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没了爵位,我们二房还有什么?女儿的婚事又该如何?姨娘,难道对于父亲的遭遇,你就一点不担心是心疼吗?”
胡姨娘挑眉,“静月,你是在指责姨娘吗?”
“女儿不敢。可是看着姨娘跟没事的人一样,女儿心里头就有诸多的疑问。还请姨娘给女儿一个答案。”
胡姨娘叹气,“你啊!你父亲去了边塞,表面看去你父亲可怜,可是这未尝不是一种保护方式。你父亲若是继续留在京城,留在侯府,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届时,二房同大房势必势同水火,同三房也没办法好好相处。而且以你父亲的性子,只怕还会生出事情来。到那个时候,为了保护藏侯府上下,只能分家。将我们二房单独分出去。这又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沈静月颓然,“可是父亲……姨娘为何一点都不难过。”
“姨娘为何要难过。姨娘身边有你,有静远,已经足够。至于你父亲,他既然做了那些事情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难道你没看到,沈静宜对此事都没过问一句,还特意派人送礼物给大房,恭贺沈静坤袭爵。你啊,多跟沈静宜学学。那是皇上亲自下旨,任谁也不能改变分毫。”
沈静月一脸难看,“可是女儿该怎么办?女儿的婚事还没定下,女儿还没……”
“行了,你的婚事姨娘会替你操心。你就安心养身体吧。”胡姨娘嘱咐桃儿好生照顾沈静月,就走了出去。
沈静月很生气,很不理解胡姨娘这种漠然的态度。在她看来,以胡姨娘手中掌握的势力,只要有心,总能帮助沈青凡度过难关。可是胡姨娘什么都不肯做,一直漠视。甚至对于沈青凡落到这个地步,还有一些庆幸。
沈静月气的不行,“姨娘太过分了。”
桃儿沉默。
“你说话啊!”
“姑娘要奴婢说什么?”桃儿平静的问道。
沈静月目光不善的盯着桃儿,“父亲出事,你是不是也在幸灾乐祸。”
“奴婢不敢,姑娘误会了。”
沈静月冷哼一声,“不敢最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可有办好?”
桃儿点头,“消息已经送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复。”顿了顿,桃儿又问道:“如今老爷不在,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操心。”
外面隐约传来动静,桃儿在窗户边看了眼,回头对沈静月说道:“估计又是二少爷。”
沈静月一脸鄙夷之色,“除了喝酒他还能做什么?真有本事的话,就去同大房死磕。将爵位从大房手里面抢过来。”
自从沈青凡出事,爵位回到大房手中,沈静鹏每天都要借酒浇愁。喝醉酒后,动辄打骂下人,要么就是冲人发酒疯。沈静鹏疯疯癫癫的,冲到沈静恒的院子里。
沈静恒闻着刺鼻的酒味,大皱眉头,“二弟,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比谁都清醒。沈静恒,你就是个窝囊废,是个没用的男人。父亲的爵位没了,我无话可说,那毕竟是大伯父挣回来的。就算爵位还留在二房,也没有我的份。真该伤心的人是你,你这辈子都没指望了,哈哈……。沈静恒,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你自己的前程,父亲被人逼到绝路的时候,你不为父亲出头,不仅如此,还跑去讨好大房。我不求你做什么,只求你在父亲遭难的时候,替父亲说几句话,难道这也很难吗?就连几句求情的话,你都不愿意说,沈静恒你是有多绝情,你还配为人子吗?还有母亲的事情,母亲明明就是被人暗害,才会疯癫。那些下人被人灭口,你不过问。老夫人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也不过问,眼睁睁的看着伤害母亲的人逍遥法外,沈静恒你还有良心吗?”
沈静鹏指着沈静恒,“我恨,我恨我自己不够用功,没有你会读书。我恨你这个兄长,每日里道貌岸然,拿大道理教训人,自己却自私自利,恶心透顶。沈静恒,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兄长,有什么资格挑起二房的大梁。就因为你居长吗?沈静恒,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为你所做过的决定后悔的。我等着那一天,等到那时候,我会好好欣赏你的下场。”
“你说够了吗?”沈静恒一脸漠然。“你醉了,我不同你计较。”
“哈哈,不同我计较。沈静恒,你又在表现你的大度,你的容量吗?正好将我衬托得无理取闹,是非不分,一事无成。总之我在你面前,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沈静恒,打压自己的兄弟如此不遗余力,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满足了吗?”
沈静恒蹙眉,“二弟,你该回去休息了。明儿醒了后,今日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
“我不!沈静恒,我恨你。你不能为母报仇,不能替父分忧,更不能给兄弟做榜样。沈静恒,你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你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伪君子,你会遭到报应的。”
沈静恒阴沉着一张脸,给旁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们领会,立马上前,架着沈静鹏往外走。
“我不走,我不走。”沈静鹏又是大叫,又是挣扎,“我的话还没说完,沈静恒,你不得好死,你就是个窝囊废……”声音渐渐远去,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可是气氛却没有因此好起来,越发显得压抑窒息。
白氏披着衣服走了出来,挥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下人们如蒙大赦,纷纷离去。
白氏在沈静恒身边站定,望着沈静恒阴晴不定的面色,小声说道:“二叔叔喝糊涂了,好话歹话都分不清。相公不要放在心上。”
见沈静恒没有反应,白氏又说道:“别人不清楚,妾身却知道相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二房,保全我们大家。相公不仅要承担起二房的重担,还要承担起各种骂名,妾身心里头替相公委屈。”
沈静恒突然握住白氏的手,轻声一笑,“委屈?不,我一点都不觉着委屈。”
白氏愕然的看着沈静恒。
沈静恒平静的说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自然不用委屈。至于二弟骂的那些话,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理解我的人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因为二弟的话就改变对我的看法。不理解我的人,我怎么做,那些人也不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