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军点头,表示理解,随后道:“我懂了,我已经明白了,甚至很多时候,我能听到一些,这些年的酒,没白喝。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黑子从一旁抽出一打A4纸,递给孟军道:“资料都在这里了,跟王东有关系的,甚至他黑道上的关系,不出遗漏的话,百分之八十都在这里了。这是他能联络到的人。”
孟军接过资料,第一页就是王东的资料。王东,曾用名,王大银。生于1970年,四十七岁,老家通城马信镇观澜乡三花村六组,祖坟也在这个地方。母亲五岁时过劳死,父亲是木匠,家里三个孩子,王东老二,弟弟老三,姐姐叫秦丽,小时候家穷,姐姐被送人,随后母亲去世,王东的父亲又花钱把姐姐要了回来,毕竟男人照顾孩子总是不如女孩,哪怕他是个孩子。姓秦就是这样一个原因。王东勤奋好学,考上大学,大学毕业之后,一步一个脚印,到了今天,市委常委兼公安局局长,副厅级别,如果没有市委常委,局长只是正处级。
孟军轻笑道:“你真的是职业,连祖坟在哪都要调查清楚。”
黑子嘿嘿一乐道:“哈哈,没办法,现在这社会,文明程度提高了不少,所以啊,讲究心机手腕居多,还有一些人开始了不问苍生问鬼神了,虽然现在都提倡封建迷信要不得。但是很多人还是会信仰这些,所以啊,现在特别流行迁坟,重建,扩建啊,之类的。”
孟军摇摇头道:“怎么,你现在还接这活?帮人迁坟?”
黑子无所谓的道:“这年头有钱的是爷爷,给钱就干,别说帮人迁坟,就是让我搂着棺材睡一觉,我都乐意。”
孟军点头,认同的道:“不错,这年月,没人会在乎你怎么赚到的钱,只会在意你有钱还是没钱,呵呵。”孟军说完话,继续看。
王建力,王东弟弟,老三,由于是王家老幺,老儿子大孙子,家里所有人,都极为让着王健力,王健力此人从小就无恶不作,偷狗撵鸡,看寡妇洗澡,年龄大一大,王东又成了官,身边自然来了一批趋炎附势之人,鱼肉相邻,占土地,搞垄断,最为出名的一件事是强占村里首富李财的媳妇,人家不从,他给人丈夫眼睛打瞎了,随后那首富报复,结果被王东关进了监狱里,没到三个月死在监狱里了,而李财的媳妇四处告状,终于惹急了,王健力,那天王健力带人,***了,李财的媳妇,那女子想杀了王健力,王健力气急之下一巴掌给李财媳妇打倒,脑袋撞在桌角,当时人没死,王健力气没消,吩咐手下谁都不许管,就这样李财的媳妇趟了一夜,失血过多而死。随后事情闹大了,村里人联名告状,还是王东给压了下来,但是老家王健力是不能呆了,就跟着他哥来到了通城,他姐秦丽给他了两个店,没事就是赌博,吸,毒,心情好了调戏调戏,小,姐,心情不好了。欺负欺负嫖,客,反正出事了,有他姐,他姐摆不平有他哥,现在王健力还被通缉着,只是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没人动他。
秦丽,最初是干保媒的,弟弟发迹之后,来到通城,先是干饭店,秦丽的丈夫是老实人,一心守着饭馆,秦丽越发的不满足饭店那点微薄利润,随后先是干小的足疗店,在然后在通城开了一家通城数一数二的洗浴中心,里面无数女子或顺从,或强迫,或威胁,或利用,那件养足堂是秦丽花了十万块,找人起的名字,叫忘忧谷。整栋洗浴中心五层,每天的利润至少六位数。那里面充满了鸡鸣狗盗,肮脏堕落,五毒俱全的地方。
林子栋,富二代,从小被秦丽溺爱,王健力膝下无子,有一女儿,所以对林子栋也是加倍溺爱,林子栋惹祸,都是王健力帮忙擦屁股。初三逼人女孩子跟他交往,女孩不从,从五楼跳下,一条腿截肢,随后那家人举家搬迁,去了哪里,(还在调查。)随后林子栋变本加厉要强迫女老师,那女老师的舅舅是省里一官员,勃然大怒,林子栋因为强,奸,未遂,判了三年,在里面虽然没吃什么苦,但是让秦丽心疼了好一阵,生怕林子栋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恨不得给林子栋最好的,呆了不到半年,那女老师掉离了通城,王东就给林子栋办理了假释,随后,秦丽又希望王东帮自己管管这个儿子,因为林子栋就也听听王东的话,就这样,林子栋被王东安排在郭南莲的工地,每个月有很可观的薪水,什么都不用做,偶尔跟王东汇报一下工程的进度,人事调动。剩下的基本就不用他了。
冯海滨,秦丽手下头号走狗,身材瘦弱,四肢短小,地包天,小眼睛,娃娃脸,面向憨厚友善,但性情残忍毒辣,恶贯满盈,据传手上有三条人命,为人敢打敢拼,肯低头肯下跪,懂时务,知进退,锅盖头,黑T恤,喇叭裤,布鞋,腰带永远是红绳,此人心机阴沉,天生笑面,逢人先笑,未语先献媚,此人唯一优点,就是讲义气,敬关二爷,有一次他的兄弟得罪了人,那人找到冯海滨,冯海滨带兄弟认错,那人不饶,那人把酒倒在鞋上,让冯海滨的兄弟舔干净,就算完了,冯海滨替那人舔干净,所有冯海滨的兄弟都气不过,可冯海滨还笑咪咪的说:“爹,这酒太贵了,下次别这么浪费,在洒鞋上,弟弟还给你舔干净。”说完跪下,给人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媚笑道:“爹,弟兄不懂事,饶了他们吧。”冯海滨说完弯着身子,像个古代的奴才,那人哈哈大笑,用力的拍着冯海滨的娃娃脸,说是扇耳光也不过分,那人一字一句的道:“真,他,妈,的是个好奴才,可惜跟错了主子。你主子秦丽是不是动不动就让你给她***还是给那个傻,逼,娘们舔…。”冯海滨一脸贱笑的道:“那是我这狗杂碎的荣幸,只要主子需要,舔鞋底也行啊。”那人仿佛摸狗一样,摸着冯海滨的头,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秦丽那傻娘们,真是有福气,找了个好奴才。真不错。”冯海滨还是笑脸,甚至努力摆出一副享受的模样,但是如果认真看像冯海滨的眼睛,你便知道,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目光。很冷,像落日余晖下的白雪,惨白,凄冷。其后没过三个月,让冯海滨舔鞋的那人,一家五口,包括两个老人,惨遭灭门,而抵罪的正式冯海滨帮着背锅的兄弟。死刑,立即执行。而冯海滨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孟军看到这,想起那个画面,犹如在身边发生一般,疑问道:“黑子,这个叫冯海滨的怎么这么详细。”
黑子低头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道:“至于我为何记得这么清楚,因为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就在一旁,而那个惨遭灭门的人,就是对我有知遇之恩的人,我离开通城之后,给人当学徒,修手机,偶然接触了监听,监控,跟踪,然后一点点摸索着进入了这个行业,是那人雇佣我,王东是他上头的政敌,他找我跟他合作找王东的证据,可是,王东这人做事滴水不漏,无论是市井谣传,还是确有此事,等你调查的时候,不是证人消失,就是毫无头绪。我跟那人只能挨着接触王东的人,看看谁能犯错,那天我躲在一边,装着不认识,那冯海滨的表现,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他不像人,像条病入膏肓的老狗。谁都可以欺负他,侮辱他,他永远都是笑呵呵的,他玩女人,但是身边没有女人,他谁都信不过,比一只老鼠都谨慎,我们四个人跟踪冯海滨一个月,他的住处,你能猜到多少处么?”
“多少处?”孟军道。
黑子轻笑一声道“不算我不知道的,就我跟踪到的就十九处,他每天的行踪不定不说,从秦丽店里离开,他会开车走,然后随便把车停在哪里,然后打车走,在然后,漫无目的的溜达半个小时以上,可能买包烟,跟超市老大爷聊一会,可能吃点宵夜,可能跟人烤串大娘说说话,然后,去附近的地方睡觉。”
孟军闪过惊愕也有夸张,道:“他难道不怕这样被人阴了嘛。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还是个狠茬子。他不害怕被人堵么?”
黑子闪过一丝恐惧,有些默然的道:“我跟踪他最后一天的时候,很不幸的被你说中了,有人阴他,六个人,一个本地人,另外五个外地人,听他们聊天的意思是冯海滨把他女人睡了,然后把那女人半强行,半卖的,送到了秦丽那。这人脱了好多关系才把他女朋友救出来。他女朋友告诉他冯海滨危险,是个疯子,他女朋友不敢说太多,只是硬生生拉着他不让去,也许真的,男人在一些没意义的地方上逞强,真的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