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疯子。”
电话那头声音不洪亮，有些虚弱，仿佛大病初愈一般，道：“大哥，我聂鹏。”
疯子闪过一丝无奈，“昨天又嫖了？”
聂鹏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大哥，你还不知道我，夜夜做新郎，牡丹花下死，必须夜夜笙歌。我的梦想就是让祖国遍地都留下我爱的印记，让种子在祖国各地生根发芽。”
疯子无语的道：“你他妈是种猪啊？小心你死女人肚皮上。”
聂鹏在电话那头嘿嘿一笑，“大哥，你不知道啊？昨天碰见俩极品，那滋味，那感觉，回味无穷啊，大哥你要想尝试，我给你找俩极品，花点钱双胞胎也行，叫他们好好伺候你。”
疯子一阵无奈，有些无奈的道：“你他妈有事没？没事挂电话了，你给孟君介绍吧，他想飞，他做梦都想飞。”
“别的啊，大哥，有事，真有事，切，孟君别说飞了，他拱都费劲。”聂鹏在那边嘿嘿奸笑道。
聂鹏，几年前去了南方，一开始在一家美容院当保安，本想过渡一下，结果一做就是一年，从客人，到技术人员，最后，聂鹏很****运的爬上了美容院老板娘的床，成了一名伟大而光荣的少爷。接近一米八，一百八十斤的东北汉子，一年下来只剩一百三了。后来他成了老板娘的专职情人，那个女人年龄不到四十岁，保养的不错，有两个女儿，对聂鹏特别好，跟聂鹏在一起三个月，就给聂鹏买了一辆车，又开了一家分店，聂鹏担任老板，聂鹏只管去取钱就好了。但是那个女人只要求聂鹏一条，就是不准找女朋友，不准找情人，可以随便找女人，夜夜当新郎都可以。所以钱跟女人这两样是杀伤力最大的东西，聂鹏每天的生活只剩下女人，性，也许这是他的选择吧，每个人的活法不同，我们都一样，无法站在相同的角度去说感同身受。在聂鹏眼中，这个世界只分两种人，穷人跟有钱人，人，有钱了才叫人。小时候聂鹏记忆里的童年是灰暗的，每天除了吵架就是吵架，他始终记得看到别人的同龄的孩子吃冰棍，他回家跟妈妈要，妈妈没在家，他跟爸爸要，他爸爸晚上没吃饭，正在气头上，那一个耳光，彻底颠覆了聂鹏的世界观，他在别人安静上学的时候，就知道去教务室偷体育器材出去卖，聂鹏上学的时候最轰动的事情，就是钻研物理，利用支点，滚铁，圆木，把操场一个篮球架子给拆了卖掉，造价三千块钱的篮球架他卖了八十二块钱。可惜后来因为事情败露还是因为聂鹏在学校旁边的小吃部狠狠的大吃了一顿，可惜被同届学生看到，知道聂鹏家里人勤俭，不会给他零用钱，所以聂鹏被举报，站在平台上，在全校人面前做检讨。也许聂鹏已经忘记了当初是什么情景，可是那一天，在无数学生的心中记住了一个在那个懵懂的年纪里，那个叫什么可能都不记得的人，那个老师眼中的渣子，一条臭鱼的人，他在站台上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该卖完篮球架就去吃麻辣烫，吃雪糕，吃肉，结果我吃坏了肚子。”全校人哄堂大笑。这样的画面永远的印在了许多人的记忆里。很多年以后，许多人叫不出聂鹏的名字，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混的好还是混的落魄，但是他们会记得那个偷了篮球架换钱的人说出的那一句话。
疯子有些无语，对待这个兄弟，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就算是兄弟也没办法参与太多，“你赶紧说正事，没事挂了，你给二毛打电话，他最爱听你这些什么双飞，什么制服，乱七八糟的。要不你给孟君打也行，他也爱听。”
聂鹏收起玩笑的语气，有些正经的道：“他出来了？”
“嗯。下午五点多出来的，现在在跟卓的喝酒。”
“不用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缺钱了？”
“不用，他的事，我会把握的，你管好你自己吧，你现在给他钱，然后呢，靠这帮兄弟救济？混吃等死？你管了，别的人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有意见？这些年，不是所有的人都混的不错，二毛，卓的，不是例子么？你给他钱，你让别人怎么想？在说，给钱是好事么？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成了什么样子，还是不是以前的他，当初的事情，出的那么突然，我们很难保证他不会自暴自弃。先观察一段时间吧，如果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我会帮他，这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嗯，那好，我听说你的公司也遇到难题了？被人阴了？有什么难题你就说出来，虽然这帮弟兄帮不了你太多，但是能帮你一起扛过去。”聂鹏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会告诉你们的，你该通知的也通知一下，别帮他。观察一阵子再说。”
“嗯，我知道了。那好了，大哥，有事随时联系。”
“嗯。”疯子收起电话，回头远远的望了一眼狗剩子跟卓的，喃喃自语的道：“希望你还是你，别让生活压碎了你的脊梁，我们可以输，可以低头，可以隐忍，但即使被人打趴下，也要挺直了脊梁，脊梁断了，人就废了。别让我失望，千万别让我失望。乔生。”随后疯子上车离开。
任勇看着疯子，看了一眼在那头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的卓的，轻声道，真好，有兄弟的感觉，真他妈好。走，今天老子请你们喝酒，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哈哈.
这个城市，有许多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就像许多人不知道每个城市都有规模很大的茶楼，可是喝茶的人却很少，普通人会奇怪，会好奇，但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其实茶楼有个更简单的名字，叫赌场。天语茶楼，一到三楼，面积超一千平，装修奢华，来这里赌钱的，虽然不敢说非富即贵，但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今天天语茶楼的生意不是特别好，只有两桌赌客，一桌麻将，一桌扑克，扑克这桌里，五个人，四男一女，三个男人年龄偏大，大概三十几岁不到四十，一位穿着白衬衫，很是得体，另外一位手上的那块表异常显眼，是伯爵，价格在二十几万左右，最后那位年龄偏老，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拿着两颗核桃，在手里把玩，核桃是三棱狮子头，算是文玩核桃中精品了，虽然不算极品，但也很不错了，另外那位女士年龄也应该三十左右，画着淡妆，长相一般，但是气质不错，一身精致长裙，待着宝格丽经典款式的项链，右手上是一条蒂芙尼的手链，指甲是镶钻紫色，很妖的颜色，嘴角浅笑，手上拿着一根纤细的香烟，是外国的牌子。最后剩下那一位，年龄不到三十岁，穿着简单，一件没有标识的T恤，嘴里叼着烟，是硬中华，据说会抽烟的人能抽出一种萝卜味，不过，这位年轻男子一直抽烟，应该是输了不少钱，情绪有些冷，没有笑脸。
这时，核桃男淡淡的笑着道：“宾啊，你都输了将近二十万了，这么输，你家就是在有钱也不够你输的啊。”
那位蒂芙尼女士也接过话语，委婉的劝道：“弟弟，要不听姐的，明天继续，你今天的手气是真的太被了。这才多久你就输了这么多。”
伯爵男表情欣喜，看的出来赢了不少，伯爵男有些心机，有些阴阳怪气的道：“你们宾弟家开矿的，还能差这几个小钱，你们也太瞧不起人了，是不是，弟弟，要不咱们继续，你在跟赌庄拿点？翻翻本？”
白衬衫男子也刚要说话，就被那个叫宾的年轻人打断了，这个年轻人轻笑道：“我于宾这点钱还输的起，说完到十点就十点，服务员你喊老板，你说于宾在用五万，让他在预留五万，如果不够，我回去取，让他给我支出来。”旁边一位女服务员点点头，微笑转身去请示老板，
于宾把烟掐灭，示意继续，这时，于宾电话响起，于宾接起来，道：“我玩呢，啥事？”
“我孟君，他出来了。”
于宾沉默了一下，淡淡的道：“都谁去了？”
“没人，大哥不让去，就卓的不听话，去了，卓的跟他在小吃部吃饭呢，刚才大哥打电话告诉我的。”
“哪个小吃部？”于宾问道。
“风味小吃部，你要过去？”
“不，大哥既然不让，那就不去，他俩当初因为那件事差点动手，我们不掺合，一会我给地龙拿两万块钱，让他送去，他刚出来，肯定很缺钱，父母还不在这边，卓的也没钱，这几年卓的赚那点辛苦都给他爸还债了，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于宾说道。
“呃，大哥说不让给钱，看看他在里面三年变没变，大哥怕他学坏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他了，所以不让这帮人帮他。”孟君解释道。
“大哥是大哥，我是我，大哥问我，我就不承认，你别管了，你就当不知道，你还能真让他去偷去抢啊，先花呗，反正我暂时也有，以后有没有就他妈不知道了。今天赚，明天在**说。管那些呢。”于宾有点害怕，又觉得不帮不好，很是矛盾。
“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帮一下？”孟君疑问道。
“你帮个屁，你他妈都要穷尿裤子了，天天酒都喝不上流，你还管，你特么把你那一身肥肉管明白在说吧。”于宾噎着孟君道。
“滚你大爷的，我特么在穷，几千也不至于没有啊，虽然天天喝酒又不是都我拿钱，卡里还有点。”孟君有些尴尬的道，毕竟于宾说的是事实，自从那次车祸之后，他活的有些浑浑噩噩，根本没有考虑赚钱攒钱，只想活一天乐一天。
“嗯，谁特么不知道你是天字号捧场王，大狗腿子，谁请喝酒都陪着，外号孟腿子。最牛逼的那次，出车祸腿还瘸着呢，坐轮椅去陪人喝，天字号大狗腿子真没说错你。”于宾继续噎着孟君。
“****爹，你给我滚，你特么可以滚了。”孟君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我接着玩了，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就行。好了，挂了吧。”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