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殿之中独有姚越的声音响起——“此人在出城时被发现,臣原本去西城查探今日异象,刚巧撞见,后来看见这位南蛮人将这毒药撒到了自己身上,最后只剩一副骨架。臣拿了药,本打算将异象原由查清后告知陛下,不过似乎晚了一点。”
“朕记得南蛮人已被击退。”皇帝沉着脸说。
就在这时,极宸殿外响起了长长的一声“报……”
极宸殿中,众人心中顿时一紧——莫非边关有战事?
皇帝面沉如水,开口道:“宣。”
一名士兵很快入殿,跪在极宸殿中。
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名士兵。
“禀陛下,邺城来报!”士兵说完将一封信函双手奉上。
“给朕看看。”皇帝说。
高总管赶紧去取。
邺城在东方,难道有海寇?皇帝觉得心里烦躁。
高总管快步走到大殿之中,从士兵手里取过信函,然后返身上呈于皇帝。
从高总管手中拿过信函那一刻,皇帝突然想起了四个字——多事之秋。
皇帝紧绷着脸从信封之中抽出来一张纸,身后的高总管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不仅是他,极宸殿中所有人此刻都静息屏气等待着结果。
“哈哈哈哈……”说都没有想到皇帝竟然突然大笑起来。
百官面面相觑——是喜事还是怒极反笑?
“来人,带他下去,赏他百两黄金!”皇帝笑着指向殿中的士兵。
士兵喜不自胜,赶紧磕头谢恩。
众人心中有了底,不会是坏事。
“高兴,将这封信给众位爱卿看看。”皇帝将信递给高总管,高总管领命而去,第一个看此信的人,是国师姚越。
姚越扫了一眼后翘了翘嘴角,最后交给了高总管。
信传了一大圈,看完之后众人表情不一,有惊喜、有疑惑,不过有一点相同的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不管是真笑还是假笑。
最后那封信落在了秦修哲手中。
“……夜现霞光……一夜百花盛开,香传十里……”
皇帝高兴地对长安王说:“修哲,你看,这是天降吉兆啊,正是天佑我晋国!”
只见秦修哲磕头在地,喊道:“天佑我皇,天佑我国!愿我国国运昌隆永盛,国运长兴!”
皇帝闻言笑得更加开怀。
一时大殿之中百官、太监、宫女,乃至殿门口处的侍卫全都跪下,齐齐高呼“天佑我皇,天佑我国!愿我国国运昌隆永盛,国运长兴!”
皇帝欣慰地说道:“众位爱卿平身。”
“来人,给长安王赐坐。”皇帝又说。
这时内阁学士皇甫旭仪出列,道:“陛下,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此时正乐呵着,哪管他当讲不当讲,大手一挥,道:“说。”竟自觉一番豪气干云来。
皇甫旭仪说道:“陛下,邺城的消息送到京城来,快马加鞭也需三天,长安王此番也受了牢狱之灾三天时间。早先臣不知长安王被捕是因为李御史之子蹊跷死亡,在殿中听了来龙去脉后方才知有人借此陷害王爷。
臣素闻长安王爱戴百姓,去年有旱灾行祸,长安王更是以陛下的名义放出自己府中的储粮。长安王受难,上天慈悲,天降吉兆。
上天不愿见好人蒙冤,不愿陛下失了至亲手足啊!”
皇甫旭仪说完,紧接着又有几名文官站出附议。
“说得好!”皇帝赞了一声,他正是这个意思。
“爱卿退下吧。”皇帝说,扫了众人一眼,皇帝缓缓说:“长安王无罪一事,众位爱卿可有其它看法?”
无人出列。
李御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一时之间,看上去竟像是苍老了十岁。
皇帝满意了。
这时皇帝看向姚越,点名道:“姚越,你怎么说?”
姚越便说:“陛下,臣说说今日观天象的结果吧。”
皇帝倒是真没想到姚越还有说的,顿了顿后,说道:“你说。”
只见姚越缓缓跪了下去,对着皇帝行了叩拜大礼。
故作玄虚。皇帝有些不屑地想。
接下来姚越所说的话,却震住了所有人。
“江山易改,风云变色。”能如此淡定地在极宸殿中说出这句话的人,自晋国建国以来,只有姚越一个。
皇帝的笑僵在了脸上。
大殿之中一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姚越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极宸殿中气氛的异常,继续说道:“而且昨日臣夜观星相,发现帝王星旁的一颗星闪亮异常,臣原本想今晚再看,不过白日异象突生,上天已经给了臣答案。”
坐在椅子上的秦修哲骤然捏紧座椅扶手,他一目不错地盯着姚越,他不明白,为什么姚越要害自己。
姚越说的话,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听完姚越的话皇帝情不自禁看向了秦修哲,在目光触及到秦修哲的侧身时立即收回。
姚越不可信,姚越不可信。皇帝在心中告诫自己。
“还有一件事,陛下。”姚越又说。
众人紧跟着又提起了心。
皇帝盯着姚越,沉着脸说:”你说。“
姚越就说:”不知许一钱所说的他的那些兄弟死于何方,若真如他说的那般凶残,想必会留有痕迹。“
”回陛下,事发在西城深巷。“许一钱说。
姚越却说:”那真不巧,臣在西城并未发现异事。陛下不如派人前去调查,哪怕妖怪吞骨饮血,总会留有血迹。“
许一钱闻言忍不住说:”可是下雨了!“
”是啊。“姚越接过话,说:”可是下雨了。“
说完姚越转头直视许一钱,喝道:”因为下雨了,所以找不痕迹了,所以这样就能混淆圣听,捏造一个不存在的妖怪吗?“
他的背挺得是那样的直,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大义凛然,让人觉得怀疑他都会是一件过错。
许一钱不能接受姚越的说辞,哭喊道:”那可是十八条人命啊!“
姚越扯了扯嘴角,道:”王府被封,下人遣散,你哪里来的十八个弟兄?“
许一钱无言,他警惕地感觉到,他似乎掉入了一个陷阱之中,直觉告诉他,多说多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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