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可是结束了？
水娃儿低喃。脸上布满了淡淡的红晕。终于……结束了。现在。她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了。因为她已经受够了他非人的折磨。他也终于沉沉睡去。一张俊美的脸蛋。安静的睡容。不讲话。还真是惹人爱。
“如果……雪落还活着。或许。我可以原谅你。可是他死了。真真切切地死在我面前。所以……我这辈子都会把你放在我心口。最讨厌的地方。”她眯着眼。淡淡地道。声音轻得像风。一吹就散。
可惜。他在睡。安静地睡着。他仿佛没法听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只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静静地沉睡。
这样也好。她希望他永远也不要醒来。永远！
像他如此无情的人。就算醒来了。他又能感受到什么？真情吗？
真是……虚假。
她笑了。那般的漠然。
她穿上衣。那件紫色的衣很宽松。看起来飘飘欲飞。像只蝴蝶。蝴蝶？她笑了。嘴角的弧度轻弯。就算是。也只能与烛火孤独相伴一生吧。那又如何呢。一生如此度过。也就算是荒废了。
她轻轻地走到门口处。往外张望了一下。四周都没有人。小蛋房里的灯早就已经熄灭了。一片黑暗。还有几分幽静的感觉。只是隔壁那间房屋还有着点点星光。显然是还没有睡着。如果她没猜错。想必齐月就住在那吧。这个女人。真是恐怖阿。
她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往前走了几步。
“这大半夜的。水妹妹要去哪呀。”齐月已经穿上了一件衣服。薄得可以一览无余她里面所有的身材。那火暴的身材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她妖媚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冷冷的笑。她有些惊讶地微抬眼帘，“妹妹。你的手怎么了。有些破了。快让姐姐来看看。”
水娃儿在风中看她。微眯起眼眸。齐月还真是阴毒。又想故技重施么？她还真是愚蠢。可怜了她这一颗歹毒的心阿。
齐月见她只是冷笑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莫不是她发现了？
“妹妹。”她的手就要伸过来了。
水娃儿的声音很清亮。她那美丽的眼眸里透露着淡淡的冷光。语气是云淡风清的。却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我说了。我不是你的妹妹。请你自重。这不是青花阁。”
齐月的脸色有些变化，可又掐媚一笑，“妹妹可是害羞了。而不敢接近。”
她说的像是肯定。又像是疑问。齐月脸上的神色只让她感觉虚假。
水娃儿笑了，一阵又一阵银铃的笑声。听得齐月一阵皱眉。可又马上恢复原先的神色。继续说着，“好妹妹阿，你开心什么呢？”
水娃儿停住笑声，继续平静地扯了扯嘴角，“一些人何必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善意。明明就是蛇蝎心肠。就算披上了耗子的皮。它还是蛇。这道理姐姐可懂？我想姐姐是如此冰雪聪明之人。其中道理我不明说了。姐姐应该明白的。可不是？”
她笑着，冷得像是冰块。
“妹妹。还真是口齿伶俐阿。”齐月的脸色有几分阴沉。她把嘴唇紧紧地咬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突然觉得眼前之人多了两个字的感觉。那就是镇定！
“姐姐还站在这做什么。莫不是想带妹妹去青花阁？”水娃儿此时倒显得悠然许多。毕竟这些人。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是蠢得要死。面子都已经被她糟蹋了。此时还不走。赖在这做什么。
水娃儿正准备无视这个女人离开的时候。
隔壁的房门被打开了。
一身青绿色衣裳的女子跑了出来。似乎有些跌跌撞撞。她的衣被风吹得微微飞起。怎么冷的天。她居然只穿一件衣服。而且身上还没有起疙瘩。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那张脸对于水娃儿来说完全陌生。
难道不是漠然？她一直以为是漠然的。可眼前这个人。跟漠然差了十万八千里。水娃儿抿唇。站在一旁看她想做什么。
那女子眼神空洞无比。走路东摇西晃。可方向感似乎还是挺强。她一双嘴唇都被冻得紫青了。小脸苍白得可怕。身子也还算娇小。
她嘴里轻呼着，“二夫人。奴婢叫了你半天。原来你在屋外阿。”然后走上前来。这会倒没摇晃。走得还算直。把衣服披在了齐月身上。
“若儿。你怎么出来了。看不见你还跑进跑出的。你要摔着了。我到哪里去找你这样体贴的丫鬟。真是气死我了。”齐月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那个被唤作若儿的丫鬟。
“二夫人……是若儿不对。可是若儿见你这么晚了。叫了您许久。您都没反应。若儿就出来找你了。然后就听见你和大夫人正在讲话。所以……”她似乎有些委屈。泪积在眼眶里。手打着转转。那惹人怜的模样。比小蛋还胜上三分。
水娃儿锁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毕竟……
“大夫人。若儿带二夫人回房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若儿朝水娃儿欠了个身。急忙拉起齐月的手。想屋里走去。
她听见齐月不耐地喊道：“若儿。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你没看见我跟她在讲话。你就这么带我回房？”
“夫人……若儿怕您……”她只是低垂着头，拉着齐月的手臂。
水娃儿却突然笑了。这个若儿……真有意思。不过……她跟这个齐月一搭。马上就显得愚蠢了许多。
很愚蠢呢。
水娃儿笑了。拿着衣服。走出了那间小小的院里。
原来。轩辕暮把她关得这个地方是离她原来住的那个地方如此之近。这样也好，方便她找到原来的路。
她抓着手中雪白色的轻纱。脸上突然多了几分焦急之色。不知道轩辕星是不是急死了。毕竟这比买卖对他来说不可以小窥。
她绕着路走过一圈又一圈。
看到一间屋。直直地立在眼前。灯是亮着的。里面的人显然没有睡。
水娃儿一见。心头一喜。果然没有睡。
“轩辕公子。那位小姐承诺过在下。会在今日之内把东西交来。可现在那件衣服呢？在下可是连看都没看过。而且那位小姐也不见踪影了许久。从在下观察轩辕公子看来。那位小姐是否带着银子私逃了？”苏春春的声音很大。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
轩辕星沉默了一阵。“她说今天之内。那就一定会在今天之内。”
“公子如此相信她？”苏春春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不悦。
“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苏公子没听过这句话么？”轩辕星的声音很冷。轻轻淡淡的。说着一字一句敲在水娃儿的心头上。
难道说。他在等自己？
他完全相信自己了？
水娃儿握着那纱的手又紧了几分。他说的话。真得让她的心弦一阵触动。是信任吗？原来自己也被人这么的信任阿。
谢谢。
她的嘴角情不自禁荡漾开一丝微笑。看见里面灯亮着。那人定是蹙着眉和那位苏公子坐在椅子上。正交谈着。
她的心中一股感觉又坚定了几分。她走上前。
只听得里面一声讥笑声，“轩辕公子想必是被那女子的相貌所迷惑吧。”
沉默。长久的沉默。水娃儿想打开门的手突然又放下了。她自己也很想知道。轩辕星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容貌。所以才如此相信自己。不过。她心里的直觉告诉她。并不是如此。不。应该是绝对不是如此！很坚定！
半晌。
她听到他说，“她长得是美。”
她的心凉了。停顿了许多拍。心里的落寞又增加了几分。
苏春春的声音响起，“果然……果然……”有几分惋惜有几分别样的感觉。她可以想象苏春春现在的样子。一定是觉得很失望。其实何止是他。她也是觉得很失望呢。
水娃儿却捏着衣服。她感觉他还没说完。
“但。我对她。不感兴趣。”这是他的后半句。冰冷的。
这句话。对于水娃儿来说。半喜半忧的。
听到他不是因为自己的容貌而信任自己。她高兴了很久。可现在听到他亲口说对自己一点兴趣也没有。她觉得有些许的失落。一点点。
苏春春却有些沉默，“或许。轩辕公子是对的。哎。等吧。在下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在下明白轩辕公子绝对不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所以能让公子如此信任的人。必定也不会差到哪去。”
水娃儿停了一会儿。知道接下来自己该进去了。
于是她敲了敲门。
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轩辕星那低沉又有几分冰冷的嗓音响起，“是谁？”
“你信任的人。”她轻轻地喊出这句话。
里面的人在烛光映照下。身子一动。
门开了。是苏春春。他脸上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他感叹道：“水姑娘。你还真的来了。”
水娃儿的脸色有几分微微的红润。这并不是因为气色好。而是因为血液循环的快。最近运动做得多。当她坐下来的时候。，她的脸却自然地染上几丝红晕。不是运动造成的。而是突然的。
她有些别扭地看了看轩辕星。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好了。水姑娘。你可以把衣服拿给我了吧。在下可是等了整整一天阿。”苏春春有些急迫，一坐下便问道。
“……”水娃儿不说话。心里却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没守时，“对不起……苏公子。这件衣服因为欠缺一件材料。所以没办法按时完成。不过。现在材料已经到手了。所以明天晚上之前。一定给公子。”说着。硬是扯出了一丝淡淡的笑。
苏春春脸上的神情由激动转化为失落。他刚刚紧握的手又松了。脸上颇多的是那种深深的落寞，“水姑娘。你不该让在下如此期待这件衣服。果真是。期望越大。那么失望越大。”他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显然心情并不好。
“苏公子。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件衣服。那么，明早。我一定做出来给你。对于今天无法给你的原因是因为。这材料。你要知道一件完美的衣服。需要有一件绝世的材料。而这材料。花了我将近一整天的时间才找到的。所以。希望你明白。”她的眼帘微微垂下。她也是不太抱什么希望了。哎……都是自己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当她说花了一整天的时候。轩辕星的目光突然又深沉了几分。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他现在一定不高兴。而且是不想让人看出来的。
他对自己的信任。真的会继续下去么。有种隐约的不安。
“好吧。苏某明白。在下明日再来取吧。希望……水姑娘能够按时交货。”他说着。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屋里有淡淡的光影。打在墙上。那是烛光。
水娃儿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还有几分地怪异。她就这么对着轩辕星，两人相对着坐着。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