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办于1928年的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前身是国民大革命时期著名的黄埔军校。实际上,人们在习惯上也一直把中央军校视为黄埔的延续。尽管这所学校以培养基层军官为主,却是国民政府军事教育的重心。老蒋任校长,学校的日常管理则由教育长张治中将军全权负责。
谢奇说他走后门可以进军校,其实没那么简单。他父亲只不过说服了张治中额外开恩,为他和徐倾城安排了加试。由于徐倾城的大名早已见报,所以报名的时候得改个名字,叫徐卫家。飘逸的秀发剪了,换成了男子的发型。至于其它生平履历,谢奇也都帮她篡改了。审查通过,没问题。接下来,就看笔试成绩。考试科目包括党义、国文、外语、中外历史地理数理化。由于中央军校面向具有高中学历的青年招生,试题本身就不会很难。对于徐倾城来说,国文、外语、历史、地理尤其擅长。数学也不错。可党义是什么?她没有进行专门的复习,只考了30分。结果,她落榜了。
谢奇安慰道:“这大概是天意吧!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一下复兴社的培训班,去那学习,做一个全能特工也是好的。”
“放屁!”徐倾城啐道。“你让我去杀抗日爱国人士?去杀共产党?那我不如回家打理钱庄!我不服!”她怒气冲冲地闯到了教育长办公室,里面却没人,她于是坐在沙发上等了两个小时,张治中将军才姗姗来迟。
这是一个精神矍铄、仪表堂堂的军人,从他身上,徐倾城不仅看到了军人的威武,还有一派正气。“教育长!”她效仿当初王亚男向她敬礼那样,给将军敬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张治中却只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坐下办公桌后边伏案工作了。“有事就说,我很忙。”
“我要求学校录用我!”徐倾城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只是党义考得不好,但其他科都是满分或接近满分,学校没理由拒绝我!”
张治中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禁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问:“你知道为什么要考党义吗?”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我们的军队必须绝对服从于党国、服从于领袖。”
徐倾城昂然道:“我知道,作为军人就是保家卫国、消灭军阀。这也没错吧?”
“是啊。”张治中点了点头,说:“所以,你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
“你不适合来我校。”
“我就想做个纯粹的军人,不想介入党派之争!”
张治中冷笑一声,道:“那你可以当兵啊!去北平、去华北,做个普通军人,随时都可以抗日、保家卫国。”见徐倾城还要争论,便召唤卫兵,要把她轰出去。哪知徐倾城被卫兵一架,喀嚓两声,卫兵各断了一条胳膊,无不惨叫。徐倾城怒道:“不用你赶我走!我有脚,自己会走!”
谢奇是很怕张治中的,所以只在办公室外边远远地候着,听到徐倾城与教育长争论,又打伤了卫兵,他着实捏两把汗。当徐倾城出来,他便迎上去,低声道:“我的天!你这样跟教育长说话,他更不会录取你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徐倾城没声好气地说着,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楼。刺杀张大帅失败,是她人生当中的第一次重大挫折。没想到,军校也把她拒之门外,更令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败。
谢奇安慰她,说:“别灰心。我知道你的实力。要不,去其它军校试试?保定军校也不错。委员长最初就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没兴趣。”徐倾城反应冷淡。她想,以自己的实力,军校里谁是对手?她就是想有个机会带兵打仗,将来可以灭掉张大帅那股军阀。可现在怎么办呢?放弃吗?她从不是一个喜欢放弃的人。刺杀张大帅那么艰难的事,她尚且可以做到,何况小小的军校?从哪里失败就应该从哪里站起。
徐倾城打算先回酒店住下,好好想个办法。可刚要出校门,一辆军车却从外边开了过来,在她和谢奇旁边停下。车上下来了三十多个壮如猛虎、头戴钢盔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谢奇一看这些人的胸标,不禁肃然起敬,对徐倾城说:“教导总队的,****的精锐之师!”随即又对这些人拱手笑道:“教导总队的弟兄们,你们好啊!”可对方个个黑沉着脸,凶神恶煞,分明是来找茬的,哪有功夫跟他套近乎。为首是一个上尉,胸标上有他的名字,叫程万全,个子和徐倾城一样高,却比徐倾城要壮实得多,他的声音更像破锣一般,问道:“谁是徐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