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办啊，叶仙长？“雁生着急地说，“到时凡界不会哀号遍野，血流成河吧？”
叶郗没想到雁生能想成这样，只好解释说：“雁生，你误会了。”
“啊？”雁生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点光明。
“打不过，所以只能智取。”叶郗说。
“所以叶仙长要去蜀山？”雁生疑惑。
叶郗点头。
雁生眼前一亮，问道：“叶仙长的意思是蜀山有克敌的宝贝？”
叶郗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雁生，说道：“可以这么说。”
雁生大喜。
不过很快雁生发现叶郗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有些异常，雁生看了看自己衣裳，又抹了把脸，一切正常啊。
雁生忍不住问叶郗：“叶仙长，你这么看着晚辈，是晚辈哪里有不妥吗？”
叶郗想了想，说道：“刚才的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雁生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变化啊。雁生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听见叶仙长不敌魔界中人，有些激动了吧？”
是吗？
叶郗不肯定，心里总觉得有挥散不去的阴霾。
将雁生进房后所发生的一切回忆了一番。
“雁生，你之前说碰上了魔界中人，然后呢？”叶郗问雁生。
雁生见叶郗还执着于此，也认真起来，将之前被魔女纠缠的经历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最后回复叶郗说：“她留下一句‘看来我做的还不够’，就离开了。似乎是因为她认为晚辈忘记了她，不过晚辈在蜀山长大，从没接触过女子，并不认得她。”
叶郗不语。
雁生的话并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你坐好。”叶郗说着站起身。
雁生闻言赶紧将手里的茶杯搁在桌上，然后端正地坐着。
“闭眼。”叶郗又说。
雁生照做。
叶郗伸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抵在雁生的眉间，在叶郗的手指与雁生眉间接触的地方，有淡淡的光晕散开。
叶郗看见了雁生的记忆。
黑暗、女声、抚摸、调情，最后黑雾消散。
光晕散开，叶郗收回了手。
雁生感觉到叶郗的动作后，睁开了眼，看向叶郗。
叶郗对上雁生的视线，轻轻地摇头。
“或许我想多了。你早点休息。”叶郗说。
雁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点头，起身对叶郗说：“那叶仙长，晚辈不打扰你了。”
叶郗颔首，神情凝重不见丝毫放送，雁生看得出之前那句话不过是叶郗的宽慰之言，只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不过……
“那名魔女，叶仙长不管吗？”雁生问叶郗。
叶郗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雁生见状，张口无言。
这时雁生才想起萧可可来。
雁生朝床那边望了眼，看见床上躺的有人，床边还立着一柄伞，不禁舒了一口气。
目光在伞上停留了一会儿，雁生想到可能是叶仙长默许了萧姑娘拿那柄伞。
心道：萧姑娘一定高兴坏了。
长安王府。
夜深人静时分，王府之中书房的灯还亮着。
秦修哲坐在书桌之前，一双眼空空地，桌面上的书是摊开的，可是一页纸都没有被翻过。
秦修哲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二十多年来的记忆，父皇的夸赞，母后的怀抱，兄长的宠让，让人温暖到不想清醒。
每到这时，一双眼睛就会出现在眼前。
那是双怎样的眼啊，含着失望、含着痛惜、还有一丝眼主人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阴鸷。
那是白天皇帝看向他的眼睛。
这时候就会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冰凉，凉到了心里。
他的皇兄，是真的想要杀他！
心冷到秦修哲几乎要颤栗，所以拼命地回忆过往温暖的记忆，来温暖自己快要冻成块的心。
可是结果呢？好像是连过往的记忆都开始变得冰凉而无一丝意义。
“好冷啊。”秦修哲叹了一声。
“如果有人在对付我了，所图必大。皇兄，这句话你还信不信？”秦修哲又说。
可是没人能回应他这个问题。
门突然开了。
秦修哲移眼看过去，又收回了目光。
门被关上。
进来的是一名蒙头罩面的黑衣人，只见他轻轻走到书房之中，跪了下去。
“说吧。”秦修哲开口。
听起来没什么精神。
“禀王爷。”黑衣人说，“皇帝在王府外设了禁军，外人进府需要登记。此外在王府附近的几处塔楼有弓箭手待命，若是府中人强行出府，不用报备，杀无赦。”
“呵。”秦修哲冷笑。
“王爷息怒！”黑衣人赶紧说。
秦修哲闻言挥了挥手，道：“继续说。”
“是。”黑衣人又说：“今日添香姑娘遇刺，不过被一名叫做泫君的男子救走，男子神通广大，有飞天的本事。”
“添香有事吗？”秦修哲问。
黑衣人答：“添香姑娘安好。行刺之人是天香楼里的含香，不过当时天香楼里的客人没有看清楚，那名叫做树儿的看门人将事遮挡了。”
“煽动一下，把人送进牢里。”秦修哲淡淡地说。
随后又问：“那名男子是同国师交好的人？”
黑衣人答道：“曾经这名男子买给添香姑娘的胭脂送到了国师府。”
秦修哲不语。
“王爷？”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复，黑衣人试探着开了口。
秦修哲苦笑，他幽幽地开口，“云舟，你说添香会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
黑衣人正是当初背着林杏逃命的向云舟。
此刻向云舟低着头，道：“属下不敢凭空猜测。”
“是啊，只是猜测。”秦修哲说。
秦修哲突然觉得悲哀，他连添香也开始怀疑了。
想多无用，秦修哲打起精神应付眼前，说道：“想办法从含香那里将国师扯出来。还有，林杏过来安排好了吗？”
“禀王爷，若是王爷身体欠佳，林御医会来看诊。”
秦修哲闻言颔首，道：“本王明白了。把那名叫做泫君的飞天一事处理一下，本王不希望有人说那是神仙显灵，明白吗？“
“属下谨遵王爷指令！”向云舟说。
“你走吧。”秦修哲说完闭目，太累了。
心一旦累了，哪怕连说话，都会觉得累了。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又听见门被合上的声音。
书房内秦修哲发出一声浅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