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的夏彤跟符珈又回到了异地恋的状况,不过这一次可是甜蜜了很多。这一天中午,夏彤正在跟室友去食堂的路上,忽然接到了一个送外卖电话。
夏彤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没订外卖啊!”
室友也觉得奇怪,老大首先分析道:“前阵子网上不是传有人谎称送快递把女大学生骗出来,然后强行拉人上车然后卖掉么?”
夏彤摸了摸胳膊:“不是吧,这么恐怖。”
“既然你没订,那就不要去了,安全至上。”边静云向来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主,她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症综合患者,别人讲话稍微奇怪一点她都能小心翼翼试探人家半天。
夏彤正犹豫不决,电话那头的人又在催,她便更加不知所措。
老二这时问了句:“哪家的外卖啊?”
“岳一楼的。”
“肯定是骗子!我等**丝哪能吃得起岳一楼!”老二听了以后一口咬定这是个骗局了,说得斩钉截铁。
老大戳了戳老二的肩膀:“二哥哥!请你在外面注意下你的用词!不要为某个不雅的词拉低了我们宿舍的整体水平!”
二哥哥一把扫开老大的手,重重地掸了几下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翻了个白眼:“姐这叫表里如一,哪像你,妄想吃高富帅的女**丝!”
老大掐着她:“你想造反是吧?敢这么跟姐姐说话了?”
一直在一旁观战的边静云揪着还拿着手机纠结的夏彤走向食堂,抛下一句:“不想吃高富帅的女**丝不是好**丝,我们去吃饭了你们好自为之。”
打了饭以后夏彤就忘掉了那个送外卖的“骗子”,跟舍友在食堂吃得正开心,符珈一个电话甩过来,语气很不好:“怎么不拿外卖去?”
“外卖?啥外卖?”
“就是岳一楼的外卖!”
“原来那是你订的啊!”夏彤吃着饭,恍然大悟。
“你的那个什么肖奈都知道去拿外卖,你怎么就不会?脑子长哪去了?”
“肖奈……”夏彤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激动道,“你也去看那本书了?”
“唔……我就是无聊的时候看了下。”符珈语气又变得犹豫起来,“就想看看你喜欢的那个谁长啥样。”
“怎么样怎么样?特别完美吧?”夏彤也变得兴奋起来,想要跟符珈好好探讨一下小说剧情。
“你闭嘴,现在立刻给我去拿外卖!”
“……”
跑到那的时候那个送外卖的大叔笑:“小姑娘让你拿个外卖可真艰难啊!”
夏彤笑嘻嘻地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夏彤拿到外卖一看都是自己爱吃的,打电话给符珈:“这些菜看起来真好吃哎!”
符珈冷哼一声,不过语气中还是蛮开心得意的,但是夏彤的下一句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可是我在食堂刚刚吃过。”说完还给面子地打了个饱嗝。
符珈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说了句:“算你狠!”就挂了电话。
得了好处的夏彤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对符珈一阵安抚,好言好语的终于将他顺了毛。她乐呵呵地将饭拿回去,打算晚上热了吃。舍友这才恍然大悟,她们纷纷对符珈这种矫揉造作的行为表示深深的鄙视以及他没有多订几份报答室友们一直帮他坚守女朋友之恩的扼腕叹息之情。最后她们遵循着“更高,更快,更强”的奥林匹克精神一致决定:她们也要吃岳一楼高贵的饭。
夏彤表达了她的不解:“奥林匹克精神跟吃饭有什么关系呀?”
边静云正梳着头发,拿着梳子睥睨着夏彤:“在有饭吃的情况下还要逻辑关系干什么?”
夏彤认真思考了一下,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得没错。”
正当大家在宿舍闹得正欢腾的时候夏彤收到了一条没署名的陌生号码的短信:“你赶快去网上最热门新闻里看看,你爸好像出事了!”
我爸出事了?怎么会出事?!这个是谁的号码?为什么要给我发这个?
夏彤心下一惊,但还是安慰自己这一定是哪个人的恶作剧,只是她皱着眉头迅速去开电脑的急切泄露了她的真实感受。
当她看到夏新文非法集资的新闻出现在各大媒体,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曾经无数次签在自己家庭作业本上的名字竟然变得有些触目惊心。其实早在她发现夏新文在盛世买了别墅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爸爸并不“清廉”,但当时也没顾那么多,只想着赶走第三者,可是当“非法集资,携款私逃”这些词语真的套在爸爸身上的时候,她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网上一片谩骂声,其实如果仅仅是非法集资并不会引起大家的公愤,毕竟这种事情时常发生,并且并没有关乎到大多数人的切身利益。可当夏新文的私生活被爆出来的时候这件事就变得微妙起来,众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他进行审判:私德败坏,****熏心,抛妻弃子,贪赃枉法。哪一条都是被人猛烈攻击的理由。一时之间夏新文成了人人讨伐的过街老鼠。
夏新文出事以后还有自称是银行职员的人出来爆料,说他公器私用,职场内潜规则女职员。又引起大家一通调侃和攻击。
夏彤打电话给夏新文,却总也打不通。她此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舍友也诧异她为何刚刚还谈笑风生现在却眉头紧锁。
“你怎么了?”舍友们都停下打闹看她。
“没什么,”夏彤连连摆手,躲进阳台,拉上门,“真的没什么,你们继续。”
夏彤虽然是恨夏新文,但他好歹也是养了自己十几年的亲爸,听到他犯事了她比谁都怕。她恨他的不忠诚,怨他的狠心抛弃,更是为他的利欲熏心而愤怒,只是当她听见犯了这种罪加起来要判无期徒刑的时候她止不住的心惊:无期徒刑,那就是半辈子啊!
她想妈妈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如果贸然告诉她她会不会接受不了?只是六神无主的她如今除了妈妈还有谁可以商量?符珈吗?她实在难以启齿。
“妈妈,我爸他……”夏彤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这种事情你不要管,在学校专心学你的习。”夏妈妈这一次讲话异常的冷硬,再无平时遇到事情时的软弱跟无措。
“那我爸呢?他怎么办?”午后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夏彤身上,让她出了一身的汗,手掌心的滑腻几乎让她拿不住电话。
“人总是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些钱他拿去做什么了我都不知道!都捧给外面的小女人了也说不定!”说到这夏妈妈再无刚刚的冷静淡定,她声音微微颤抖,甚至是咬牙切齿将这话说出来。
夏彤无言,但仍是讷讷地说了句:“我听人家说这罪判很重的,很有可能是……是无期徒刑。”夏彤想到这又不能再镇定,声音再次提高,音调也变细,“难道我们就袖手旁观么?那是我爸啊!”
“他还是你爸,但是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我没义务帮他。再说了,我也没这能耐。”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有些自嘲,“对了,你别跟学校同学说那是你爸,有个贪污犯的爸爸没人能看得起你!”
“妈——”夏彤有些不甘心,还想要再说点什么。
“你给我在学校里专心学习,别管这么多!各人有各人的命,他既然能做得出来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夏妈妈没给夏彤再发言的机会就挂了电话,很是有些隔岸观火的意味。
夏彤趴在窗台上,再无之前跟符珈开玩笑时候的幸福和甜蜜。她的头上挂满了舍友们晾晒的衣服,手下是被晒得暖和和的被子。对面也是女生宿舍楼的阳台,年轻的女生们穿着清凉,在那挑衣服晒被子梳头发,心情好的还非要隔着栅栏跟隔壁宿舍聊天,大家的生活好像都是悠闲无忧的,为何偏偏我的生活总是这样千疮百孔乌云蔽日?
这时老二打开阳台上的门,将头探进来,眨巴着眼睛问她:“不就吃你个高级饭嘛,这么忧郁做啥呀?”
夏彤看着她胖乎乎白嫩嫩的脸庞,哑然失笑,捏捏她的耳垂:“当然是怕你把我那份也给吃了,自然很担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