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秋陪着慕容老夫人拉家常。后来还是不可避免的将话题扯到婚事上头。“老身就蕊姐儿一个外孙女,老身是极疼爱她的。当年她父母都不在了,老身就想过将蕊姐儿接到身边教养,只可惜国公夫人不答应。为此老身还同国公夫人争执了一番。”
这件事情,沈静秋倒是不曾听说过。沈静秋陪着说了一句,“老夫人有心了。蕊姐儿心里头一直记挂着老夫人。”
“她是个好孩子。如今老身最操心的就是蕊姐儿的婚事,只要她到了咱们慕容家,有老身照看,有她的两位舅舅撑腰,慕容家就没有人敢对她有丝毫的不敬。”
沈静秋笑道,“老夫人这话我是相信的。”只是慕容老夫人的年龄大了,不可能一辈子守着罗蕊。等老夫人去了后,罗蕊还能靠谁?靠两位舅母吗?只怕是靠不上的。至于慕容家两位老爷,沈静秋保持怀疑态度。
慕容老夫人朝慕容大夫人,二夫人看了眼,这才继续说道:“三郎的年纪大了,四郎挺合适的,至于五郎则小了些,性子还定不下来。”
只见慕容大夫人,二夫人在听了这话后,都变了脸色。
沈静秋笑了笑,端起茶杯,说道:“我家世子的意思是,还想多留蕊姐儿两年。我本人也舍不得蕊姐儿这个孩子这么早出嫁,想让她跟在我身边多学点东西。毕竟做姑娘跟做人家的媳妇总是不同的。还请老夫人见谅。”
罗老夫人嗯了一声,“你们有心了。是这个理。”
“老夫人?”慕容二夫人有些急切。慕容大夫人却心生窃喜。要多留罗蕊几年的话,那三郎同四郎就不合适了,最合适的反而变成了五郎。
沈静秋神情淡淡的说道:“三郎同四郎年龄大了,我们罗家也不忍耽误两位公子的姻缘。若是遇到合适的可以先定下来。”
慕容大夫人狂喜,这是定下五郎了吗?“世子夫人,你的意思是五郎吗?”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大夫人,“当然不是。”
慕容大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沈静秋继续说道,“婚姻之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要讲究缘分。关于蕊姐儿的婚事,世子同我都是一个态度,我们不强求。”言下之意,不是非得慕容家不可。
这下子慕容大夫人同二夫人都着急起来,两人眼巴巴的望着慕容老夫人。
慕容老夫人有些捉摸不透沈静秋的意思,于是挥挥手,示意两个儿媳妇先下去。她要单独同沈静秋谈一谈。
等人都退下后,慕容老夫人就问道,“世子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老身的心意想来世子夫人已经清楚了。”
沈静秋点点头,“老夫人如此诚意,晚辈也不敢有所欺瞒。晚辈想问老夫人,贵府三郎是个什么情况,瞧着有些不对劲啊。”
慕容老夫人瞬间涨红了脸,很是尴尬,“是老身考虑不周,让那臭小子污了世子夫人的眼。你放心,老身绝对不会让蕊姐儿嫁给三郎。”
沈静秋暗自想到,慕容老夫人对罗蕊还真是没话说。
沈静秋又问道,“贵府五郎,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以前并没有将他算进来。”
慕容老夫人叹气,“孩子一天天大了,做娘老子的难免就要多操心一点。若是你们觉着五郎不合适,那五郎就作罢吧。”
沈静秋没有表态,而是直接问道,“瞧着四郎很是端正,唯独一点,为人很沉默。不知四郎是个什么性子。”
慕容老夫人笑了起来,“不是老身自夸,四郎这孩子真的是再好不过。今日世子夫人也看到了,四郎无论是容貌还是言行举止,都是一等一的。蕊姐儿要是嫁给了他,肯定不会后悔。”
是吗?沈静秋对此保持怀疑。在沈静秋看来,世上能像罗隐一般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即便有的话,也该早早的崭露头角,被人关注到。可是这慕容四郎,瞧着做派同罗隐差不多,为何却声名不显。以前从不曾听人说起慕容家有这样一个青年才俊。这个疑问不解决的话,沈静秋觉着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这门婚事。婚姻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错误的婚姻,让女人为之付出的代价是难以想象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任何一点疑问,沈静秋都不打算放过。
沈静秋对慕容老夫人笑道,“四郎的确是个不错的,不过此事还要问过我家世子,以及蕊姐儿本人的意思。”
“这是应该的。”慕容老夫人笑呵呵的,在她看来,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沈静秋又叮嘱了一句,“还请老夫人暂时保密。”
慕容老夫人连连点头,“放心,老身知道轻重。”
沈静秋准备去花园,路遇孙氏。孙氏同沈静秋努嘴,似乎是有话要说。
沈静秋淡笑,朝僻静之处走去,孙氏果然跟了上来。
孙氏笑呵呵的,“世子夫人可是看中了四郎。”
沈静秋笑问,“大少奶奶可是有什么消息透露给我。”
孙氏笑道,“世子夫人,我是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所以才冒着风险来提醒你。四郎这人可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你可千万不能轻易下决定。”
“哦?可是老夫人却说四郎是贵府最出色的儿郎。”
“那是因为好多事情,大家都瞒着老夫人。所以四郎的事情,老夫人本人根本就不清楚。我言尽于此,至于信不信,世子夫人自己判断。”孙氏说完这番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江瑶在一旁小声提醒沈静秋,“这位大少奶奶是大房的人,慕容四公子是二房的人。”
沈静秋笑了起来,真有意思。大房不想让二房娶罗蕊,同样二房只怕也不想让大房娶罗蕊。罗蕊一个孤女,何至于让慕容家争抢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好奇的紧。
最后还是江瑶的话提醒了沈静秋。江瑶嘀咕着,“奴婢本以为慕容家应该同国公府一样,富贵满堂。即便比不上国公府,至少也要同咱们侯府差不多。可是看他们这园子,显然是长期疏于打理,再看那些下人的穿着,少说都穿了一两年的旧衫。只怕这慕容家的日子并不像外面传闻的那样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