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很是温柔的劝道。
而幸拂画却是苦涩的笑着,又抬手擦了擦眼角依稀沾染的泪光,怅然笑道,“不,司空夫人,我幸拂画只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人而已……我刚刚出生没多久我母妃就不在了,父王一生戎马生涯,也无暇顾及我,童年里的回忆大多也是堇哥哥,本来以为等成亲之后,他就能给我一个安稳的家,不想后面,堇哥哥也还是变成……现在,父王不幸蒙难,也还是离我而去……现在的我,才真正是一无所有……”
“不会的,阿堇她不管如何也不会抛弃你,只要你不嫌弃,我们还是你的家人……你要相信阿堇,她是一个很重情义的孩子,伤害你,不是她的本意,而是我犯下的罪孽。”
苏月抓紧幸拂画的手,有些心疼的说道。
“好了,司空夫人,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怪过堇哥哥的,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让我敬佩折服的英雄,谁也没有办法改变。所以你也不用自责,你当初也是无可奈何,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有多少人还能去改变了命运安排好的事情?我们也只能坦然去接受而已!”
幸拂画落寞的笑了笑,怅然的说道。
“皇上将我们软禁在这里,外面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不知道皇城现在具体的情况都演变到哪一步了,季大哥跟季家怎么样了,季大哥受了那么重的伤,我真的很担心!皇上这么做,恐怕也就是想逼堇哥哥回来吧,之前就听说了,函谷关大战之后,函谷望州地区的百姓早就对大雍的统治不满,纷纷拥护堇哥哥另立门户,而且的声势那么浩大,皇上那种性子的人,是不可能那么放过堇哥哥的。”
幸拂画很是担心的分析道。
这话落下,苏月脸上也微微拂过一道担忧,“这些事情我倒是也听说了,我也很担心阿堇……听说她还跟大周的人去攻打天圣了,没有遵从皇上的旨意班师回朝,朝廷是不是要治她的罪?抗旨可是杀头大罪!”
苏月被软禁在宫中多时,对外面的情况多半是不了解的,也不怎么清楚司空堇跟帝北尊的事情,连这个抗旨的事情,也是从宫女口中偶然得知的。
“这事司空夫人可以放心,碍于北帝陛下的面子,皇上并不敢因为此事追究堇哥哥的责任。他对北帝陛下还是颇为的忌惮的,而且天圣那边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妙,他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不给北帝面子。”
“北帝陛下?你是说帝……”
幸拂画的话让苏月眼睛顿时一亮,有了片刻的呆滞。
这一幕看在幸拂画眼里,幸拂画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怅然和难受的,但是也只能苦笑的点了点头,“是他,大周的北帝陛下,帝北尊!他跟堇哥哥……如今恐怕也是伉俪情深了……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早在当初,他们携手相助我跟父王离开皇城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应该能看出来才是的……”
“你是说,阿堇跟北帝,他们……”
听到这话,苏月简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怔怔的看着幸拂画。
幸拂画却是怅然的点了点头,意思很明显,“堇哥哥亲自跟我承认了,她心里是惦记着北帝的,我想,他们应该是相爱的,不然,她这次也不会就直接抗旨去天圣跟北帝一起征战天圣,这一切……”
“这怎么可能,这……”
苏月很是震惊的看着幸拂画,许久也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这也是我这次为什么还是心存有一些希翼的原因,希望她能够回来挽救这场危机,她每次都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幸拂画是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有些担心,即便如此,但是皇城里,皇上是埋伏好了一切等待她回来的,司空堇真的能够不让他们失望吗?
即便知道这皇城里危机重重,她司空堇会不会回来?
解救他们这几个已经不再有半点用处的人。
她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这次一定也还是一样的吧?
幸拂画没有再往下想,而是再次抬起头望着天空中悬挂着的一轮冷月,绝色的容颜上挂着一道黯淡的微笑。
期待着她赶回来,然而他们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赶回来,赴这一场充满危机的约……
一口气将第一波的杀手清洗干净,帝北尊跟司空堇仍是马不停蹄的往前赶路,丝毫没有懈怠,直到临近四更天的时候,总算在前方的密林里找到了一个破旧没人居住的房子,而这时候外面的雨已经越下越大,两人迫不得已的只好决定下马避雨,顺便做短暂的休息。
“这雨下得真大,也不知道到天亮能不能停住。”
司空堇利落的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雨水,一个闪身来到破旧的门前屋檐下,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天空中不断飞落而下的雨帘,黑纱斗笠下,那张小脸有点沉郁。
一旁的帝北尊迎了上来,也淡淡的看着跟前的雨幕。
“就算不停,恐怕也得赶路,耽搁不得。”
司空堇又叹息般的补了一句,雨越来越大,天空中时不时的闪过一道闷雷闪电。
“皇城那边若有情况,长风他们会第一时间告知朕,你放心吧。”
帝北尊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说了这么一句,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幕,“而且这一路回去也未必太平,你……”
帝北尊的话还没说完,到这里便是戛然而止,深沉的眼睛里忽然浮现出一道刀锋般的寒芒,极为凌厉而冰冷的看着前方雨幕里的某个方向,司空堇也察觉到不对劲,一股冰冷的杀气自前方袭了过来,带着一股森冷得让人经不住一颤的寒意!