所以看到包子的一瞬间他又懵逼了。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向老板说他并不需要这么多,因为他觉得这是一种失礼,如果做了的话。是的,这样很普通的事情因为很少经历过,去按普通人常识去做反而觉得很失礼,这也许是一种自以为自己需要脱离的草根群众的尴尬思想。清楚的了解这点的刘讫知道,这是脱离现实的思想表现,他想改正,但往往下意识的又老是犯同样的错误,事后又更加的尴尬的纠结很久,幻想着也许比人看到了,在暗地里有一阵没一阵的说自己,嘲笑自己。那也许是藏在自己心里的那份自卑,从小地方到大地方,从农村到城里的等等情况的人也许或多或少会有的一点心理。于是就这样吃着,不久就来了好几个人进来吃早点,当听到新客人喊老板两个牛肉包子,他就更加尴尬了。还是本地人放的开,刘讫这么想着,这和自己在小城很随意的在小面馆里喊来一碗汤粉加肉一样,不会泛起心里的涟漓。匆匆的吃两个包子后,觉得差不多饱了,在老板背着身的时候像逃跑一样静静的离开了,也没问老板可以打包不,走的时候也闲的很尴尬。在他看来也许老板事后会觉得这人有病吧,浪费这么好的包子,算了又可以多卖点钱了,刘讫无良的臆测着。

青岛的海是很美的,哪怕是冬季,因为没真的看过海,所以刘讫心里这么想着,大抵海的美丽都是一样的。沙滩并不是电视里常见的如金沙般铺地,而是像灰暗的泥巴贴在海边的大地上,阳光照射的部分反射着一幕金光,这会儿刚退潮,只有靠近海堤的附近有些像海绵样起泡似得沙层。早上时候还没什么人,在海堤上还放着观海的望远镜,是自主投币的那种,刘讫想着果然大城市里的人的素质就是高,都这么放心别人,于是他丢了一块钱进去,然后对着望远镜看着海面,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除了偶尔飞过的海鸥,荡起波浪的海面,只有隐约在海面上行驶的巡逻舰艇。一架直升机在巡逻海面。他微微的有点失望,感觉就像寓言故事里的主角那样,翻过一座山去看山的那一边是什么,等真过去了,结果山那头还是山的景象映入眼帘。所以看的多就觉得这并没有什么,美则美,但千篇一律,就像自己看小城一样,那是小巧精致的美,但看多了,也就是那样吧。所以在海堤上,海滩上走来走去的大多是带着相机,望着大海的如自己一般的外地旅游客,甚至在路边海隐约听到用日语交流的三两人群。冬季来青岛旅游的人应该是少的,因为相比电视中的人潮,这里的人总是三三两两显得稀松的多。海边其实没有多少美景,或者整个海加在一起才是一副美景,偶尔一群群海鸥聚在海堤的斜坡上向靠近的游客讨要吃的,旁边还有兜售一块一包喂食海鸥用的食物袋的小贩们。青岛海面上最重要的景观栈桥因为维护的缘故已经封闭了,这多少让刘讫有点遗憾,从通道口边上树立着的工程进度牌的标识来看,至少到今年八月份之前都是不会开放的。

红瓦灰墙的一栋栋小别墅般的房子连绵的布满了青岛靠海的那片山坡上,很有一种中西合璧的感觉,甚至有些还有些岛国动漫里才能看到建筑风格的小别墅坐落着。在看海看的觉得腻味了后,独自慢慢走在着青岛旧城区的街道上的刘讫望着这些也许已经有些年纪的建筑们。甚至去看了下青岛旧监狱的纪念馆,对于旧时被外国侵略的历史,他早已过了激情燃烧的年纪,褪去青涩,已不再像愤青般叫嚣着要屠日灭美云云了,对着那些旧时代物件更多表情是冷漠,然后是感叹国内的编剧们是不是脑残了等等想法。有点意外的是青岛旧城区的天主教堂,在教堂正门前那种像是完全用石头修成的参差不平的小广场上,有种微缩的布拉格广场的感觉。在哪里应着斜射的阳光,还有一对新婚夫妇在哪里派婚纱。刘讫觉得这么虐单身狗的情节还是应该早点离开比较好,于是便早早的就离开了,途中还经过一家买煎饼果子的小店。他觉得既然来到这里,尝尝本地的特产美食也是应该的,而且也好比较下自己当年吃的本地煎饼果子,看看正宗的味道是怎么样的。结果是很遗憾的,他觉得青岛或者整个齐鲁大地的煎饼果子没有家乡本地的好吃,也许本地人正宗口味的小吃并不一定适合外地人吧,就像很多人在网上吐槽说北京正宗的烤鸭太咸了不好吃一般。有着玻璃心的刘讫因为对于八大的菜系的鲁菜有点敬谢不敏了,更不敢轻易去尝试北方农民经典的大饼卷大葱,什么大葱啊,不就是我最讨厌的长开了的大蒜,他怀着点恶意觉得果然很多时候所谓的盛名可能是不准的。整个旧城区仿佛是积木一般堆砌在这半边山上,山的那一边太远,刘讫本能的没有走远,一条条并不宽敞的小街道甚至还没有小城的几条主干道宽敞,百年前的城市布局是不可能完全考虑到百年后的城市需求的,但是这里依旧井然有序,没有各种报道中燕京和魔都那种车流涌动堵塞交通的场景。在一条三叉路口这里,似乎还有所学校,这时是上学的时候,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们的车辆还是稍微造成点拥堵。不过这并不影响步行的刘讫,他看到边上小坡上的指路牌,基督教堂,而且不像天主教堂那样未到开放时期,好像和普通的收费景区一样,一个小亭子里坐着一个收费的大爷,交了钱你就可以进去参观了。教堂里面比较灰暗,一进去就有中沧桑感,本来还想用那他1000块的大米手机拍点照片,但上阶梯的时候就看到上面有个标牌写着请勿拍照,立刻感到了些许尴尬。到了顶部阁楼的大钟哪里,看着百年前小胡子国在这里建造的大型机械钟,现在依旧能正常的工作,那是一种工业的美,它天然的吸引着曾经身为工科生的刘讫,似乎有一种动力驱使着他想要了解它的本质,这也许是除了植物和书本以外本能会吸引刘讫注意的物件吧。参观钟塔,走进教堂的正殿,其实他是有点失望的,教堂的内部明显是翻修过的,不过想想也是应该的,这么久的建筑不保养翻修恐怕其破败的样子会更让人失落吧。参观正殿时候还来了一位好像是虔诚的信徒的中年人,他对着圣象轻声的自言自语着,刘讫没有听清那人在说什么,望着四周彩色碎玻璃拼接的窗户,心底也不自然的升起一种倏然之意,那是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他想着,有信仰的人总是让人敬畏的。但是他并不会去否定别人信仰的正确与否,他坚定的相信信奉自然科学的人绝对应该认同的一项真理就是——存在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