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不是她妹妹?
“呵?”凤后轻笑一声,眼神有些癫狂,“因为她不是你的亲妹妹吗?哦,是啊,父后告诉你,那个你一直保护的风轻涯根本不是你的亲妹妹!父后可没有说谎,以一切都归咎于那个贱人不贞不洁!”
“不可能!”风慕谨怒喝道,“父后,儿臣知道你不喜欢贤贵君,可是不能污蔑他!”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污蔑!”凤后神情一狞,手一扬,啪的一声,重重地挥下,“风慕谨,本宫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竟然说本宫污蔑他?本宫没有!没有!你这个逆女!”
“父后!”风慕谨后退一步,脸上忽然红肿起来,喝道,“儿臣从未想过忤逆父后,可是父后,您怎么能……”
“本宫没有污蔑他!”凤后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怒意与伤心交杂,“你就看着吧,看着那个贱人是如何被拆穿!谨儿,本宫告诉你,本宫从未污蔑过任何人!你就等着看!看着那个贱人是怎么样的不贞不洁!”说完,不再看女儿一眼,拂袖而去。
“父后,你是不是从未喜欢过涯儿?”风慕谨呆呆地看着愤怒而去的背影,直到他几乎听到她的声音时,喃喃道。
凤后脚步并未停止,连头也没有转过,仿佛真的听不见,又像是用无言的沉默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背影消失了,雨后的御花园内,湿气森森,娇艳的花朵绚丽绽放,然而迎接暴风雨的吹残……
涯儿,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化解这一切?怎么做才能让像以前那样……
风慕谨无力靠在石柱上,幽深的眸子中,烈焰逐渐燃烧为灰烬。
生于皇室,身为皇女,她早该知道,早该知道啊!可是她却愚蠢地相信!可是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啊!而她相信他确实错误的!十年来的温情,让她相信了,相信了她不会如母皇一样,一生都处于争斗中,为了争斗,不惜手染姐妹的鲜血!可是她错了!真的错了!她竟然没有看到父后慈爱之下的恨意!
自责,伤心,无措……交织于心头,痛,很痛!
她该何去何从?
曾经恨过母皇,可是现在,却害怕,害怕他们所有人,都经受不起这场暴风雨!
她该何去何从?何去何从?
“嘎”一声微响从旁边的花丛中传来。
声音很轻,但是足以传入风慕谨的耳中,混乱的思绪开始散去,换上了惊吓,“谁?”她沉声一喝,带着杀气。
花丛有半人高,娇艳欲滴,含苞怒放,也足以藏一人。
喊声一出,寂静一片。
花丛中在为传来声响。
风慕谨皱了皱眉,盯着那被微风吹拂的花丛,“谁在那?”
依然没有声音。
良久后,似乎并未出现异状,而那花丛也再没有任何的动静,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视线。
也许是多疑了吧!
转过身,一拳打在石柱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起步离开。
没有在看那花丛,也没有想过去一探究竟的念头……竟然没有这念头!竟然没有!
如果,她上前几步,也许,一切还能够挽回……也许……可是,她没有迈出一步,没有这个念头!
没有……
她永远也不知道,花丛中,那人曾经温柔的眸子染上了阴鸷,曾经的脆弱化成了刻骨的恨意。
他一定会报仇!
风慕谨!凤后!
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无声的哀吼,手中的鲜血与眼中的泪水混合,滴落泥土中,孕育着仇恨的种子!
他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两日后,晟州州府,清晨
传闻那个正处于死亡边缘的地方,如今竟然是歌舞升平!
繁华的街道、美丽的阁楼、华丽的商铺、热闹的青楼酒馆,如果不以十二分的仔细,根本觉察不到,那富丽堂皇的大宅墙根,依然潮湿。
在街角处的一个普通的茶摊,一个英伟的女子一拳垂在了桌面中,茶水散了满桌面,差点没被打碎。
“这就是你先来的目的?”英伟的女子收敛怒气,看着眼前一脸冷漠的少女,“你知道会是这样的状况?”为了防止灾民逃出晟州,晟州的州府竟然封锁了所有官道,在州境的边,设下了一个关卡。不许灾民外套,不许外人进入!天凤皇朝内,除了边城外,从未有州郡设立关卡,尤其是一个正处于天灾中的州郡!晟州州府到底是谁?她要杀了她!
少女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也许。”她知道也许和大队一起,会看不到一些真实的状况,但是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竟然这样的情况!严重的出乎她的预料!奏折上的好转竟是以这样的手法,这样的代价得来的!
半天前,晟州就在前方,而奔驰的骏马却被拦了下来,用来照明的十几颗夜明珠成了对方袋中物后,一行人才得以进入!
只许进不得出!
一入晟州境内,饿殍满地,哀鸿遍野,官道上,哀嚎声与怒斥声夹杂,穿着官服的健壮女子将倒在官道中衣裳褴褛的人——无论男女,不顾哀求,大力地一把揪起,然后扔到一边的草丛中,嘴中还吐出一些污言秽语,仿佛那不是一个生命,而是一件弄脏手的垃圾,目标便是将所有的灾民、饿殍都被驱走,清理、重建州成,迎接雅王殿下的到来。
而这一切,竟然是为了自己?
风轻涯垂眸中添加了一丝杀意,扬手,将茶摊的老板找来
老板是个上了四十的胖妇人,圆润的面庞带着世故的神情,小小的眼睛中却蒙上了一层淡漠之色,“小姐有何吩咐。”恭敬有礼。华贵的服饰和妆容,和身边的护卫,便能得之这些人不平常,况且能在这个时候进入晟州城,不会是平常人!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到这里?
“传闻晟州灾情严重,不过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风轻涯淡淡地说,带着震慑之意,“店家可知这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