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叶溶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发呆,屋里阴暗凉爽,屋外阳光明媚。在这样一个好的天气,她喜欢一个人晒太阳,黑中发红的头发表层被晕染上了金圈,皮肤变得嫩白嫩白,好得超乎想象。闭上眼睛,嘴角弯弯,整个人懒洋洋的,像一只眯眼小猫在享受阳光的触摸。即使再刻板的人在阳光的照射下也会变得格外柔和。对于她来说,这样什么也不去想的享受变得珍稀,成熟后的大脑总是装满了杂七杂八,做什么事之前总会东想西想,做完后又会担心结果好坏,哪像少年学生时期那样只有学习一项任务。
犹记同学年少,初识情愁滋味,只晓得轻微酸涩,尚不知其绵远悠长。少年时期的事情大部分已经成为回忆,有快乐的,有悲伤的,烦恼也是从少年时代开始渐渐侵入她的生活,很多事情的发生,让她明白像小学时候的无忧已经离她远去。那时候她想作为一名学生,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心无旁贷,可是很多事情都不是她能事先预料的到的。有一个人在她的生活中出现,对她产生了莫大的影响,这个人的名字就叫,徐以扬。
小学时叶溶是个内向的人,好朋友也就一两个,和其他同学之间的关系很平和,那时她的功课成绩是渐进式发展,刚入学时一般,后来变得优秀,尤其是数学学得一直很好(其实我的数学是薄弱科目,到大学后依然不好,唉,遥想当年,咱的数学可是顶呱呱)。小学毕业考试,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市里一所重点中学——Z中,开始了中学生活。
学校离家不远,她每天步行上学。报到时格外热闹,红榜外围了一圈圈学生,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在4班中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后又找了找是否有和自己同班的朋友,找了一圈发现李萍的名字时松了一口气,叶溶对榜单上的其他名字都很陌生,还好不是孤家寡人。刚入班时,陌生的环境使她有些茫然,大部分同学是来自Y小学的,即使有E小学的校友也没几个熟识的。后来在找工作应聘时,一女生看到她时打了个招呼,叶溶心想这谁啊,女生解释说自己是E小学毕业的并且对叶溶留有印象,而叶溶懵了,有种‘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的尴尬,打了个哈哈就略过去了。
叶溶到的不算很早,班里已来了一部分人,她走进去的时候有人抬头看了看,发现不认识复又低下头,老师还没有来,而班里的人,她一眼望去没看到熟人,她随便找了一个座位放下书包,坐下后就拄着头开始发呆:好无聊啊。
“耶?叶溶,你也在这个班么,太好了!”有人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她猝不及防被力道压向桌面,没等她发火就听到一明亮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背上传来。
“咦,是你啊,李萍,你来了啊,我刚刚找到你的名字了,发现咱俩是一个班的可高兴了。这下好了,以后我们还能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了。”叶溶晃过神很是高兴地说,陌生人中找到熟悉的人,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那是,好歹几年的老同学了,我还真担心没个熟人呢,谁叫咱学校的人数太少了呢,我看那,大部分是Y小学考过来的,听说他们学校年级有八个班,咱总共才三个班考进的没多少人,啧啧这差距。”李萍掰着手指摇摇头,在叶溶旁边一下子坐下,“听说了吗?咱还要军训一星期,这天气,气温高的热死人,没准军训后我就晒成恨煤球了。”
“呃……我听我妈说这一星期都是大晴天,”这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叶溶看了看窗户外边,嗯?不对,太阳刚刚还挂在天空上,现在周围没有一丝风,教室里的老旧风扇呼哧呼哧地扇动着,操场上都是一些刚种上的小树,阴凉处少得可怜,平白使人心中多了份燥热。叶溶摊手:“我看我们也甭指望老天下雨了,能有个阴天就谢天谢地了。”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希望下雨,最好是下一星期,这样就不用军训了,哈哈……”
白日梦就是这么来的。
班主任姓谭,全名谭红梅,带着金属框架的眼镜,下巴有点尖,脸庞消瘦,表情看起来挺和蔼实际上非常严厉的中年语文教师,是年级优秀教师,从教多年,经验丰富。刚点完名,就开始安排座位,男女分开,六人成组,入学成绩最高者为组长。随后学生竞选临时班委,班长为董雪,是个个性十分开朗的女生,皮肤白皙,瘦瓜子脸。学习委员为杨悦,梳着齐刘海,后面扎着马尾,声音甜美。卫生委员为赵斌,带着点婴儿肥,个头不是很高。体育委员为徐以扬,理着寸头,高大健壮,声音处于变声期,少年上台自我介绍时就板着脸,李萍说这是老头脸,叶溶听罢低低地笑。文娱委员为崔冰洁,戴着眼镜,扎着两个辫子,声音明亮。生活委员为高鑫鑫,斜刘海单眼皮扎着马尾。其他各科课代表由任课老师确定。
第二节上课时,班里排了一下座位,谭红梅直接叫名字,按着顺序排位子,很明显,这是按成绩单排的,虽然有学生不满,但班主任的威信让人无从反驳,可能她看出部分学生的想法,所以在安排好座位后对全班同学说:“座位只是暂时的,我们一个月后会重新安排。”
第二节下课后有个大课间,有二十分钟,谭老师站在讲台中心说:“接下来我来说一下开学初的安排,我们学校规定新生在开学后进行军训一星期,军训结束后要进行队列队形比赛,我希望同学们在军训期间严格遵守教官的命令,争取在比赛中获得优异成绩。军训虽然艰苦,但是,也非常锻炼我们的意志力。我希望每个同学都能坚持到底,坚持就是胜利。现在体育委员组织一下队伍。”
哗——同学们纷纷离开教室走向操场排队。叶溶个子比较高,排在女生队伍倒数第四位,李萍比叶溶矮一些排在中间。男生都站在女生队列右侧排队,体委徐以扬在旁协助同学们排队。整好队形后,谭老师带领同学们前往014班的军训场地。
“哇,好多人啊,我数数看,1,2,3……一共八个班,啧啧,人真多。”李萍趁老师不注意跑到叶溶面前,两人对军训都很新奇,不仅她们还有班里其他同学也在交头接耳互相讨论。
“噤声!”突然,谭老师出声道,大家立马站直。
这时主席台上,校长开始发言,总体上表述了本次新生军训的详细安排,接着军训教官入场敬礼,大家在场下鼓掌欢迎。
会议结束后,学生解散,下午开始军训!
回到教室后,全体男生被班主任安排去拿新书,叶溶跟坐在斜对面的李萍说话,两人约好放学去文具店买东西。
接下来就是发书时间,每人都领了十来本新书,小心端正的写上自己的姓名。语数外三科老师都到班里转了一圈,放学后,他们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家吃中午饭,纠结中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