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低头看着怀里沉睡的泪人儿,无奈的轻叹一声取出干净的帕子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才重新躺下来拥着她入睡。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觉得空荡荡的心里似乎瞬间被从新填满,变得温暖而充实……
一大早,胤誐如往常一样用过早膳便去胤禛的帐篷里议事,这些日子的接触胤誐也开始对胤禛的见识才华深感佩服。一直深藏不漏的四哥的本事其实并不亚于八哥,只是两个人表现的方式和所长不同罢了。偶尔胤誐还会异想天开的想着如果四哥和八哥的性情才华能够融合一下就更好了。
来到帐篷前胤誐才想起来昨晚黛玉过来了,自己再来四哥这里议事好像有点不太方便。可是四哥还病着,总不能让四哥到自己那边去吧?正在苦恼中,莫兰端着水从里面出来,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笑道:“十爷,您这是在?”胤誐也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一声道:“那什么?四哥醒了么?”莫兰笑道:“四爷和福晋早就起了。刚刚才吩咐奴婢去请十爷过来议事呢。既然十爷来了就请进去吧。”胤誐无奈的望天,原来是自己平白的不自在了一场。
掀起帘子进去,胤禛果然坐在简单的书桌前批折子,黛玉也坐在书桌的另一头手里同样拿着折子正抬头和胤禛说话。看到胤誐进来便笑道:“十弟来了,请坐罢。”胤誐谢过,对胤禛道:“四哥怎么起来了?”胤禛目光专注的落在折子上,听了胤誐的话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转了回去,道:“已经好多了,今儿出去走走。过两天会济南。”原本他们一路南下,在济南刚歇了脚就听说这个小县城伤亡惨重便直接过来了。谁想在这忙了两天胤禛就病倒了,济南那边一摊子事也只好暂时搁下,有些事不能不亲自去处理。胤誐抚掌笑道:“得,四嫂昨儿刚来,四哥今天就大好了。四嫂果然是个有福气的。”黛玉抿唇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十弟倒是越发的会说话了。”
胤禛盯着手上刚刚拿起的一份折子,薄唇慢慢的抿起,如寒潭般的眼睛也慢慢眯起,眼中露出的寒芒却更加冻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必定是生气了,黛玉轻声问道:“四哥,怎么了?”胤禛将折子抛给胤誐道:“十弟,你去一趟曹州。”胤誐翻开折子看了看,顿时拍案而起,“刘延州这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这个时候居然还敢私墨钱粮,完全置曹州数万百姓与不顾!四哥,你说,怎么做?”胤禛声音冰冷无情,“杀无赦,刘延州抄家。所得钱粮就地赈灾。”胤誐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看着胤禛道:“四哥,我记得这个刘延州好像是太子爷的人。”毓庆宫里太子爷颇为宠爱的格格的阿玛。才不到五年时间,刘延州并无任何政绩就从区区县令升为知州。胤禛淡淡道:“太子如果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本王出京之时就说过,敢向赈灾的钱粮伸手,杀无赦!”声音里的冷意,让胤誐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十弟。”黛玉起身,取出一块令牌递给胤誐。胤誐连忙接过一看却吓了一跳,有些无措的看着手里如朕亲临的令牌再看看胤禛和黛玉,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接。黛玉莞尔一笑,道:“既然刘延州和太子殿下有些关系,十弟孤身一人前去万一压不住他也是麻烦。这个十弟带在身上吧。”听黛玉这么说,胤誐有些不服气,傲然道:“爷堂堂皇子会压不住他一个奴才?”胤禛淡淡道:“玉儿给你你就收着吧,以备不时只需。”胤誐道:“皇阿玛既然给四嫂,说不定四哥和四嫂用的着呢?”黛玉笑道:“四哥本身就是皇阿玛钦点的钦差大臣,如果他都不管用,这块牌子就更没什么用了。”胤誐缩了缩脖子不敢接话,谁敢说皇阿玛御赐的金牌不管用?话都说到这了,胤誐也不再客气的将令牌收了起来,道:“如此就谢过四嫂了。”黛玉含笑摇了摇头,胤禛嘱咐道:“一路小心,万事多思虑一些。这次带来的侍卫你全部带走吧。”胤誐也知道胤禛并不同于自己,带走了这些侍卫他自己也有人保护,也不客套直接谢过了胤禛出去收拾行装去了。
“四哥和十弟相处的还不错啊。”黛玉含笑道。
胤禛道:“十弟性子直,黑白对错看得明白。如今离京城远也没有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反倒合适他施展。原本皇阿玛就有锻炼他和老十三的意思。早晚也要让他们单独走一遭的。”黛玉点点头,两人一边看着各自的新收到的折子一边不时的闲聊几句,帐篷里显得静谧而安宁。
上午太阳从云中跑了出来,这一个多月大雨小雨不断,弄得黄河两岸百姓苦不堪言,现在终于看到了一丝阳光,让人顿时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手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胤禛便带着黛玉出去走走,胤誐一道早听了胤禛的话就匆匆往曹州去了,倒是齐河县县令听说胤禛打好了一大早就巴巴的过来侍候了。胤禛素来看不惯这些喜好溜须拍马之辈,因此将他晾在帐子外头没有理会。县令既不敢进去也不敢就这么走了,只得苦着脸站在帐子外面等着。看到黛玉和胤禛出来,连忙欣喜的上前请安,“奴才给四爷请安,给福晋请安。四爷和福晋吉祥。”黛玉怔了一怔,看向胤禛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胤禛盯着眼前的人不悦的皱起了眉,道:“这个时候你不去做事,在这里干什么?”县令心里直叫苦,这位不好侍候的爷不吩咐他哪里敢走啊?
胤禛可不会去理会他心里在想什么,略思索了一下便道:“你在这儿也好,爷和福晋要去看看灾民和河堤的情况,你前面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