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头还是很晕，浑身的神经都在发痛，连动动手指都牵扯到伤口一样。
我躺在陌生的床上，简洁的冷色调房间，应该是洛天宝的卧室。
挣扎下床，才站到地上，大腿就合不拢一样发抖，后背和腰麻一样地酸软，额头也出冒汗，忙扶着墙走。客厅里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洛天宝不在。
我哆嗦回到家，到浴室简单冲洗一下，口干舌燥地喝了几大杯水，才缩到被窝里晕沉睡下去。
朦胧中有人叫我，“司凡？司凡？……”
视线清明起来，上方是洛天宝的脸。
“天宝？……”
“你发烧了，起来吃点药。”他过来扶我起来。
“哦，今天没去上班吗？”
“……”
“怎么啦？”
“对不起……”他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扶着我，他胸膛的温暖传来。
“你不用自责啦，毕竟你那时也是郁闷无法排解，喝醉了认错人，我不会怪你的。”我转头望着他笑了笑。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谢谢你。”
吃了几口洛天宝叫来的外卖，就无力地又想去睡觉，而且坐在椅子上，屁股很痛，总要歪着才能缓解一些。
“你没醒的时候我已经帮你上过一次药了，等会再帮你上一次，不然那里会发炎。”
我忙咽下嘴里喝的姜茶，差点没呛到。一想到那里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还对着他的脸让他涂抹药膏，脸上就发烫。
“呃……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的……”
我难为情地笑道。
“你自己弄不好。”
他说话就是不留商量的余地，脆得我一点借口都找不到。
我趴在床上，撅着屁股对着他，只好把涨红了的脸埋在枕头里。
“放轻松，没事的。”他在我背后说。
我吸了一口气，将身体松下来。他的大手扶着我的一侧，一会后面就感觉到清凉，凉劲过后开始发热，暖得那里很舒服。
等终于弄好了，我才松了一口气软下来。洛天宝站在床前，脸色很难看。
“不要太自责啦，过几天就好了，我真的不会怪你。”
我拽拽他的衣袖微笑道。
他没出声，怔怔站了一会，脸上因为逆光而看不分明，“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嗯。”
第一次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却是因为沾着别人的光，我有点自嘲，无可救药地陷进去，除了洛天宝，还有我自己。
爱情果然是麻烦而危险的东西。
一觉无梦，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上午，身体已经好很多，只是站着做饭的时候腿还是有点抖。吃了点东西，才算有了力气。
“好点了吗？”他坐到桌边问。
“嗯，好多了，你别太担心。”
正吃到一半，手机响了，是阿亮打来的。
“喂，阿亮，什么事啊？”我吧嗒着嘴，心想我做的饭真心不错。
“小凡，你到中心协和医院来一下，你爸爸住院了。”
“啊？爸爸他怎么了？”我忙站起身来，心里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先过来吧。”
挂上电话，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手机。
“出什么事了？”洛天宝放下筷子问。
“我爸爸住院了……”
“我陪你去看看。”
洛天宝帮我系好安全带就出发了，下班时间，交通比较拥挤，我看那么多的车辆心里堵得慌，但是洛天宝还是稳稳当当地在极短的时间内到了医院。
急促地推开门，看到爸爸躺在床上，带着氧气罩，穿着病服，阿亮守在他身边。在我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变得如此瘦弱，鬓角的白发是什么时候这么多的呢？
我鼻子刺痛地酸，奔到他床前握着他的手，“爸爸？你怎么了？”
他瘦削的脸全然不见平日的凌厉，安静慈祥地样子，竟让我恍惚的陌生。
“阿亮，爸爸怎么了？”
“小凡，你先别激动，先坐下来。”
阿亮看见洛天宝，“洛先生也来了？请坐吧。”
三人坐定，我盯着阿亮，他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了凉色。
“其实先生半年前就查出是肺癌晚期了，只是不想告诉你，怕你伤心。他一直想保护你，不让你卷进麻烦，所以一直在硬撑。公司最近很不景气，酒吧里闹事的也多。今天早上，我到他办公室送茶，还没说几句他就倒下了。”
我怔怔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又像落入深渊。
“小凡，你最好做点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