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丫头很是委屈,心里暗怪谢明笑真是个麻烦。可是已经收了谢明笑的好处,总要拿出点真本事出来。传话丫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夫人,夫人她不肯走。奴婢们位卑言轻,更不敢对夫人动手,实在是没办法将人请走。要不老夫人开恩,就给夫人一点体面吧。”
沈陆氏极其恼怒,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二个都钻到钱眼里去了。抄起手边的一本书就朝丫头扔了过去,“夫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替她说好话。贱婢滚出去,以后不准在老身跟前伺候。”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啊!”传话丫头跪在地上,频频磕头。又是惊慌,又是胆怯,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恐惧。整个人都被吓坏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这就去将夫人赶走。还请老夫人给奴婢一个改过的机会。奴婢以后一定用心当差,绝不敢有二心。”
沈陆氏冷笑一声,“老身怎知你是不是阳奉阴违,特意哄骗老身。”
“奴婢不敢,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哄骗老夫人。求老夫人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沈陆氏端起茶杯,静默片刻,见传话丫头浑身瑟瑟发抖,已经成了筛糠一般。既然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沈陆氏也打算见好就收。说道:“那好吧,老身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外面将夫人请走,老身不想她出现在松鹤堂。”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
传话丫头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头上的冷汗,叫上几个婆子再去见谢明笑。传话丫头见到谢明笑,直接将手镯丢在谢明笑的身上,“夫人,老夫人不肯见你,你请回吧。不然就不要怪奴婢以下犯上。”
“你想做什么?拿了好处不办事,有你这样当差的吗?”谢明笑怒极,“你让我进去,定是你们这谢下人当差不利,否则老夫人怎么会不见我。我要进去。”
“夫人想进去,没门。还有,你的东西我已经还给你了,咱们两不相欠。来人,将夫人请出去。这是老夫人的命令,所以你们不用哟普任何顾忌。”传话丫头一声令下,婆子们就冲了上去,架着谢明笑就朝院门外走去。
谢明笑大怒,“赶紧将我放下,你们都反了吗?”
传话丫头跟在后面,嘴角抿着,眼神轻蔑。见谢明笑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摆谱,不肯罢休,直接吩咐婆子们不用客气,将人丢出院门。婆子们也乐的看一场好戏,反正就算谢明笑要找人算账,也找不到她们这些听命行事的婆子头上。于是婆子们默契十足,果真将谢明笑丢出了院门。
谢明笑摔了个四仰八叉,格外狼狈难堪。结果还要被一群婆子下人奚落嘲笑,谢明笑心中又气又恨。咬牙切齿的站起来,一一扫过站在门口的所有人,直到这些人都心虚胆怯的低下头后,谢明笑才转身,高昂着头,一脸骄傲的离去。
谢明笑被丢出去没多久,沈静秋也起身告辞。
沈陆氏没有挽留沈静秋,知道国公府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沈静秋回去处理。沈陆氏只希望沈静秋以后能够多来侯府看望她,就当走亲戚。还说亲戚也是越走越亲,走动的少了,关系自然也就少渐渐疏远了。
沈静秋笑着应了下来,“大伯母放心,以后我一有空,就会上门叨扰。”
“不怕你叨扰,就怕你忙得没时间过府。”
沈静秋笑道:“我一定会抽出时间来看望大伯母。大伯母安心养身体,等你好了,大家一起给来给你庆贺。”
“你有心了。”
沈静秋辞了沈陆氏,走出松鹤堂。在半路上遇上了特意等候她的谢明笑。
见到谢明笑,沈静秋的心情有些复杂。谢明笑数次挑衅她,她自然是乐意见到谢明笑倒霉,受到教训,知道好歹。可是谢明笑出身堂堂齐国公府,又是侯夫人,却将生活过成这个样子,丈夫不睦,婆婆不喜,很快良妾就要进门挑战她的地位。沈静秋又觉着这样的谢明笑很可怜。真正是印证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面对这样的人,又是厌恶,又是无奈,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看着她生看着她死,看着她闹看着她垮掉。
谢明笑见到沈静秋,即便她很努力的克制情绪,嘴角细微的抽动还是表露出了她内心某种激烈的情绪。打从心里面,谢明笑不乐意看到沈静秋的那张脸,会让她联想到狐媚子,尤其是即将进门的良妾。
谢明笑昂着头,她不能丢掉她的骄傲。她说道:“其实我以前对你是有好感的。尤其那一年秋狩,你帮了我,我很感激你。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沈静秋轻声一笑,表情有些不屑。谢明笑现在说起过去的事情,有意义吗?在沈静秋,这些纯粹就是废话。沈静秋笑道:“我不在乎你对我的观感,自始至终都不在乎。”
谢明笑表情僵硬,脸颊抽动了两下,才终于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是,你的确有资本不去在乎旁人的看法,因为你一直活得很自我。我不明白你同静坤之间的感情,但是很显然,从一开始我预估错了你在静坤心目中的地位,这是我犯的第一个错。”
沈静秋嘲讽一笑,“你真的认为,是因为你在三哥面前诋毁我,你们才会闹到今日地步吗?谢明笑,你真的错的离谱。你真正的错误就是在于识人不明,又缺乏自知之明。你一直高高在上,成亲数年都不肯放下自己的身段,一直当自己是谢家的大小姐,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谢家以外的任何人,包括你的丈夫沈静坤,还有你的婆婆。你从心里头就瞧不起他们,想要将他们掌控在你的手上,让他们都听从你的意愿生活。”
“我没有。”谢明笑愤怒,沈静秋说的这些话全是污蔑。
沈静秋轻蔑一笑,“你确定你没有吗?你新婚不久,那时候祖母还在,二房三房都还住在侯府,你就做主将花园改了个面目全非。谢明笑,你出去打听打听,京城大户人家,有哪个新媳妇刚进婆婆家,就开始自作主张改变府邸的格局?你这不是掌控欲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