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莫夕拉长调子,头也不回的用手摆了个OK的手势,她家有个规定,家务活AA制。她这个妈妈,跟个小孩子一样,记得这么清楚。
嗡……噪音几乎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五分钟。
“喂!”莫夕迷迷糊糊的从枕头边上摸到电话,顺势翻了个身。
“莫夕。”万贝贝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晰的从听筒那头传过来。“莫夕。”
莫夕这下清醒了大半,坐起来皱着眉,“怎么了?”万贝贝虽然爱哭,但绝不会这么跟她开玩笑。
“莫夕,边迟受伤了,边迟受伤了……”万贝贝边哭边说,嘴里重复的一直都是这几句,“边迟受伤了,怎么办,莫夕,怎么办?”
“你别哭,到底怎么回事啊?”莫夕有些急,用一只手穿衣服,或许是声音太大了,莫妈妈都过来敲门,问她怎么了。
“没事,妈。”莫夕这时已经穿好衣服,边听电话,边开门:“妈我有点事,出去一下,您继续睡吧!”说完,拎着包包就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剩下还没睡醒的莫妈妈一个人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大半夜的,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莫夕赶到的时候,边迟正光着上身,躺在床上,肚子上箍着一圈纱布,纱布上微微渗出血来,莫夕看的有点触目惊心。旁边坐着个男人,低着头,见莫夕来了,抬头瞥一眼,焦虑的目光随即又落在边迟身上。
“怎么不去医院呢?”莫夕看看四周,这万贝贝是怎么搞得,受伤了不去医院竟然还来这样不卫生的小旅馆。
“是因为我才不去的。”坐在旁边的男子站起来,仍旧低着头。
莫夕看着他,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
“不,哥,不用去的。”边迟的眼皮微微动了两下,声音满是疲惫。
“伤成这样不去医院,那你要怎么办?”莫夕站在床头,看着他,这家伙在在固执什么。恩?不对,刚刚边迟在说什么,哥?他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个哥。
“你去帮我买点药吧,最好离附近远一点。”沉默了好久,边迟才开口。
莫夕叹了口气,“恩,好吧,有什么事让贝贝给我打电话。”
“我也跟你一起去……”万贝贝边掉眼泪,边跟着莫夕一起出去。
在路上,莫夕才听完贝贝断断续续的讲了事情的大概。原来,那天两人在夜色看到的人,真的是边迟的哥哥,天才赛车手边翼。可是,他又怎么会在哪里,做着那种工作。万贝贝也摇摇头,她只知道他们两人嘀咕半天之后,一帮人就出来了,让边迟拿出五百万来赎他的哥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打起来了,三人好不容易才跳上出租车,跑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旅馆。
莫夕跟万贝贝从药店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药是买了不少,可是拿出来的时候,两人才意识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买了这么多,可是她们对医务方面的问题根本不了解,更别说如今还挨了刀子。
两人看着那几大袋东西面面相觑。
“我来吧!”早已站起来的男子走过去,从袋子里拿出碘酒纱布,以及一些止血的药,熟练地为边迟上药系好绷带。边迟吃了药,渐渐地睡去了,因失血过多脸色仍然很苍白,万贝贝小心的为他轻轻抚平紧皱的眉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床边。
莫夕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赛车手,跟照片上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人,眼前的人过于苍老,过于消瘦,手臂上都能看到一根根凸起的青筋。
“接下来怎么办?”莫夕想,总不能一直都呆在这里吧,整个屋子都透着湿气,这样伤口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
“我们要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到边迟伤口恢复的差不多,然后再离开。”边翼抬起头,一脸抱歉,发亮的眸子看着两人:“这段时间,怕是要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莫夕连忙摆手:“边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
万贝贝却始终靠在床头,一动不动,仿佛都能从边迟的脸上盯出花来。边翼张了张口,始终没有再说出话来。
未来的一个多月里,杂志社里都没见过边迟跟万贝贝的影子,连请假都是莫夕代劳的。莫夕每次也都是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成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连稿子上的错别字都没看出来,挨主编一顿臭骂。杨姐还以为边迟跟万贝贝私奔了,特意神秘兮兮的把莫夕叫到厕所询问了半天。
中午,莫夕过来送饭,把饭递给万贝贝,万贝贝接过饭盒,一口一口的往边迟嘴里送。莫夕不禁咋舌,这边迟肚子受伤又不是手受伤,怎么连吃饭都有人伺候啊?
“边迟,你们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啊?”莫夕问道,他们两个大男人成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两个女孩子成天往这里跑,连老板都觉得奇怪了,她进来的时候,看了她半天。
“恩,我也快闷死了!”边迟似乎好了很多,说话也变得轻快了,“哥,我们晚上回家吧!”
“恩,好……”边翼轻轻的点头,一个多月了,只要他不露面,他们应该不会找到他吧!
饭后,边迟玩了会万贝贝的手提电脑,跟大家又闲聊了几句,又沉沉的睡去。
万贝贝看边迟睡熟了,小声的问边翼:“翼哥哥,他们真的仅仅是因为你欠了他们的钱才不放过你的吗?”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憋了好久,这段时间,她总觉得,他的事情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还有他的行为,都让她好奇。
莫夕收拾好东西正要准备离开,听到这句话,也停住了脚步,望着两人,正好她也不太理解,光是欠钱,不太可能吧!
边翼如星般黑亮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来,“你们也不相信,对吧!”他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在那个到处闪烁着灯光的世界里,规则太多,水太深,光是有实力是不行的,而我,正是违反了规则,所以就只能一辈子活在黑暗中。”
他的话有些隐晦,但她们两个却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