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仇恨,比野心,我一样不缺,甚至更强烈。比双手沾满的血腥,我更是杀人如麻,人人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这样的我,你嫌弃吗?”
沈静秋低头一笑,“我不是传统的闺阁女子,我不安于室,我总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希望以女儿身大展抱负。这样的我,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罗隐认真的回答,“我三岁丧父,四岁丧母,六岁兄嫂过世。人人都当我是天煞孤星,说我生来克父克母克家人,大家见到我,唯恐避之不及。长大后,因为皇命要求,难免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双手沾满无数血腥人命,于是在天煞孤星之外,又多了一个杀神的称呼。这样的我,你会嫌弃吗?”
沈静秋望着罗隐,“若是我的父母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选我这样的人做女婿,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
沈静秋大笑出声,“罗世子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人生大事当前,自然不能谦虚。”罗隐一步步逼近沈静秋。
沈静秋没有退缩,她在等待,也在期待。她在期待罗隐究竟会做什么。罗隐来到沈静秋的身边,轻抚沈静秋的面容,眼神深沉同时深情。用着世上最温柔的声音,问道:“嫁给我,好吗?”
沈静秋望着罗隐,这个男人,总是出人意料,总是会给人惊喜甚至是惊吓。突然就要她嫁给他,沈静秋有些手足无措,更有一点窃喜。沈静秋问他:“我若是说不愿意,你要如何?”
罗隐笑了起来,“你要是说不愿意的话,我就一直缠着你,最后你除了嫁给我外,别无其他的选择。”
“你可真够无耻的。”
罗隐得意一笑,“事关终身幸福,岂能温文尔雅,自然是十八般武艺都要使出来。如此一来,岳父岳母也能见识到我的本事。”
沈静秋啐了她一口,“不许胡说八道。”
罗隐温暖的笑着,在沈静秋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好,我不胡说八道。等正式提亲后,我再改口。”
沈静秋一拳打过去,罗隐牢牢的抓住沈静秋的手,不让她动弹一下。顺势将沈静秋抱在怀里,二人紧紧的靠着,没有一丝距离。罗隐问道:“告诉我,你愿意嫁给我。”
沈静秋沉默,不肯表态。
罗隐笑了起来,“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就认定了你同意嫁给我。”
“霸道。”沈静秋中肯的评价。
罗隐得意一笑,“若是霸道一点,就能让你嫁给我,我想我应该一直霸道下去。”
“放手,我该回去了。”沈静秋冷冷的说道。
罗隐轻抚她的面容,“为什么要这么嘴硬,为什么不肯说一句愿意。你可知道,你的肯定,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沈静秋笑了起来,“这是我的荣幸。”然后用极其认真的态度告诉罗隐,“你若是能说服所有的人,我就嫁给你,只嫁你一人。”
罗隐狂喜,抱起沈静秋,啊啊大叫,发泄心中的兴奋之情。
沈静秋大笑起来。
罗隐大笑说道:“今日是我最开心的日子。静秋,谢谢你。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辜负你。”
沈静秋拉着罗隐的衣领,“我不需要你的承诺,因为你一旦辜负了我,我会永远的离开,并且给你送上一份大礼,让你后悔所做过的一切。还有,管好你身边的人,否则一旦犯在我的手上,只怕是性命不保。”
罗隐大笑出声,“正该如此。你若是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本世子还不喜欢。”
沈静秋不客气的捶了他一拳头,“放开,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之前的话也全都收回。”
“不要!”罗隐无奈之下,只能放开沈静秋。
得到自由,沈静秋才有空拍拍泛红的脸颊,心底全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她竟然说出那样大胆的话,不可思议她竟然同一个男人私定终身,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感到了兴奋,无比的兴奋。要是余氏知道了这一切,只怕真的会打断她的腿。
沈静秋退后一步,罗隐的气息太过强烈,在他的气息的笼罩下,沈静秋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就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沈静秋低下头,说道:“我该走了。”
“再留一会。”罗隐拉住沈静秋的手,“时辰还早,再留一会。我想同你说说我的事情,你有兴趣听吗?”
沈静秋抬眼,望着罗隐。
罗隐对她点点头,“你知道的,或许仅仅只是外界传闻的那些,我今日想告诉你真实的所有的事情,你想知道吗?”
沈静秋有些迟疑,真的从这一刻就要走入罗隐的生活吗?她明显还没有准备好,她明显不知道该做出何种正确的反应。多活一辈子,并没有让她在这方面聪明多少。上辈子,遇到轩辕端,是在她最为绝望的时候,只需一点点关心一点点温暖,她就可以付出真心,付出所有的努力,只为了让自己能够永远拥有那一份温暖。
可是这一辈子,她遇到的是罗隐,是同轩辕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同样,这辈子她不缺关心,不缺温暖,父母俱在,哥哥也有所长进,弟弟也在快活的成长,二房也垮掉,一切都那么美好。罗隐却强势进入她的生活,搅乱她的心潮。这种体验,从未有过。
沈静秋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两个孤独的人在互相取暖,不是靠一些温暖的情话就能充满勇气,勇往直前。罗隐此举,分明在告诉她,这是两个家族的碰撞,不再是单纯的两个个体的来往。
沈静秋喜深呼吸一口气,郑重点头,“好,我听你的。”
罗隐拉着沈静秋,在石凳上坐下来,“短短数年,父死母亡,兄长嫂嫂过世,我也被人批命为天煞孤星。若非那时候大姐已经嫁给了太子,只怕大姐的下场也是……总之,因为这个原因,老夫人对我不喜。祖父失去了父亲和兄长,却有别的儿子和孙子在跟前尽孝,对我自然也没那么亲近。大姐怕我在国公府受了欺负,时常命人送我进宫,可以说我是大姐一手养大的。若非有身为太子妃的大姐在,有父兄的遗言,有皇上的眷顾,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根本落不到我的头上。正因为这个世子之位,那些人也恨我入骨,认为是我抢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