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九泫君在添香的额头印下一个浅浅地吻后,松开了怀里的人,自己下了软榻。
九泫君蹲身看着添香,伸出手描绘添香的睡颜,温声道:“现在的你,看到了多少呢?”
勾了勾嘴角,九泫君收回了手,起身离去。
姚越在门外。
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仰头抬手看着手中悬下的铃铛,不知道是不是晨光的作用,铃铛似乎有红色的光芒。
听见开门声,姚越偏过头,看见了门内的九泫君。
姚越挑眉,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轻佻的笑来,“昨晚可尽兴?”
闻言九泫君的脸色沉了下来。
姚越不以为意,转回头,将手里的铃铛收了起来。
九泫君一步跨过门栏,走到姚越身后,迎着朝阳的晨光,开口说道:“等了这么久,你来要说什么?”
“你猜啊。”姚越说。
九泫君低头看姚越,看见的是姚越一头黑发,九泫君没有对着人脑勺说话的兴致,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你心情不好。”
那么肯定的语气。
九泫君听见姚越轻笑了一声,然后听见姚越说:“没什么,我等你一晚上了,难道该开心?”
九泫君不语。
从你决定在外面等一个晚上,就说明你不开心——九泫君想。
可是他没有戳破姚越的说辞。
姚越说:“那个叫做叶郗的,是要把你的心上人带去蜀山。我再雁生的身上下了千眼,差点让叶郗识破了,那边我探不到消息了。”
“嗯。”
九泫君问他:“皇帝没召你?”
姚越摇头,说:“让人传话免了我的早朝,虽然挑起了他们兄弟嫌隙,不过皇帝也不打算信我,我还要做国师吗?”
“嗯。”九泫君应声。
“叶郗带你心上人去蜀山做什么?怎么不留在京城对付你?”姚越问九泫君。
九泫君抬眸看向远空,眼眸中有杀气闪过,却很快消散,他说:“他知道他对付不了我,他要让香儿恢复仙身,找到封印我的办法。”
“哦。”姚越应道。
显得没精打采的。
九泫君疑惑地将目光投到了姚越的身上,直觉告诉他,姚越不对劲,可是姚越又不告诉他。
九泫君沉吟,心想还是给姚越找点事做。
于是九泫君对姚越说:“叶郗现在应该会从那个女人入手找香儿,你看着点,别让他动作太快。”
闻言姚越伸手撑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后,从石阶站了起来,对九泫君做了个回见的手势,没精打采地离开了。
九泫君这一次没有转身离开。
我不希望你有事。
是我将你从魔界带出来,我也想将你好好地带回魔界去。
九泫君看着姚越的背影想。
他看着姚越离开,直到姚越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
天香楼。
叶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本该在天香楼后的小院里等着他的徒弟,居然不见了!
叶郗冷着一张脸坐在天香楼楼顶上,楼中人的谈话他能一字不落收入耳中,迢迢捡捡,听得几句和自己徒弟有关系的。
有人说昨日神仙下凡把他徒弟带走了。
神仙?这凡界之中独有他叶郗一位仙,哪儿来的妖孽把他徒弟拐走了?
叶郗气,气添香傻,又气自己为何要让添香留在此地一夜,和九泫君打一场又如何?有添香在,谅九泫君也不……
算了,魔界之人不可信。
还有人说是妖怪把添香抓走了。
叶郗听来听去,楼里的姑娘、夜宿的浪荡子要么说的是荤话,要么就为添香是被神仙带走还是妖怪抓走争论,后来说是妖怪把人抓走的人多了起来。
后来一句神仙哪会来青楼,神仙之说被压了下去。
直到某处一句话飘入了叶郗耳里。
“妈妈,含香醒过来了。”
“你问了?”
“含香说她什么都记不得。”
“好一个什么都记不得!把人赶出去,这样的祸患,咱们天香楼养不得!”
“是是是。”
“树儿,妈妈最后问你一次,你看清她想要杀添香的?”
“亲眼所见!被那个元宝公子挡了,然后含香就昏过去了,刀我还收着呢!”
“刀呢?”
“在厨房柴堆里。”
叶郗很快到了厨房,有三名妇女在用大锅烧水,叶郗从她们眼前走过她们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叶郗走到了柴堆前,只需一眼,叶郗找到了那把刀。
一把小刀,削水果还行,杀人的话……就看持刀人的本事了。
叶郗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刀,本该有血迹的地方已经乌黑,甚至被腐蚀,可见那把刀捅到的并非凡人。
刀身上有两种气味:人的和恶灵的气息。
人的血液不可能会腐蚀那柄刀,恶灵更是连血都没有。
受伤的人的气味没有留在刀上,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就目前而言,叶郗只知道两个人:九泫君和晋国国师。
被恶灵附身的人想要杀添香。
而一出英雄救美外加苦肉计,能对添香这样做的,叶郗只能想到九泫君。
这样一来,昨晚九泫君的现身更加合理了。叶郗明白,那是九泫君为了以防万一他会再度去找添香,拖住他而已。
所以九泫君离开的时候,正是他成功带走添香的时候。
那么,九泫君把人带去了什么地方?九泫君又是怎样知道添香中了他的阵法,还破解了。
“叶郗!你出来!”叶郗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
谁?他一时有些糊涂。
“你再不出来我就死给你看!”声音又响了起来。
叶郗晓得是谁在叫自己的名字了。
除了萧可可还能有谁?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叶郗皱眉。
想到一个人,叶郗释然了,如果雁生帮萧可可,萧可可能找到天香楼也不稀奇。
想到这里叶郗松开了眉头,有雁生在,萧可可是死不了了,就是名声……算了,她也晓得女扮男装,毁不了她的名声。
所以叶郗完全没有要搭理萧可可的打算,出了厨房。
持刀者的气息和恶灵在两个地方,叶郗略微犹豫,现在时间紧迫,他一秒都不想耽搁。
九泫君能这么巧合的利用到这一次对添香的刺杀,极有可能是事情早已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