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芽想起凌迟那日跟着轩辕龙奕走进囚帐的女医,她记得她给她诊脉,冤枉她仍然有孕在身时说过“娘娘,勿怪罪。”
她甚至都记得当时那个女医的表情,她似乎是迫于无奈才只能撒谎。
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冤屈?
古月芽将那个女医的容貌形容给风铃听,风铃一听便说那个人就是姑苏月。
可是……
“可是凌迟前夜皇后毒打我,还灌我喝下堕胎药,我确实流红了,这个要怎么解释?”
“皇后娘娘竟然那么狠毒,可是等一下,小姐!如果小姐确实有过孩子,那喝了堕胎药,也需要把腹中的死胎取出来,不然对小姐的身子有损伤,梦江南是医师,他给小姐诊过脉,要是腹中有死胎,他不可能不知道。”
风铃说的很有道理,也许从始至终就是东太后加害离苏羽印乱后宫的一出阴谋。
“既是那样也不能洗脱轩辕龙奕的嫌疑,他那藏在岳山的女人可是有了他的孩子,皇后说他是为了保全她才加害我,他只要那个女人给他生下的孩子,我不过是个用来替那个女人承受三宫六院那些女人的嫉妒和加害的幌子!总之,我不会回他身边!风铃,你救过我,年纪也还小,所以我不想你跟着我吃苦,但你若执意要跟,我也不阻拦,但记得跟了就没有后悔路了!”
关于离苏羽的男人,离苏羽的感情,不管她爱谁又或是害过谁,或者被谁背叛,那都与她古月芽无关!
那些该死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统统都别想再搅合她!
“小姐说去哪儿就去哪儿,风铃绝不后悔,只求小姐不要再偷偷扔下我,我从小卖入晋王府,就跟在小姐身边照顾,小姐没有朋友,只有我,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只能向我哭诉,小姐自小就住在皇宫里,也从来没有出过宫见过外面的世界,可是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就拿刚才来说,那男人要不是个**就是个人贩子,小姐要是被抓到了兴
许就被送进青楼了,风铃虽然不是男儿身,但至少紧要关头,风铃豁出性命都会保护小姐的!”
“傻丫头……若是谁敢欺负你,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古月芽一把抱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风铃,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是被人抛弃的存在,如今有个人将她视为唯一的亲人,她又怎么舍得丢弃她。
“好了好了,这条路可是你这个小傻丫捡的,以后不论生死,你要走,我也不让你走了!”
她刮了下她的鼻子,风铃可爱的小脸破涕为笑,两人正你亲我热的抱作一团时,“臭丫头,你可是让我好找!”
刚才那个男人竟然又折了回来,叉着腰站在她们跟前……
风铃机敏得跳起身随手捡了块瓦片就要扔,“你个野蛮的丫头,这次可不容你再乱打人了!”
男人身手可好,一掌打在风铃的手腕上,她痛叫一声手中的瓦片就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小姐,你快跑!”
古月芽怎么会跑,她捡起一块瓦片对着男人的额头就扔,“臭丫头,你发什么疯,要我五花大绑把你带回安王府么?”
“哈?”
刚要脱手的瓦片又被紧紧握住,古月芽一下子愣了楞,安王府?
明亮的眼珠子一转,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脸,拉过风铃,小声的在她耳边问:“我是不是还是轩辕楚楚的摸样?”
“嗯。”风铃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古月芽一额的黑线,都怪这张人皮面具惹的祸,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刚才被打晕时就有话对她说。
他楚……楚的,一定是想喊她楚楚!
瞧这英俊男儿,相貌堂堂,一身酒红色的锦袍,要是认识轩辕楚楚的话,应该是个门当户对的公子。
可是他腰间佩剑,正气凛然,又像是个江湖高手,他到底是谁。
骜麟奕看着古月芽对他上下左右无死角的扫视,被看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突然,古月芽一个眼神射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暴栗嗒的一声落到她头上,“臭丫头,连我你也不记得了。可别想装傻充愣啊,我真会把你绑回安王府的!”
“你休想!”
骜麟奕眉头一皱,古月芽心思一转,硬碰硬不占便宜,就是现在把人皮面具脱下来说自己不是轩辕楚楚,只会更添乱,要不就将计就计,“哈哈哈,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吗,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家宝贝是谁呢。”
古月芽像只猫儿一样挽住骜麟奕的胳臂,那一声我家宝贝可是被他毛得汗毛都要掉下来了。
楚楚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难道是跑去南鄂却被那轩辕墨邪给赶出来了?
骜麟奕,安王轩辕傅的义子,文武双全,从小对楚楚爱护有加,每次外出他都会形影不离的护着楚楚,所以这次她偷跑出府,干爹交待,他立马第一时间赶来南鄂抓她回去。
古月芽将计就计的跟着骜麟奕,答应他乖乖跟他回江夏的安王府。
他们暂时在客栈落脚,古月芽骗骜麟奕说风铃是她半路买来的丫头,因为不认得他,所以方才才会打了他,请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骜麟奕性子豪爽,没有生气反而夸赞风铃护住有功,还叫她几招防身术,“要是郡主下次真的碰上坏人,小风铃,你可要打得更用力,用手腕的力道这样打下去!”
骜麟奕师范着,一掌打在桌子的角上,砰得一声就把桌子打断了个角。
风铃脸色都青了,硬是扯出一抹笑,“明白了,明白了。”
“那你陪着郡主先歇会儿,我去找店家给你们上晚膳。”
骜麟奕说着走了出去,风铃赶快靠到古月芽的身边,“小姐啊,你别告诉我,咱们真的要乖乖跟他回去,那安王不喜欢咱们离府的人,要是被揭穿了,后果不堪设想。”
古月芽一把钩住十分紧张的风铃,她嘴巴里啃着生果,眉眼玲珑地闪了闪,“不怕不啊,这儿是底楼,晚上趁他睡着了,我把人皮面具给脱了,就能逃了。”
“那刚才为什么不逃?”
“刚要我要当着他面死掉人皮面具,他一定会追问到底,那咱们还能脱身呢?”
“也是,小姐果然鬼机灵。”
“呵呵,过奖过奖。”
入夜,用完晚膳后,古月芽撕掉人皮面具,风铃背着包袱先从窗口跳了出去,古月芽一条腿正要抬起来,“楚楚!”
骜麟奕推门进来,古月芽赶紧吹熄床边烛台的灯火,“风铃,你先出去等我!”
她关上窗,赶忙摸索着跳上床,“有什么事?我都睡了!”她不悦地抱怨一声。
骜麟奕愣在门边,也是堂皇了一下,楚楚要是睡了,他个大男人怎么好闯进来?
“那好,明早再说。”
他转身出去,但是转念一想,楚楚贪玩成性,从来都是个夜猫子,今儿怎么会那么早就睡了?
他又一转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有个人影从床上站起来,鬼鬼祟祟的向着窗边,“楚楚!”
他上辈子是狗啊,当她是他的骨头?
每次见她就乱扑!
古月芽正要挣脱,屋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有人将灯火点了起来,摇曳的火光打在床上两个交缠的人影上撒了一屋子的春色旖旎……
那风尘仆仆而来的男人俊邪的脸怒瞬间如地狱罗刹,“离苏羽,你就这么饥渴!”
“你是谁?”
骜麟奕看清古月芽的脸,满眸子的诧异。
你管我是谁!
都是你给害的,古月芽推开怔住的骜麟奕,刚从床上跳下却被轩辕墨邪猿臂一捞锁在怀里,“你还敢逃!”
“不逃,等死么?”
她身子往下一沉从他怀中挣脱,轩辕墨邪伸手去抓,骜麟奕却扑了过来,一手按在他的肩头,“等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轩辕墨邪回身就是一掌,骜麟奕看清他的脸,向后一闪,两人都是一怔,“是你!”
两人同时喝道,耳边却是噗通一声,古月芽早就跳出了窗,跑出了好远。
轩辕墨邪跟着追上去,“轩辕墨邪,那女人是谁?”骜麟奕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
古月芽虽然跑得快,可哪里快得过功夫底子极好的轩辕墨邪,跑到客栈门口就又被抓住了,“骜大哥救命啊!”
她无可奈何只好向骜麟奕求救,那一声骜大哥当即点燃轩辕墨邪的怒点。
古月芽绝世倾城的容颜在月光下更为朦胧缭绕,那一双可怜楚楚的眼睛哀求着他,骜麟奕性善,纵然搞不懂状况,还是上前阻拦,“朔政王,有话好好说,何必为难一个女子?”
“这是本王的家事,不劳骜公子费神!”轩辕墨邪拽着古月芽就走,“素闻朔政王花心成性,有强夺民女之好,在下不能见死不救!”
骜麟奕提剑竟架在了轩辕墨邪的脖子上,那凤目倏然绽起一道凶光:“她是本王的女人,谁敢染指,本王就要他人头落地!”
他的女人?
难不成这倾城女子就是那皇帝的弃妃……离苏羽?
骜麟奕愣神之际,轩辕墨邪已经把古月芽带上了马,身后一群护卫也迎了上来,“骜大哥,救命啊!我不认识他,我……”
古月芽喊着,轩辕墨邪冷色森冷,挥鞭而下,马儿越跑越远,骜麟奕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