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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痛苦2

方卜凯知道刘志斌酷爱喝酒,而且还喜欢去酒吧夜店玩,要是在以前,方卜凯是打死也不会陪他去的,但是自从内心有鬼之后,他抛开所有顾虑心甘情愿的陪着刘志斌去酒吧。去了不到三次,他就发现那种“黑眩疯”的鸡尾酒就极强的后续性,他亲自尝试过酒性之后,更加确信了这一点。于是半月前的一个下午,方卜凯怂恿刘志斌再次带他去酒吧,并以腿脚有些不适的理由让刘志斌开着自己的车来学校接他,然后就有了之后的车祸。

刘志斌出车祸之后,方卜凯放下心中的痛,但他很快就想到安嘉嘉,他尝试着去安慰她,可是没有用,安嘉嘉眼里早就已经没有他,整日沉寂在悲痛之中,这让方卜凯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脑海中一次次的浮现安嘉嘉和刘志斌二人缠绵的画面,心头的鬼又慢慢地匍匐着来到他的面前,露出狰狞的笑脸......

方卜凯第一次喝“黑眩疯”曾经呕吐不止,在荷塘边他不小心跌了下去,却意外的发现荷塘内侧的一处由于年久出现了裂痕,而且已经水泥开始剥落,不知为何一个邪恶的念头就在那时产生了。

终于在一天夜里,方卜凯带着8.0的膨胀螺丝和不锈钢支架终端,还有一把打包钳,悄悄潜入荷塘,在靠近水面的内墙打进膨胀螺丝,套上不锈钢支架。8根膨胀螺丝排成两个倾斜的四边形,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一内一外再交叉着4跟支架。方卜凯先从内部支架开始,用钳子挤压支架,螺丝受到外端支架的压力,开始在墙面内膨胀压缩,没过多久中心便开始剥落,方卜凯再用力一扯,把中心内部的水泥取出,掏空流沙。接着再顺着裂痕计算估计好石凳坍塌的所需位置和条件,最后在把外侧的支架压缩取出,整个石凳下方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但是还不能让它下坠,方卜凯从口袋中掏出两个蛇皮袋,开始向蛇皮袋中装沙子,然后塞进空洞中,以防石凳提早坍塌。蛇皮袋是平着放的,方卜凯用细绳索扎好封口,把细绳索的另一头缠在岸上的一个隐蔽处。

一切准备就绪后,方卜凯才离去。之后他几次来到石凳前测试,确定不会放生坍塌之后才安心离去。

万事俱备了,方卜凯只有等待,他知道安嘉嘉是个迷信的人,由于之前安嘉嘉的手机曾经被盗,后来是方卜凯帮他从新备份过一次,于是他登入安嘉嘉云端备份修改了安嘉嘉手机中刘志斌的手机号码,然后在案发当天下午,来到石凳前拉开绳索,让蛇皮袋中的沙子流出,最后上演了那场来自地狱的短信一幕,成功挖好了一个坑勾引安嘉嘉跌下去。

按理说这一切都天衣无缝,可是等他知道安嘉嘉的死讯后,他没有丝毫兴奋,只有悲哀,上天入地的悲哀。他一人坐在宿舍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却突然发现窗外一片死一般的黑白,没有一丝色彩。他落泪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失去了最好的两个朋友。两天两夜的挣扎,方卜凯最后选择自首,他选择了这种方式救赎。

案情真相大白,可是所有人都开心不起来,看着方卜凯被罗霍带走,那一刻,游罡好想起身问他,“你内心的鬼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一夜未睡,游罡突然想起海哥的那句话,这件案子,起因,经过,都是蓄意,但是结果却很意外,这确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

这是游罡经办的第一起案件,当中有两名受害者,他们都死于最信任的朋友手里,但凶手最终也由于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自首了。虽然案子破了,但是留给人深思的问题还有很多。

特别是对于游罡,就方卜凯这件案子而言,利用手机云端备份作案的手段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刑事案件中。当代许许多多的罪恶都开始慢慢向互联网发展,时代在进步,罪恶也在创新,唯一不变的是那颗初心,游罡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心中的信心越来越足。他坚信着,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成为一名神探的。

方卜凯一案结束后,刑侦大队很快又迎来了一位老同僚,伊尽欢。

伊尽欢一踏进办公室第一眼就看见角落中的游罡,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身边使劲拍了一下游罡的后脑勺,“姑妈终究是拗不过你,你还真来当刑警了?”

游罡回头一看,兴奋地说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呢有两个目的,一是来看看你,听说你们刚破了一起案子,了不起,果然智商140不是浪得虚名。”

游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轻声说道:“其实也不是我破的,是……”

伊尽欢拍了拍游罡的肩膀然后也轻声说:“表弟,办案学机灵点,别什么事都跟个傻子样乱冲,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比我妈还啰嗦,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目的吗?还一个是什么?”

“你不说我还忘了,先办正事要紧,我先去找你们队长。”

游罡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紧跟其后。

伊尽欢的来意很简单,就是希望去一趟刑侦大队档案室,了解一起二十年前的交通意外资料。

本来交通意外是由交通部保管的,但是二十年前交通部和刑侦队是在同一栋大楼办公的,而且由于以前房间不多,很多档案都是放在一起的。后来交通部搬出去之后,许多已经定案的档案和年代久远的档案就未被搬走。

卢致平听完之后笑着说:“就这事还要劳烦你欢哥亲自出马?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阿邱那个滚蛋死缠烂打要我来,还说这个案子很重要,别人去办他不放心。”

游罡一听,立刻联想到了什么,说道:“莫非是海哥正在查的那个瞎子开枪杀人案?”

这话一出伊尽欢都诧异了,“好小子,这你都知道了?没错,就是那个案子。”

卢致平似乎对那个案子并没有兴趣,“欢哥,老档案室那些档案你也知道,又乱又多,那里你也比我还熟,我就不陪你去了。等下找到了来我办公室坐坐,叙叙旧。”

伊尽欢估摸着要找出那份档案没个大半天功夫是找不出来,于是索性拒绝了,直接奔档案室去了。

游罡闲着也无事,就陪着伊尽欢一同来到档案室。

档案室应该是许久没人来过了,就连门上都是尘土漫面,锁都已经锈迹斑斑,叶凝香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找到门锁钥匙。

“欢哥,钥匙给你了,我还有事陪不你了,叫这个油缸陪你吧。”

伊尽欢推开门,把沾满灰尘的手在叶凝香屁股上一拍,然后撒腿就跑进档案室,边跑边说道:“好妹妹,没事,你去吧。”

叶凝香看着伊尽欢一路掀起的尘土,放下了冲进去杀他的念头,只是诡异地说道:“好,很好,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说完转身离去。

游罡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表哥居然还有这副嘴脸,失望啊,感慨啊。

但很快游罡就发现,伊尽欢查起档案来极度的认真,而且他毫无顾忌,不管档案上的灰尘有多厚,他总是拿起便翻开查看。害的游罡只有远离他,躲到另外一侧查找。

“表哥,具体是哪一年啊?”

“二十年前,不是说了吗?”

“哦,二十年整?”

“你是不是傻?说了二十年还问,就是1996年,具体应该是9到12月之间。你小子给我仔细点,如果你还想早点吃饭的话。”

“好了好了,知道了,诶?你看,是不是这个?”

伊尽欢一听连忙赶过来,抢过游罡手中的档案,说道:“就是他。奇怪,为什么,他被放在这里了?”

游罡抬起头一看,原来这边的书架是放刑事案件的,而且是近十年的案件档案,存放档案的人也太粗心,太不当一回事了。

翻开档案,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左上角的一块卷起的纸屑,伊尽欢二人心头一阵震惊,是谁?从档案里撕去了一块?撕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