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砷也不再否认,只是看向远方,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波光粼粼,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七彩的光。
隐约感觉有目光在看着自己,寒熙和白隐砷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亭子,却只见到雨朗温和地对这水仙笑着,为她剥开一个葡萄,喂到她的嘴里。
寒熙和白隐砷对视了一眼,“你也觉得刚刚有人一直看着我们?”
白隐砷点点头,“我总觉得这个雨朗怪怪的,却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恩,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他的眼神觉得很熟悉,可是我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小心一点就是了。”白隐砷淡淡地说道,安慰着寒熙。
“哈!”寒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好像还没有解开你的穴道吧?”
白隐砷皱了皱眉,“等你想起,黄花菜都凉了。”
寒熙有点惊讶,他是断不会叫别人帮他解穴道的,看来他自己早就冲开穴道了,想自己当初费了多久才冲开穴道,他竟然早就……
终于来到幻城城外,一路上竟然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众人觉得诧异,只怕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于是更加小心。白隐砷说不喜欢住客栈,在幻城估计又不只住一两天,让白天奇先行一步去幻城,找家院子。
“幻水湖畔,蒲公英飞,寒儿寒儿,你在何方?幻水湖畔,阿郎期盼,望断天涯,不见寒儿。”
一群小孩围成一圈,一路跳着,玩着,唱着童谣,经过他们的身边。水仙从小在天朝,很少见过这种场面,觉得好玩。寒熙也微微一笑,看着他们,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幻水湖畔,蒲公英飞,寒儿寒儿,你在何方?幻水湖畔,阿郎期盼,望断天涯,不见寒儿。”
听着歌谣,寒熙突然觉得歌词有点不对劲,拉过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奇怪地看着她,这么漂亮的姐姐应该不是坏人吧?
“小妹妹,告诉姐姐,你们在唱什么?”
“我们在唱《寒水谣》,这首歌谣我们这里的小孩都会唱。”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寒水谣?”寒熙喃喃地念道。
众人疑惑,寒熙怎么对一首童谣起来兴趣?
“这首童谣我小时候也听说过,姐姐你一直在家很少出门才会没听说过的。”千落在旁说道。
雨朗也附和道,“我小时候也会这首童谣。”
寒熙更加疑惑。
到了白天奇安置好的院子里,白隐砷递过一张白纸,“我知道你对那首童谣好奇,写了下来。”
寒熙疑惑,“你也知道这首童谣?”
白隐砷点点头,“我以前在人间待了一百八十年,后来寻找十六国仙又呆了十年,这首童谣我也知道。”
“那么这首童谣不只幻城的孩子在唱,人间所有地方都有在流传,而且流传了将近三千一百八十多年?”寒熙有点惊讶。
“恩,传说是一个叫阿郎的小男孩,在幻水湖畔遇见一个叫寒儿的小女孩,两人相爱,可是有一天寒儿却不见了,阿郎一直在那里等待,不停地寻找,直到长大后,也没有放弃。”
“幻水湖畔,蒲公英飞,寒儿寒儿,你在何方?幻水湖畔,阿郎期盼,望断天涯,不见寒儿。”寒熙喃喃地念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有传说说那个阿郎原本是哪个天神遗落在凡间的私生子,后来回到神界去了。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说,一曲童谣而已,孰知真假,你也不必太介怀。”白隐砷只觉得寒熙对这童谣好奇,以为她只是被里面的故事所感动,也没有想太多,只是细声安慰。见她没有疑惑了,便转身回房。
寒熙看着紧闭上的门,竟看得痴呆。许久,一滴泪水悄然滑落,打破了夜的寂静。天神遗落凡间的私生子?同样的杏白色的身影,同样的白玉箫,同样的,用一曲箫声吹出了她的心声。原来,海涯,就是阿郎,她早该想到,这世上能用萧声吹出她的心声,唯有他。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他,宇宙万千,灵魂的牵绊,在这个混沌世界相遇,撞击出绚烂的火花,难分难舍。注定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虽是镜花水月,却依旧难分难舍,蓦然回首,却早已错过了三千多年。
轻轻抚摸着白玉箫,泪水落在玉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玉箫顿时发出银白色的光,笼罩着它。
寒熙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为什么,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为什么,等她回首,海涯却早已不在?
她仿佛看到了阿郎的身影在蒲公英丛中为他吹箫,许久又变成了海涯。杏白色的衣衫在蒲公英丛中很是飘逸,让人迷醉。寒熙披上外衫,走到院子里,抬头看向天空,就如儿时的那个夜,漆黑不见,却早已不见阿郎的身影,在这寂静的夜里,灯火阑珊。
寒熙就这样痴痴地看着,看着这一片夜空,想着曾经就在这一片夜空下,那双忧郁的眼睛,久久挥散不去。一颗流星划破天际,留下灰蒙蒙的一道痕迹。
“流星是一个梦,一颗流星划过,代表一个梦的结束。”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淡淡地说着,却好像经历过沧海桑田。
寒熙不由地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眼神,就如那晚的夜一样深邃,她许久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好像海涯又回到了身边。
“天冷,怎么还不回去休息?”雨朗轻声说道,解下自己的外衫轻轻披在寒熙的身上,眼神里竟是温柔和关心。
寒熙没有拒绝,的确很冷,她拉紧外衫,“你不是也没有回去休息?”
“白日里见你对那首童谣感兴趣,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或许我可以回答你。”雨朗认真地说道。
寒熙轻笑,“现在已经没有疑惑了,谢谢。”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想知道的又何必去知道,知道太多,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是吗?”雨朗看上去有点失落,紧紧盯着寒熙,突然把手伸向她。寒熙下意识地挥手打掉他的手。他愣了愣,“我看见一个蚊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