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只怕确实是皇兄促成目前的局面,单结果却是更糟糕的,他想自取灭亡,又怕被母后怨恨,只能想到这个办法。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处处为岳王留退路,就是怕皇权旁落,黄泉之下他无言见水家的列祖列宗。”水冰清说到这里,表情已经从悲愤变成了悲痛。齐玉祺轻拍着她劝道:“别太悲观,你皇兄是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事的人,他不会刻意寻求死路的,相信我!”
“你不知道!”水冰清焦急的想跟他解释清楚,她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接近现实了,心里一阵慌乱不安,“我皇兄对惜颜的感情有多深是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从小到大我皇兄就只有两个目标,一个是平天下,一个就是跟惜颜白首不相离。你让他如何能够接受跟惜颜的生离呢?何况,惜颜还爱上了仇人之子?”
“冰冰”齐玉祺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以他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会理智很多,“冰冰,你也说了你皇兄一生有两个目标,一是平天下,一是娶温姑娘为妻。既然其中一个目标已经不再有可能,那么他就一定会专注另外一个目标的。男人这种生物有时候是你们无法理解的,你们太感性,而我们太理性,这就是我们对于一些事情在理解和判断上会有误差的主要原因。相信我,你皇兄不是那种没有理智的人,如果他现在会为了情而放弃生命的话,他当初就不会为了自己的另一个目标而放弃唯一跟温姑娘在一起的机会,这个时候也不会有夜兄什么事儿了。既然他当年就已经做了选择,他就早该做好了温姑娘会成为别人妻子甚至会爱上除他外的另外一个人的心理准备。你皇兄继位也已经有三年之久,后宫佳丽何止三两位,够了,这些已经足够让一个男人把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沉淀,并且深藏于心,不再触碰。”
水冰清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心里的慌乱不安确实好了不少,眉毛却比刚才拧的更紧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盯着他,问,“那如果我死了或者因为某种原因我们分开了好长一段时间,你会不会也喜欢上别人啊?”
“呃……”齐玉祺苦了脸色,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啊,况且,没有发生过的事,他又怎么会知道呢?很难回答啊。
水冰清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非常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道:“快些说,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我不知道!”齐玉祺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连哄她开心的话都不会说。
水冰清虽然嘴上埋怨他的不解风情,心里却是不反感的,只是多少有些心慌慌的,总有些不详的预感。她也说不上到底是为什么,就是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对劲儿。心里乱七八糟的,也没心情再追问他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儿了,低着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齐玉祺默默的收拾了桌上一干为她疗伤的东西,把茶壶和水杯重新在茶桌上摆好,续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了水冰清的手边,见她下意识的接住放在嘴边,无意识的慢慢品着,自己也拿起另外一杯细细的品。这茶确是上好的茶,黄山云雾,算得上是极品了。
月十三日,卯时三刻,届时已立夏,天色已大亮。温惜颜一行五人(算上张小雨小朋友)已经收拾停当,他们时间已经不多,今日黄昏圣驾就会来到誉州城内,到时全城必然戒严,各人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严密排查,他们定然就没有机会再像现在这样大肆找人了。
夜文晟造反之心虽然身处高位的那人心知肚明,但苦于没有证据,再像十年前那般暗杀,只会再被天下人暗自揣测。皇帝需要的是明证,让天下人信服的东西,夜文晟需要的是时机,在尘埃落定前,谁都不会轻举妄动,破坏原本布局好的一切的。
这次陈良育选择了一个更加简单但是却有些浪费人力甚至暴露实力的办法。他不知从那里请来了十多位口技师傅,让他们跟着姚慕星学一句话,一句姚慕星昨天喊过不少遍的话。然后就让这十多位师傅分别穿上跟姚慕星同款式的衣服,带着两个高手去了不同的秦楼楚馆。
这个方法果然快的多,而且此时又是卯时,对于一般人来说此时正是起床做事的时候,但对于自信异常又懂得享受的沈青来说,夜里声色犬马到丑时,刚刚睡下一两个时辰,此时却是最委顿的时候。
所以当沈青在一家叫做“兰坊”的地方听到“姚慕星”的声音下意识的逃跑的时候,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直到被人拿下了,睡眼还有些朦胧呢。被拿下后,沈青表现得很坦然。
因为夜家得手下彼此之间有特殊的联络信号,很快,陈良育和温惜颜他们就出现在了沈青的面前。沈青也只有在看到姚慕星时才露出了苦大愁深的脸来:“姚兄啊,我都已经把青瑶还给你了,你就放过我嘛我这辈子到底欠你什么了,你就这么不要命的追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虽然爷也能接受男人,但喜欢的多是娇弱的美少年,爷可不好你这口儿啊?拜托你找别人好吧?呜……”他还想再说,肚子上突然挨了姚慕星一记闷拳。姚慕星目露凶光,杀意骤现。
“看到没,跟你当初一样,嘴硬。”夜修逸其实想说“嘴欠”呢,怕温惜颜揍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温惜颜又岂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再去看这个传说中其貌不扬神秘莫测的沈青,觉得传说还真的只是传说啊。到底他是不是其貌不扬她不知道,因为这伙那张清秀的脸八成是人皮面具,不过,说他神秘莫测还真是夸张了。这伙也不过就是个嘴欠,贪玩儿又过分自信的小痞子罢了,不过倒也确有几分真本事。
“说,玉玺在哪儿?”陈良育可没那个时间跟他耗。身边就站着温惜颜和夜修逸还有姚慕星,他也不避讳,门外有很多高手守着,想来他是不怕温惜颜和夜修逸会做什么的。
“玉玺?那玩意儿不是在皇宫里吗?怎么可能可能会在我这里呢?”沈青一脸茫然的看着陈良育又去看脸色复杂的姚慕星,有些埋怨有些无奈的道,“诶,姚兄,你这次又是玩儿的那一招啊?别玩儿了好不好啊?算我求求你了,行吗?这些年我都被你追怕了,平时走在街上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就以为是你,吓的调头就跑啊,跑出三步后才反应过来不是你。因为这我不止一次的被朋友嘲笑了啊。”
朋友?温惜颜笑的更加开心,沈青一直独来独往没有朋友的吗?有意识有意思啊。
“那是你坏事做多了,活该!”姚慕星冷笑。
沈青苦着脸就差哭给大家看了:“我可真是冤啊”
“你们闹够了没有?”陈管家大人终于看不下去,愤怒发威,“别想我就这么相信你,沈青,如果今天你还想活着出去,日后还想过你的逍遥日子的话,最好有什么说什么。”
沈青倒是不闹了,表情也冷了下来,冰冷冷的那种,沉思了会儿,看向陈良育,认真的道:“那也就是说我没有选择的机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