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佐久川康随剑花去了医院。青帮弟兄看到剑花浑身血污,无不震惊。而她身边居然跟着一个穿日本武士道袍的男人,更是诧异。他们想把佐久川康拦下,但剑花说:“这人是来送解药的。”硬是佐久川康带进了病房。面对形同僵死的徐倾城,他鞠躬哈腰,一再表示歉意,并指责仓井丽子的偷袭是卑鄙可耻的。
徐倾城无力地看着佐久川康,说道:“你们,日本人,向来如此。”
佐久川康道:“我已让仓井丽子交出了解药。请你赶快服下,以便早日康复。拜托了!”说着,又是鞠了一躬。
剑花把药片捧在手里,怯生生地看着小姐,似乎顾虑重重。徐倾城道:“这个日本人的,人格,我还是信任的。拿来,有什么……不敢吃呢?”
剑花恨不能自己先尝试一下,若是毒药,自己去死。可眼下只有一粒,她犹豫了再犹豫,还是没敢交给小姐。
徐倾城道:“拿来!”这等同于命令了。剑花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佐久川康一眼,把手枪指着对方,意思是说:“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死定了!”佐久川康则坦然一笑,看着徐倾城把解药服下。“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儿看着她康复。”
徐倾城吃下了药,睡着了。对于剑花而言,这个晚上备受煎熬。她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常常伸手去试探小姐的鼻息。佐久川康在一旁站着,看着她,既感动又敬佩,提醒道:“姑娘,你身上的伤必须赶紧处理!”
“不用你管!”剑花冷冷地回应着,却真的感到了刺骨的疼痛。血还在流,她其实是凭着毅力强撑着。
佐久川康对门外的守卫说:“兄弟,麻烦去叫一个外科医生来,最好是女的。没看到剑花姑娘受伤了吗?”
不一会儿,青帮的弟兄真的就找来一位女外科医生和一名护士。她们为剑花清洗伤口,然后敷药,缠绷带。佐久川康则被则背着她们,表示自己君子之风。而剑花对他的仇视也在减少,对于他的搭讪不再冷冰冰地拒之千里。“你的武功很不错,”他敬佩地说道。“但相比你的主人,还欠火候。”
“是,多谢你了!”这是剑花第一次给小鬼子道谢。
佐久川康道:“你走八卦方位,后来出神入化,很好,很棒!这套武功叫什么名字?”
剑花哼了声,道:“你早就在观察我跟小鬼子厮杀了吧?”
对此,佐久川康也不否认,道:“的确如此。”看来,这个武痴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到最后才出手,不就是想研究徐倾城的武功路数吗?至于叫什么名目,剑花是肯定不会告诉他的。他也清楚这一点,就没追问了。
到了次日上午,徐倾城醒来,四肢都能活动了。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多谢佐久川君,请回吧!”佐久川康向她鞠了一躬,答应着,飘然而去。
“少爷,你为什么急着赶他走呢?”剑花问。
徐倾城道:“谢奇、菜园子和兰芝见到他,不好。”
“他们昨天一整天都没来了。”剑花忧虑地说。“会不会出事了?”
“唔。”徐倾城刚从瘫痪中恢复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对于这个问题,实在没法猜测。“你累了一天,还受伤了,去歇会儿!我没事了。”
剑花却似乎精神得很,笑着问:“你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哦,就小笼包吧!”徐倾城有点心不在焉。她立刻感觉到了一个巨大的麻烦正在逼近。谢奇、菜园子很可能首先被这麻烦套住了。而源头就是兰芝。
的确,谢奇和菜园子摊上大麻烦了。宪兵把他们带回军校以后,就被隔离审查了。至于原因是什么,直到昨晚才搞明白。宪兵队长陪同中统的特务来审问他们,无非就是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共产党,那批被日本人劫去的军火是不是准备提供给南方的红军游击队?对此,两个人都是暴跳如雷,说我******怎么知道?菜园子头脑比较简单,被问来问去,只有“不是”或者“不知道”两个答案,时不时蹦出一两句粗话。谢奇则狡猾多了,油腔滑调,绕来绕去总之一个意思:我不是共产党,我什么也不知道。
特务们折腾了一个晚上,没问出什么。恼怒之下,想对二人动刑。张治中将军则有严令:不准刑讯逼供,因为他们都还是中央军校的学生。
同样,龙之队的其他成员都被传讯了。可奇怪的是,兰芝并没有遭到逮捕。也许,这要归功于任安定。在孙将军的保护下,她被迫离开,辗转至上海,准备另想办法,再筹集一批军火给东北抗联。
徐倾城刚吃完包子,病房就来了不速之客。一男一女,都穿着中山装,胸前别了一颗青天白日徽。他们自称是中华复兴社特务处的人,要请“徐大少爷”走一趟。剑花忙掏出手枪。那男的则皮笑肉不笑地说:“麻烦这位姑娘也一块去。”
徐倾城道:“去就去,是祸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